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小风波已过，天香回转身子，原想查看驸马伤势，却见素贞的头已经耷拉下来，额发濡湿，双目紧闭。她怔了怔，猛地跪下，手忙脚乱地去抱她，声音里竟带了哭腔：

        “快找大夫！”

        天香将额头抵在素贞的脸颊上，泣不成声。她没有办法再一次承受和她死别，若是结果会这样，她宁愿不解阴阳断魂散的毒，宁愿用剩余的时间好好爱她，然后平静死去。

        素贞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迷迷糊糊中，似乎有冰凉的液体划过她的脸颊，一双温暖的手紧紧抱着她，似乎……很害怕？她的思想被拉成一条线，如同孩童，抱着最单纯的想法想抚慰抱着她的人。她的眼前现出一张天真活泼的脸，而她的手微微一动，轻轻抚过那双流泪的眼睛。

        天香急忙握住冯素贞的手，她喃喃道：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不会让你有事的。”

        正当众人慌乱之际，下人急急来禀，说有一老婆子正跪在府外，道她可救驸马。杏儿看公主魂不守舍，连忙做主，迎那老婆子进来。

        片刻，老婆子捧着一只破碗，脚步蹒跚地由桃儿领了进来。杏儿半跪，扶着公主心疼道：

        “公主，大夫来了。”

        天香木讷地抱着驸马，似乎没有听见。杏儿着急起来，驸马还没有倒下，怎么公主先倒下了呢？老婆子蹲下身子，哑声道：

        “无妨，我先看一看驸马。”

        她细细望着驸马神色，又搭脉诊了诊，脸色微变。一旁的杏儿桃儿六神无主，在旁徘徊不止。

        老婆子叹了口气，取出随身银针，在公主身上寻个穴位扎了下去。府卫见状，连忙飞身围住她。天香从呆滞中回神，喘了好大一口气，看见老婆子，连忙跪转身子：

        “老人家，求求你救救驸马。”

        老婆子扶起她，有些为难道：

        “公主，此事恐怕不能宣扬。”

        天香扭头看了府卫一眼，他们会意，连忙退下，杏儿也忙带着丫鬟们自小门离开。不过半刻，偌大的院中仅剩了三人。老婆子仍然不放心，压低声音道：

        “驸马的伤之所以久久不愈，是中了一味毒。”

        毒？难道是驸马与欲仙周旋时被下了毒？天香犹感五雷轰顶，踉跄着后退数步。

        “此毒刁钻，毒发时好似万蚁啮骨，所以解法也刁钻，需……需……”

        老婆子欲言又止。天香连忙道：

        “需什么？我一定去找来。”

        “此毒与阴阳断魂散同源，却十分嗜血。若想解毒，需中过阴阳断魂散的人以血引毒，化其烈性，七日后驸马可无恙。不过此法凶险，没有人能熬得过七日。”

        天香望了驸马一眼，眼里闪着泪光，却带着无改的坚定，道：

        “她是为了救我，老人家，你请说吧，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

        老婆子望她良久，几不可闻地叹口气，附耳告诉了她。若这一切是命，对她们是何等残忍？一生一死，老天，你不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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