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休息片刻后，时间到了早上十点。

        莫屿之跟着工作人员，来到华城最大的冰场。

        看见他来，其他艺人都很默契让出中间的位置。

        除了程令姜。

        她站在冰场正中央，那气势，好像整个冰场都是她的。

        莫屿之谨记自己的任务，很自然地站到她旁边，垂眸看她。

        女孩一身全黑的花滑训练服，漆黑的长卷发梳成高马尾，从他的角度俯视，正好看到女孩浓密的睫毛一动一动，在白皙的皮肤投下一片阴影。

        眉锋微微上挑，猫一般的双眼，透着半分慵懒，半分傲气。

        没错，程令姜不知什么时候瞪着他了。

        程令姜其实只是看了一眼莫屿之，发现其他艺人都往这边挤，就悄悄挪远了几步。

        莫屿之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旁边的人开始跟他搭话。

        “莫老师，你的比赛我都有看的，那空中姿势太帅了！”

        莫屿之礼貌一笑：“谢谢。”

        “你是我们全家人的偶像，待会儿可以给个签名吗？”

        莫屿之微笑点头：“没问题。”

        他们一人一句，生怕没搭上话。

        无论谁说什么，他都是斯斯文文地回应，跟心狠手辣的大反派完全不沾边。

        程令姜渐渐被挤到最边上，静静看他们抢莫屿之身边的位置。

        是不是偶像不清楚，但莫屿之是这个节目里咖位最大的人，跟他站一起，镜头肯定多。

        最后是程盈盈站在了莫屿之旁边，其他人知道他们两个认识，只好各自散开排好队。

        程令姜观察了一会儿，这个节目里一共有六男六女，每个人胸前都戴着一块铭牌。靠着上面写的名字，她找到了书里的男女主。

        男主凌易，长了一副奶油小生的模样，站在程盈盈旁边有说有笑的。

        女主余栗，身材瘦瘦小小，梳着可爱的丸子头，但好像有些拘束，一个人站在另一边的最边上。

        余栗也是个素人，是程盈盈的大学室友，而且是程盈盈拉她上这个综艺的。

        好朋友因为一个男人反目成仇，这设定，真的狗血。

        程令姜吐槽杜凉的这一会儿，冰场的灯“唰”一下全亮了。

        主持人登场，开始念开场白：“欢迎各位来到《冰上偶像》，在这档节目中，你们将进行三个月的冰舞特训，最终同台竞技。”

        pk冰舞？

        程令姜一听，忽然来了兴致。

        冰舞没有跳跃和高难度的托举动作，是所有花滑项目里危险系数最低的，但艺术感也特别强。她学的是单人滑，还没接触过冰舞，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体验一下。

        “冰舞，也叫冰上舞蹈，是花样滑冰的项目之一，比赛是由一男一女两名选手共同完成，所以在特训之前，大家要先确定好自己的搭档。”

        程盈盈看看身边两个男人，惋惜道：“唉，阿屿哥哥，凌易哥哥，我好想跟你们一起，要是能三个人一组就好了。”

        三个人？

        斗地主吗？

        程令姜的余光瞥向旁边，莫屿之一句话不说，似乎没听到程盈盈的话。

        “组队规则如下——”

        主持人卖了个关子，吊足胃口，才继续说，“在场的每位女选手将进行一次柔韧度比拼，柔韧度最好的女选手，可以优先挑选男伴，最差的女选手将通过抽签自动成组，剩下八位选手可以自愿组队。”

        话音刚落，除了余栗，在场的女选手皆是自信一笑。

        女团门面程盈盈、新晋影后郑迪可、网剧女主专业户李乐伊、综艺小咖司恩，都有舞蹈功底，只有余栗不会跳舞。

        而程令姜对于原主一无所知，担心露馅，特意在录制前翻看过节目组的资料。原主和她念的同样是舞蹈学院古典舞系，所以在舞蹈这一块儿，她正常发挥就行。

        主持人解释完组队规则，工作人员很快拿上来一堆瑜伽砖。

        程令姜将一只腿搭在砖上，轻轻松松劈了个叉。

        余栗的柔韧性很差，第一块砖就败下阵来，排名直接垫底。

        接下来是两块砖、三块砖、四块砖……

        加到七块砖时，场上只剩下程令姜和程盈盈，两个人的一字马将近二百二十度，决不出胜负。

        但程盈盈的腿已经开始抖了，再加一块砖估计撑不住，索性站起来提议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各自做一个最高难度的动作，看谁更软。”

        主持人在耳麦里征求导演组的意见，随后问程令姜：“你能接受吗？”

        程令姜淡淡应了一声：“能。”

        声落，程盈盈自信满满，身体向后弯曲，双手撑在冰面上，下了个腰。

        动作利落，拱形的弧度圆滑漂亮。

        “哇——”

