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六十七、因缘应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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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染霞嘟着嘴不答,转身依旧往前走。
柳轻宠纵地笑笑,不瘟不火地跟在她身后。
没安静十几步,那丫头果然忍不住了,清清嗓子道:“兄弟两个越吵越凶,就差没动手了,刚巧村里一个好吃懒做的闲汉经过他家院门口,就蹭进来看热闹,这两兄弟一看来了外人,便忙上前让他评理。那个闲汉本就好吃懒做,全凭些小伎俩坑蒙拐骗过活,今日正没饭辙,瞧见这两个傻小子,就动了歪脑筋。”
柳轻怕她独自说得无趣,便开口搭上一句道:“原是自家兄弟相争,这下可引了外贼了?”
“可不是!”
江染霞又起了兴头,也忘了装生气了,笑道:“那个闲汉对他二人说:你们兄弟吵来吵去不就是不想对方比自己多吃那一口占了便宜吗?兄弟两个齐声称是,公子,你猜那闲汉怎么说?”
她回过头来笑着问道。
柳轻心思一转,已猜到八成,却只是配合地问道:“他怎么说呢?”
江染霞声情并茂地道:“那闲汉说:既然如此,我倒有个主意不让你们两个有人占到便宜。兄弟二人忙问是何主意,闲汉说:我在大的那块炊饼上咬一口,这样两块就一般大了,哥哥也就占不到弟弟的便宜了。两兄弟一听觉得有理,就让闲汉去咬那块大炊饼。”
说到这里她忽然驻足转身,笑吟吟地道:“那闲汉早就饿得紧了,拿过炊饼啊呜就是一大口!”
她张大了嘴做出咬了一大口的样子,又鼓起两个腮帮子,作幸福大嚼状,谁知,偏巧她的“肚兄”此刻来唱反调,一声肠鸣清脆响亮。
柳轻原为她娇痴之态怜爱微笑,这一下忍俊不禁“哧”地笑出声来。
江染霞先是一愣,继而满脸无辜地揉了揉肚子,委屈地小脸儿一垮。
柳轻原已收住了笑,见她这般憨态实在难抑笑声,只得别过头去尽量压低音量轻笑。
“我不说了!”
江染霞咕哝一声,垂头丧气地转身就走。
“霞儿。”
柳轻边笑着边追上前去——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能逗得他如此难以自持。
江染霞却不理他,只管耷拉着脑袋往前走。
柳轻又怜又爱,正想说什么哄哄她,忽然眸子一亮,飘身上前拦住那丫头,在她耳畔悄声道:“霞儿,你的肉来了。”
江染霞疑惑抬头,只见他在唇畔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还没反应过来,便觉眼前一花,已没了人影。
她忙四下张望,但见不远处白衣一飘,已是瞬息而回,柳轻背着手笑笑地站在她面前,问道:“他咬了一大口,后来呢?”
江染霞哪里还有心说故事?抻着脖子问道:“公子,你手上拿着什么?”
柳轻促狭一笑道:“你先把故事说完,我自然给你。”
江染霞眼珠一转,疾声道:“后来,那个闲汉就一边、一口、一边、一口,直到把两块炊饼都吃剩一口大小才算公平了。”
她语出连珠,人可也没闲着,展开身法左突右晃企图看到柳轻身后到底藏了什么。
奈何,她连用踏风七步,柳轻却几乎都没怎么动,就是看不到他背后手上的东西。
“公子——”
江染霞气馁地停身顿足道:“故事说完了,你不能耍赖!”
若别的女子当面撒娇柳轻早就退避三舍了,但不知为何,他就喜欢看这丫头耍娇卖痴的样子,明知她每次都是故意作态,却偏偏令他毫不厌烦反生怜爱。
望着那既不甘心又无计可施的悻悻小脸儿,他满足地一笑,方才把手中的东西拎到江染霞面前——一只肥嘟嘟四脚乱蹬的大野兔!
怨怨的水眸瞬间就亮得要爆出火花般。
这丫头变脸的速度也是无人能及!
柳轻心头笑叹。
“阿弥陀佛!”
江染霞两眼放光地感叹道:“这肉也太厚了!”
柳轻失笑道:“你现在念佛,待会又杀生,不怕佛祖怪罪吗?”
“公子此言差矣!”
江染霞咽了下口水一本正经地道:“佛说:万法缘生,皆系缘分。世上一事一物都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我们身边,他们或因缘而来,或应劫而至,就比如这只兔子,天大地大怎么它别处不去偏来了这里?又偏就让公子看到了,还让公子逮到了,可见它便是为解我们口腹之难而生,这就叫因缘而来。”
“那应劫而至呢?”
柳轻听着她巧舌如簧不禁笑问。
江染霞撇嘴道:“自然是那帮臭老鼠咯。”
霞儿,那你是因缘而来还是应劫而至?
柳轻在心里悄问。
江染霞却已急不可耐地道:“公子,我要饿晕了,咱们快找个地方了解此缘吧!”
