第18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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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啦”——
易拉罐的开拉环声以及汽泡的沸腾声宣告着盛夏的来临。
灰吕杵志手忙脚乱地帮夏上清理被苹果味汽水浸湿了个彻底的运动护腕,日光很强烈,冰凉的汽水很快被灼烧成温热,黏腻的感觉却经久不息地映衬在皮肤上。
扛不住暴晒的幼崽松已经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大口灌着橘子水,三三两两散学回家的同学由各自父母牵引着离开,会挥手同他们打招呼。
喝完半瓶汽水后,他的父亲姗姗来迟。
明明是同事,他的父亲永远比灰吕叔忙一些,永远都是分身乏术。
春日或是秋时,父亲总是伴随着什么回到家中,或是雾气凝结在衣服上的白露,或是夜市开场路过就会熏烤上的烟火气。
在他记忆力,再忙,父亲也会在他入睡前无声归巢,父子俩约好的事情,迟到的次数尚且十分稀缺,更不必说食言——那是从未有过的事。
据灰吕叔说,父亲上学时期虽然不善言辞,但性子却没现在这么寡淡。那时候的他和很多人都处的不错,成绩中规中矩,偶尔也会有女孩子热情追求。
高中毕业后,就觉得有些孤僻了,为数不多的几个深交的朋友,还是高中时期的那批。
“嘛,不过别看齐木平时总是冷着脸不搭理人,但当我们有什么麻烦的时候,他还是很乐于助人的。”
作为在父亲这个特殊的转变点时期加入进他人生的夏上深有感触。
年幼时的他也曾埋怨父亲的不关心和漠然——齐木几乎不会说什么温柔的哄人软话,在小夏上哭生哭死的时候也只会干巴着张扑克脸生硬地守在他旁边,“无动于衷”地任由他用眼泪发泄委屈与愤怒,等他略微大点,才在久留美的点拨下摸索出了那份独属于齐木楠雄的父爱表现形式。
“小楠从前就是个内敛到极端的小孩,他表达爱意的方式总是晦涩难懂。”
“明明很关心别人,却总是抹不开面子地表现出一副不关他事的样子,但不管是家人的异样情绪,还是人类的苦难,他是最做不到置身事外的那个人,于是常常显得口是心非。”
夏上知道,他的父亲冷淡温柔,强大坚定。
不论是永远热情洋溢的国春夫妇,还是倍加关怀他的叔叔阿姨,亦或是沉默却永远在注视着他的父亲,他成长在所有长辈或是直接又热切或是隐晦但深厚的关怀中。
天然地被大人们的爱包围的他,对只有一面之缘的一方通行也天然地怀抱着最美好的期待。
那双瑰丽的红色眼睛里自打初见就未曾流露出一分嫌恶与凶意。
这个强大的男人毅然地保护了他,即使是他莫名其妙喊人家“妈”,又办砸了事,违背了自己的诺言,对方也并没有生气或是不耐烦。只是无奈地叹着气,无声地包容了他。
一方通行像天上劈开的一道惊雷,光芒万丈却又叫人敬而远之。
其生人勿近的气场叫人望而生畏,但他实际上和自己的父亲一样不坦率。
自然而然地把照顾小孩纳入到自己应负的责任行列中,生硬地关照他人过度使用超能力后的虚弱身体,礼貌地向提供住宿和早饭的善良夫妇道谢……
夏上其实并不了解一方通行。
但他们从咖啡厅里的初见乌龙事件,到小巷当中见义勇为意外地变成被见义勇为,再到明明想要照顾身体柔弱的残疾人却反被残疾人照顾,屈指可数的见面次数,感情的交流却并不能称之为稀薄,虽然未来他们可能不会再见第三次,但对方柔软温暖的臂弯,和气包容的语气确实真真正正留存在他心中的。
一方通行绝对不会……
被夏上注视着的少年活像一把锋利的太刀,从余光里传递出逼仄的苦寒,那种不带任何恶意的杀气骇得在和平年代安详自由成长了十几年,对潜在的黑暗全然不知的小朋友毛骨悚然,那视线具象化成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咽喉,让他不可避免地摔进窒息感中。
——绝对不会想杀他的。
他们再会的场景简直就是雨夜小巷的复刻。
但夏上不完全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他分得清楚以牙还牙的清除暴安良和带着憎恨和蔑视的虐杀。
那女孩会死!
这个念头冒出的第一瞬间,也就是两秒钟之前,他暴起发动了能力,「坐标移动」。
奄奄一息的少女还未能转移到他怀里,来自一方通行的黏稠的杀意就铺天打来。
太快了。
从无视他,把他当作一副无关的骷髅架子,到把他当作必须杀死的敌人,也不过是一念的转变,没有任何征兆。
夏上的理智被血腥的冲击所引发的焦躁和愤怒占据,即使被生理的恐惧压制得动弹不得,肌肉痉挛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哀嚎,他还是稳稳地接住了少女。
少女伤得很重,全身的骨头几乎都断了,摊在夏上的臂弯里像一长条的烂肉。
人,早已失去了意识,呼吸沉重,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失望和伤心在他心中郁结成团。
但眼下并不是停滞不前或者原地愣神的时候,来不及进行理性判断,夏上的本能驱使着他快跑,跑得越远越好。
得赶紧救人才行,不然她会死的,她真的会死的!
