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离别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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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坤一直在医院做复健,安晚也去看过他几次,看着他妈妈在他身边抚着他,李子坤宽大的背影一瘸一拐的,步履蹒跚走在医院的走廊上。
安晚都没有叨扰他,看过他一眼就走了,没有交流,也没有让于清怀看在自己,曾经飞驰在操场上现在走路都需要别人搀扶,他应该也不想让安晚看见他这么软弱的一面吧。
安晚依旧每天给李子坤写笔记,于清怀去医院看他的时候就会顺手带去,顺道打听着李子坤的情况。
笔记被拿走了还几天,还没拿回来有点不正常,欠了好几天没写了是个大工程,她就问于清怀了。
“笔记你是不是忘帮我拿回来了,下次去别忘了给我带回来。”安晚说。
于清怀停了一下手里的笔,然后说:“我最近也有点学傻了,我都忘了,下次去我就给你拿回来。”
“好。”安晚做着自己手头上的题。
今天是周五,寻思也是几天没有去看李子坤了,明天跟老师请假应该好请,她就打算着明天去医院看李子坤顺便把笔记拿回来。
安晚买了几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去了医院,李子坤没在病房里,安晚就去了他通常练步的走廊去找他,把苹果放在了桌子上,顺便看到了床上的那张出院单,日期是下个星期一。
他要出院了,安晚往那个走廊走,今天李子坤一个人一手架着支架一手抚着墙举步维艰,安晚看着他艰辛地背影,内心涌起了一股酸楚。
她站在哪里没有动,就看着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等着他转过头就可以看到自己站在这里,李子坤转过头看到站在走廊另一个尽头的他,下一秒脸上就出现了微笑。
安晚这下走到了他的身边,捧住了他的胳膊带着自己的力量带着他向前走,从走廊昏暗的那一头走到充满光亮的另一端。
“今天走了多长时间,阿姨呢?”
“半个小时吧,我妈回家去办点事。”
“自己走没问题吗?累吗?”
“还好,也不能一直叫人抚着走吧。”
“走路的时候腿疼吗?”这句话安晚问的很轻。
“不疼。”李子坤脸上带着笑带着安抚情绪。
“要出院了吗?下周?”安晚抚着他在医院大厅的长椅上做着,正对着大门,进进出出进门关门总有冷空气趁机钻进来。
“嗯。”
“不再休养一阵子吗?”
“不了。”
“最近的笔记都有看吗?”
“有看。”
一下子静止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给你买了苹果,不酸,记得吃。”安晚叮嘱到。
“谢谢。”
“没事。”
安晚裹了裹衣服,围上了脖子上的围巾,起身准备离开了。
“用我送你回去吗?”安晚说。
“不用,我在这里坐会儿透透气。”
“嗯。”
“安晚。”李子坤叫了她一声。
“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嗯。”转身,她走了。
李子坤坐在门口的地方看她出门,最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两天前同样是这个位置,李子坤和于清怀坐在这里,李子坤坐在轮椅上,腿绷得直直地,两个人愁容满面。
“想好了吗?”于清怀问他。
“嗯。”想了很久了,从醒来开始就开始想。
“那你不打算告诉安晚吗?你不害怕她知道你不告诉她会埋怨你万一她一直不理你了怎么办。”
“她早晚会知道的。”李子坤叹了一口气,放松了身体瘫坐在了后面的轮椅后背上。
于清怀拍了拍他那条无碍的大腿,叹了一口气,真愁。
周一的上午李子坤回来了,体队的体育生都来迎接他,他好像是被这群体育生给抬上来的,真不愧是体育特长生队长,声势很是浩大,给足了他的排场。
外面走廊里吵吵嚷嚷的,和李子坤交好的男人也都纷纷来到他们班来看望他,连轮椅带人被带到了五楼。
李子坤坐在轮椅上,周围围了一圈的男生。
“李哥什么时候回来重振旗鼓,没你在大家训练的都不积极了。”
“是啊,都等着李哥回来呢。”
“体育老师前天还说李哥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学习又好人还老实。”
大家都绕着李子坤七嘴八舌地,气氛也很是热闹。
同班的男生把李子坤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用箱子全搬了出来,李子坤冲着那个男生对他说了一句:“谢谢。”
“和我客气什么,以后不管去哪记得你兄弟我。”那男生给了李子坤胸口一拳。
把手里的东西转手递给了于清怀,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刚才插曲安静的气氛一下子又乱了起来,都好奇这是怎么回事。
“李哥怎么这要回家休息了?”