柳轻游目四顾,蹙眉道:“走了这半天也没一户人家。”
江染霞也左顾右盼失望地道:“恐怕今晚只能露宿荒野了。”
柳轻忽然抬手指道:“最近的房子就是那个了。”
“望山跑死马。”
江染霞有气无力地道:“走到天黑都到不了那么远。”
柳轻舒臂一把挟过她笑道:“幸好我不是马。”
他身形一闪,已向远处的房子飞掠而去。
江染霞乖乖地伏在他臂弯,满是不忍地道:“公子这样实在太辛苦了!”
含笑睇向怀中秀发散散飘拂襟前的人儿,柳轻逗她道:“那……兔子我先吃,吃剩再给霞儿吧。”
江染霞咽了一下口水,懂事地点头“嗯”了一声。
金乌西斜,柴篱在望,走近一瞧,竟是个废弃的荒院。
篱墙参差,柴门破落,一间简陋的土房,屋顶的茅草早已散了个干净,只留几根残破的梁骨勉强支撑着。
环顾周遭再无相近的人家,柳轻低叹了一声道:“看来今夜只能在此将就了。”
江染霞倒是知足,笑道:“这就挺好,总比幕天席地要强。”
她说着,转身道:“我去拾些柴禾来。”
柳轻拦道:“我去,”将犹自蹬踢挣扎的野兔拎着耳朵递给她笑道:“你且先超度它了结此缘吧。”
江染霞眉开眼笑地接过道:“那就有劳公子去找些柴来了。”
院中有一眼小井,想是许久不用,水质混浊,但擦擦洗洗还是可用的。
柳轻放江染霞在院里忙碌,自己向远处去寻枯枝柴草。
日薄西山之时,他才抱着柴草回到小院。
院子已被整理过,不似先前那么芜秽,地上泼了水冲洗得干干净净,兔子也收拾妥当,用两根枯枝穿好了。
看见他走进院门,江染霞从屋子里迎出来,笑道:“你回来啦。”说着,便来接他手中的柴草。
这一瞬间,柳轻陡然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仿佛是前世带来的记忆:夕阳西下,他劳作回家,她出门相迎,他们便在这粗简整洁的蓬门陋院中相守一世——虽然清苦却是温暖甜美的一世。
江染霞接了柴草在一旁堆好,回过身,见他怔怔的,忙道:“公子是不是累坏了?”
说着,她拽过旁边刷洗干净的一只竹凳道:“快坐下歇歇,我来生火,一会咱们就有兔肉吃了。”
柳轻这才回过神,缓缓走到竹凳边,凳上体贴地铺着一块叠好的包袱皮,江染霞自己却只是坐在一块不知哪里搬来的石头上。
柳轻把她扶起来道:“你坐凳子。”
“不不不,公子坐。”
她忙推道。
“女孩子家不可久坐寒地。”
柳轻蹙眉坚持道。
“哦……”
江染霞这才听话地点点头,一弯身,把包袱皮拿起来,给他垫在石头上,笑道:“那公子也别坐寒地。”
柳轻没有反对,欣然坐下身来——他贪恋着她所给予的每一丝温暖,悄悄地在心底细味她的每一分体贴。
江染霞垂头生火,他环顾小院:
这里曾住过怎样的人家?
他们为何要离去?
他们是否也有过贫寒相守的温馨?
如果可以舍弃自己的身份和责任,他倒愿意窝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小院里清寒余生。
“公子在看什么呢?”
江染霞的语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笑道:“这院子破破烂烂的,又没有什么风景,怎么公子看得这般认真?”
柳轻收回目光,垂眸一笑道:“我只是觉得这院子似曾相识。”
“哦——”
江染霞拖了个长音重重地点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柳轻抬眸望向她有些期待地道:“霞儿也深有同感吗?”
“那是自然!”
火势已成,江染霞把兔肉伸到焰上,扭脸调皮地一笑道:“天底下富人的宅子才各有精巧不同,穷人的院子可都是一模一样的穷,公子看过一家就等于看过了一百家,自然会有熟悉感啦。”
她翻烤着兔肉,柳轻一时插不上手,闲坐无事,便有心与她磨牙,挑眉道:“霞儿一时说富人烦恼多,穷人烦恼少,一时又说富人各有精巧,穷人却穷得单调,那到底是做富人好还是做穷人好呢?”
“这个……”
江染霞素眉浅蹙,目注火堆默思不语。
柳轻难得看到她如此沉静专注,双眸映着跃动的火光闪烁着,倒有一种不同往日的秀慧安娴。
只可惜这错觉不过持续了片刻,水眸一转,黠狯的笑容便破坏了整个画面。
江染霞歪过头道:“依我看,好不好不在于贫富,而在于人,有道是‘饱暖思□□,饥寒起盗心’,可见,无论贫富皆有不善之人,但若贫而无谄、富而无骄,贫者有节、富者有德,那自然就都是好的,公子若问贫富的好坏,贫富并无好坏,但公子若要问人之好坏……”
她笑了笑,扭过脸去接着认真烤兔子,道:“这我可说不好。”
柳轻本有成算,无论这丫头说穷人好还是富人好,皆有可驳之辞,没想到她却来了这么一手!意外之下不由顺着她的话调侃了一句道:“霞儿素来锦心绣口,也有说不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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