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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邱诚实很听邱娜话


  她能产生共情,哭得出来,跟着剧团演了一场又一场,连省城也去过了,“掌声是给全体演员的”,团长始终这么说。她笃信不疑,充满希望,就在以为未来可期,可以在演戏中疗一生之伤时,剧停演了,上了一部新剧,没她的戏份,等下一部,依然没她的戏份,这一等已是半年后,出一部新剧需经过许多流程,并非易事。这半年里,她艰难度日,常为吃饭住宿发愁。

                  那副导演也包管不了她的全部,他到处奔波,有时带上她,有时顾不上,她跟着他,在他所待的剧组里受尽了白眼。她逐渐厌恶他,厌恶这种生活,但又离不了他,最后他把她抛弃了。一个未婚的大姑娘在外头“浪”了这么多时日,挺着个大肚子回来,无奈流产后,还故意每天捧着腰子汤、鸡汤到人跟前吃,被戳脊梁骨戳到习以为常,甚至还带着故意想被人戳的意思。

                  命是彻底坏了,夏溪南的外公外婆相继郁郁而终,即时他们的二儿子也成家独立了门户,小儿子考到外地上学常年不归,家里只剩下夏溪南的母亲和一屁股债。

                  夏溪南的母亲在镇上的日化店找了份收营员的工作,收入低,胜在轻松,以及想化妆时试用品随便用,靠着极少的钱吃极简单的饭食,化妆倒一天不拉,化好后去舞厅跳舞,女士免票。她用佯装的洒脱来缅怀青衣幻影的初恋,别人的爱情至少是萌芽的,而她的爱情似虚似非、似假似空,于是想象力在不切实际中天马行空地穿越,那个足够震撼和难忘的下午,让她在情感泛滥的年纪里,感受到了永世难挣脱的悲恸。

                  好像那么爱他,爱到灵魂深处,她的爱人,一个近乎完美的爱人,永远地死了。

                  “所以我妈从来没爱过我爸,她缺爱,可再也不爱别人了,她失去爱的能力了。”夏溪南用这句话匆匆结束了这个故事。

                  外面的雨滴落不停,车进入车库,车面上哗啦啦一阵被拍打,转为了轮胎压在波纹路面上的轰隆隆声。沈澄笠的旁边车位是周浣的,此时她的车不在,他把车随意往后一倒,压住了周浣的小半个车位,却也懒得再去挪动。恍恍地乘电梯,下意识摁到一楼,电梯停稳后,他走出来张望周浣的院子,同时有个念头,如果周浣恰好在吃饭,他也打算进去一同吃几口,和她聊聊邱采薇。但她好像不在,阳光房里只有一个男人的身影,他正对着幽光喝酒,无意外,是个陌生面孔。

                  白纱窗帘在风中一鼓一落,如果他把目光投过来,那么站在光下的自己将一览无遗,沈澄笠想着,还是不要影响到周浣的私人生活,便回到自己家中躺下。他把床设在四楼,四楼装修时打通了两个房间,一张木质大床顶靠在窗边位置,床尾摆有一个三连衣柜,一扇柜门微开,里面挂着两件卫衣、一条围巾,底部放着一些内衣和袜子,空廖的就像一家因经营不善而倒闭的服装店里未及收走的残衣。

                  其它家俱也仅是一张沙发和几把椅子,全是绚丽的饱和色,橘红和翠绿,朋友送的。窗户紧贴一棵茂盛的树,树梢紧贴一盏路灯,树叶被熏染的金黄,他缩在一抹金黄的笼罩里,打量自己的一双大手。

                  他的手不遗传父亲也不遗传母亲,他身上有许多地方与父母不同,他话少,可父母却格外热衷社交,并且爱躲在家中的藏酒室里吵架,其实这种掩耳盗铃的事,司机、阿姨们谁不知情呢,何况他们还经常因情绪激动而忘记关门,或者吵着吵着,出于发泄,啪地打开门。

                  吵架内容无非关于财产。沈澄笠的祖父生病了,祖母的精神状况每况愈下,在假想的巨额财产继承面前,他父亲无意争取,而他母亲不同意,哪怕家中所有已够几世锦衣玉食,她和亲戚们争的头破血流,如同一群在丰沃草原上互相厮杀的狼,享受的,不过是争抢时的快感。

                  沈澄笠微闭眼睛,那些无数次经藏酒室这个质量上乘的传声筒无限扩散,扶摇而上,传至前院后落的吵架声字字入耳,犹似雷雨交加的天气里一道霹雳。父母间的矛盾对孩子的影响是深可见骨的,尤其当一方甚至付出了生命。

                  夏溪南的故事令他着迷就着迷在,几乎每一个场景他不是亲身经历过,就是亲耳听到过。他也是和邱采薇在朋友的生日聚会上相识的,邱采薇那天也别了一枚柠檬胸针,他也为她泡了柠檬蜂蜜水,那天陪邱采薇去的是周浣。

                  邱采薇的父亲邱诚实的去世,在小城轰动一时,对外的说法是一个意外。他从邱采薇和周浣那听说过的,关于邱采薇的母亲邱娜的故事,和夏溪南讲出来的如出一辙,被媒婆骗,出逃,演话剧,夏溪南没讲的,沈澄笠也听过一些,邱娜后来被债主逼债,被迫无奈回到了农村,这才会嫁给邱诚实。

                  外面的人传言邱诚实暴发户归暴发户,却是个老实的好人。

                  邱诚实开始是农民。邱娜怂恿他离开了农村,她是见过世面的,和只知道做饭洗衣,伺候家人的农村妇女有着本质区别,一天也不想待在农村里嗅泥土味。而不种粮食,那得找到其它谋活的营生,邱诚实先后跟过三个师傅,分别学了木匠、瓦匠和篾匠,却始终在学艺却学不出手艺。

                  人家跟他一起学木匠的都出师当上包工头了,置办新房,把家中老婆、儿女养得油光水灵,他倒好,连一个能正常使用的小椅子也做不出来。他做的椅子,人一坐上去,总有个椅脚像受到了不正当的引力而往一边倾斜,邱娜无奈,又让他去学了一年瓦匠。

                  邱诚实很听邱娜的话。虽说邱娜嫁给他是出于走投无路,邱娜不会干农活,而在农村,不会种地的话,连口饱饭也吃不上。邱诚实也在婚前听说了邱娜的事,如果他不娶她,她要想嫁给像他一样年富力强的庄稼汉,并不容易,但邱诚实还是娇惯着邱娜,很为讨到了一个貌美如花的老婆而得意。

                  但徒有娇惯老婆的心,却无娇惯老婆的能力的男人,很难讲是个好男人。他做瓦匠的情况更糟糕,邱诚实自告奋勇提出,免费给一个亲戚家贴瓷砖当练手,第二天那亲戚就端来了一盘肉,几乎是央求他别再去了,搞得邱诚实心灰意冷,想回农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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