“回家休息也行,下学期回来我们一起备战高考大家都等着你回来!”
李子坤一言不发,周围的人都对他抱有期待的眼神,期待他能说出什么话。
“大家,谢谢大家很久一来对我的照顾,我…我要转学去外地读书,顺便好好休息一下。”
“别啊,在咱们学校多好啊,以后你再去哪我们都保护你,不能在被你受欺负。”
“是啊这马上就要高考了,就别折腾了,是在不行来回上下楼我们背你。”
“你去哪啊,这里还有你的兄弟们呢,我们可舍不得你啊!”
李子坤也在一句一句回复着每一个人的舍不得,在他的心底他也舍不得这里,他也想和这帮兄弟们一起备战高考…
他的脸上还带着笑容,结果就看见安晚站在她们班的班级门口,目光正在看向他这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刚刚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多少。
于清怀碰了一下他的胳膊肘示意他安晚在哪,李子坤说他知道了,又接着和身边的这群男生们聊天,不说是出生入死但也是一起在篮球场上流过汗的好交情,此日一别,再相见就不知道何时了。
刚刚李子坤和他们说话的内容她都听见了,一开始只是以为那群人因为他回来而欢呼,趁着外面安静了一些她也去走廊上。
结果就听见李子坤说他要走了,别人发处的唏嘘声。
他要走了之前都没有告诉她,她原来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安晚坐回座位上,看着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一个都不往眼睛里进,她就低头盯着抚着额头,眉头不自觉地就皱到了一起,却不自觉。
先是初储然后是李子坤和她关系好的人一个个都离开了她。
最后她一把抓起椅背上的衣服套在了身上,然后走出了教室,到走廊,李子坤还在和那些男生聊着天,看见他走过来大家都闭上了嘴,目光聚集到她身上,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她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走到李子坤的面前,问他:“饿吗?”
“一起去吃饭吧。”不像是请求的语气。
“好。”李子坤坐在轮椅上仰着头看着她的脸露出了笑容。
正午的阳光正好透过窗子照在他的脸上,那一个他又成为了那个被阳光包围的少年。
于清怀拿着他的东西,一群男生连抬带架地把李子坤从五楼弄下去了,在一楼的大厅他坐在了轮椅上,安晚握住了轮椅的把手上,别人都识趣地去了一边。
李子坤感谢了一些长时间一来这些人对他的照顾,摆脱于清怀把他的那些书送到门岗的地方,并告诉于清怀半个小时之后去食堂接他,安晚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把这个一米八大个的男子从食堂弄到大门口的,然后安晚就推着他去了食堂。
操场侧楼那里有一个斜坡是方便车进来送什么东西的开进来搬运方便,以前都觉得这个坡多余,没有走楼梯来的方便一摊上下雨天,脚下鞋面滑一点就可能会摔一个屁墩,更别提下雪天了,只有真正用到的时候才知道有多么方便。
今天要是没有这个坡的话,把他弄到食堂应该就蛮麻烦的,“冷吗?”今天天气挺好的,阳光充足,李子坤穿了一件栗色的大衣盖住了腿部,也没围围巾长脖子露在冷空气里。
“不冷。”
“一会儿吃什么?”李子坤问她。
“清汤拉面吧。”
不到吃饭的点安晚是和任课老师请了假出来的,不是吃饭的点快餐的档口都没摆太多的菜,还好面条能想要食堂阿姨就能随即下面。
“阿姨要一碗清汤拉面,不要胡萝卜不要葱要香菜。”
“我要一碗牛肉拉面。”
“说实话我之前只吃过食堂的炒菜和盖饭,因为那个比较快,比较方便别的还要排队很麻烦。”
“其实不只是这个清汤面,炒面也挺好吃,还有那家水饺也好吃你都可以尝尝,不能只吃这一样,高中三年就只能吃个食堂了,把食堂的东西都一遍吧,不好吃的以后就不吃了。”
说这话,面条也下好了,安晚把两碗面放在了一个盘子上打算端过来。
觉得少了点什么,给自己的清汤面里放了两勺陈醋,并问李子坤他的面需要加点什么吗?
“加一勺辣椒油。”
安晚加了一勺辣椒油放进了李子坤的面里端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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