搂紧少女,他即刻动了身,像只磨尖了利爪,爆发力极强的豹子。
可是孱弱的幼崽怎会敌过成熟凶狠的野兽?
夏上的力量在一方通行面前太过渺小。不管他逃到哪里,对方都如影随形。
猎人捕猎的意趣高涨,冰冷的杀意拉扯着夏上的每一根神经,满肚膛的肺腑仿佛都要被冻伤。他太弱小了,所谓的大能力者在一方通行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就算有「坐标移动」,他的逃跑计划也在堪堪离开一公里的时候宣告破产。
街道上整座大楼的窗玻璃尽数炸裂,强大的气浪将他从半空中拍回龟裂的地面。
夏上轻易地被白发少年踩住了命门,布满花纹的鞋底挤压着他的喉结,脖颈上的大动脉惶恐地弹跳着,抽得他脑神经也一块儿疼起来。
他拼了命地再次发动能力,将怀中的女孩尽可能地移动到相对安全的地方——某家深夜小吃店。
店主夫妇看上去十分和蔼,想必会全力相助。
“我可没听说今天要上映这样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啊。”
“你是谁?”
不断加强的力道使夏上的脖子浮现出血色。
缺氧让夏上一个劲儿地眩晕,像是蝮蛇“嘶嘶”作响的低语在他耳边倏然响起,他的头皮登时炸裂开,尖啸的幻听□□着他此刻脆弱的神经。夏上眼前发黑,但他坚定地不愿意低头,就算是名字,他也不想告知对方——他不愿向企图杀害别人的人妥协半分。
夏上沉默对峙的态度让空气都僵持住。
一方通行趁这个时候,看清了夏上的脸。
人对于那些只属于自己的故事,往往会记忆淡薄。
从小待在只有一个人的特设班级,长时间的与世隔离,千篇一律的生活轨迹,让他对镜子里属于自己的那张脸的变化浑然不觉,因此一方通行其实不太记得住自己到底长什么样——白发红眼是标志,无所谓他具体长成什么样,反正对他大名有所耳闻的人见到这样的搭配必然会落荒而逃。
记忆复苏的时机想来发生在他参加一些超能力开发活动的时候。
这时候他从小到大的照片就会一一排列在他面前,与所有同龄人不同的是,拿出照片的不是父母,而是清一色的白大褂研究院。
拿出照片的目的自然也不是来个“今昔对比”,炫耀性地讲述童年往事。
而是比对他能力的开发和成长,用冷冰冰的数据证明他实实在在活了十五年,没有哪一年是被打晕了,在人体研究中度过的。
眼前的小孩儿脸上还有着不合年纪的婴儿肥,五官轮廓尚未长开,但——
大楼碎了一地的单面玻璃眼下竟然发挥了镜子的效用,一方通行脑袋里萌生出一种古怪的念头,他居然想仔细确认一下,面前的小孩儿和他究竟有多像。
到这个时候,简单的礼貌性提问“你是谁”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特殊的面孔在特殊的时间点与他相遇,见识过学园都市黑暗一面的第一位当然不相信巧合。
但他也实在没有兴趣追根究底,眼下最重要的是完成实验。
然而想要追击「妹妹」的行动被制止,脚腕陡然被人攥住,小孩儿受制于人却依旧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死死地钳着他,一时间,一方通行竟不能动分毫。
夏上浑身的经络和肌肤都像是被一根线牵扯着,有人在拨动它,于是连带着他所有的肌肉也好,血管也好,都在疯狂地痉挛,视网膜不堪重负,眼前一片模糊,痛楚排山倒海般灌入他的四肢百骸,撕扯着几乎要将他肢解,自我的保护机制使他大脑宕机,脱力地瘫倒在地上,但他还是奋力撬开齿关,咬牙挤出几个字,“不、不准你杀、杀人!”
高高在上的胜利者一愣,瞳孔紧缩成针眼大小,似乎暗自嘀咕了些什么。
但很快,一方通行的大笑着俯下身,“她们哪里是人?疼也不会哭喊,濒死也感觉不到恐惧,白白送掉那微不足道的性命后也不会有人真情实意地为她们流泪,悼念她们……
你告诉我,她们哪里像是人了?”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夏上,一字一句地向他发问:“说她们是人,你证明给我看啊。”
是人啊。怎么不是人!
那具变冷但尚有余温的身体分明属于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她穿着校服,在今晚之前,都作为一个学生在认真地生活着。她有很多朋友,平常会用护肤品,说不定爱好某种乐器,可能吉他弹得不错。
家里养着一只黑猫,她的手机里存满了它的生活照。
遭受袭击后,她则现在流了好多血,现场到处都是拖行的血迹,在被你捕获之前,她挣扎了好久……
她那么鲜活地活着,用力地活着,你要我拿出怎样的证明!
夏上想要呐喊,但他“嗬嗬”了几声,却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再发不出。
直到——
“学园都市的第一位先生没必要把需要自己解决的问题,推卸给别人吧。”
直到熟悉的声音从遥远之地传来。
意识崩塌,明明能够听见,但却完全无法理解此话的含义。
是赤司吗?
夏上浑浑噩噩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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