        大家很捧场，纷纷鼓起掌来。

        保持三秒后，程盈盈直起腰，望向程令姜。

        她从小练芭蕾，当她在舞蹈室听着古典乐立足尖的时候，程令姜还只会在冰上摔崩门牙。

        现在长大了，程令姜也不可能比得上她。

        面对程盈盈眼里若有若无的挑衅，程令姜依旧淡定地活动筋骨。

        莫屿之好奇她会做出什么举动，抱着手臂，视线牢牢钉在她身上。

        下一秒，在场的人吓得战术后仰。

        “我的天呐，这是什么鬼？！”

        程令姜同样是做下腰的动作。

        但她的双手抓住了小腿，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轻轻松松就折叠起来。

        动作干脆，姿势恐怖。

        李乐伊很快收起自己惊讶的表情，在一旁表现得很淡定，“我以前上舞蹈学院的时候也能做，只不过毕业太久，软功退步了。”

        司恩向来活跃在各个综艺，此时自以为幽默地打哈哈：“小姑娘就是好啊，我们这些老骨头再年轻几岁，也有这种柔韧度。”

        她们一人酸一句，叽叽喳喳的。

        程令姜听得烦，直起腰，站回莫屿之身边。

        此时，一道软软的声音响起：“我觉得她很厉害呀……”

        这话一出，众人难以置信望向余栗，眼神里充满着鄙夷。

        余栗好像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下头，没再吭声。

        程盈盈在心里冷笑。

        她把余栗拉进节目组，是让余栗捧她场，可余栗居然拆她台，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下一瞬，程盈盈换上笑容，挤到程令姜和莫屿之中间，夸奖道：“令姜，你太厉害了。”

        程令姜正想着怎么接话，又见程盈盈捂住后腰，一副忍着痛楚的样子，便顺口问了句：“你没事吧？”

        程盈盈笑着摇头，“没事。”

        说完程盈盈又刻意捂着腰，在镜头前走了一圈。

        这……是肾虚吗？

        程令姜差点问出口，还好及时管住了嘴。

        柔韧度的比拼结束，答案显而易见。

        主持人站出来，继续推进流程，“现在请程令姜先选择自己的搭档。”

        程令姜应了一声，站到六位男艺人前面。

        他们之中，只有男团选秀出道的凌易和邢霄有舞蹈功底。

        邢霄是最近一部爆火电视剧的男一号，在剧里饰演的正好是花滑选手，再加上大学读的是国标舞专业，他应该是这里实力最强的男艺人了。

        程令姜对邢霄的观感很不错，“我选邢霄。”

        莫屿之皱了皱眉。

        为什么不选他？

        听到选的是自己，邢霄先是愣了愣，然后满怀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和迪可约好了。”

        郑迪可：“嗯，我们是同一个专业的师姐弟，以前就搭档过。”

        既然如此，程令姜也不想拆散人家，便走到一对双胞胎兄弟面前。

        这对兄弟是一个演唱组合，之前沉寂了一段时间，现在是借着这个综艺复出。

        他们的名气相对没那么高，程令姜和他们其中一个人组队，镜头应该会少一点。

        她思考片刻，选了看上去比较沉稳的哥哥，“陶子弈。”

        话音刚落，弟弟陶子钧立马语气激动道：“我哥他不怎么会滑冰，可能会拖你后腿，你换一个吧！”

        程令姜的视线又转向陶子钧。

        陶子钧连忙摆摆手，“我也不会！”

        没办法，程令姜再看看别人。

        这里年纪最大的艺人是任信，今年三十岁，已经演了十年的戏。

        还没开口，任信就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油头，另一只手插进裤兜，冷冷道：“我已经选好我的舞伴了。”

        程盈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老男人天天凹霸总人设，其实普普通通，搞不懂他哪来的自信。

        唉，也不知道被他选上的女艺人是谁，真倒霉。

        程令姜只觉得任信有些油腻，加快脚步略过他。

        这么一来，还没拒绝她的只剩下莫屿之和凌易。

        她不想被网友喷，直接不考虑凌易。

        于是，她把目光投向一直没吭声的莫屿之，“莫屿之，你有搭档了吗？”

        “没有。”莫屿之淡淡回了两个字。

        神情、语气，都很淡。

        和刚才对待别人温温柔柔的样子，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估计他在网上看到了那些风言风语，也不想靠近她这个名声最臭的素人吧。

        程盈盈很断定莫屿之不会答应，看着程令姜没人要，她的心情格外畅快。

        气氛沉静到极致时，莫屿之又开了口：“你可以选我。”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主持人，都发出了一声疑问。

        程令姜也愣了愣，随后如释重负般，大声宣告：“那我就选莫屿之了。”

        系统兴冲冲道：【恭喜宿主，你已完成组队任务，攻略对象的好感度加10，目前总共是20，继续加油哦！】

        莫屿之勾唇一笑。

        原来如此。她明明想选他，又担心太过明显，怕别人发现她对他有意思，所以把他放到最后一个选。

        哼，这点小心思，瞒不了他。

        “这……”程盈盈满脸难以置信。

        阿屿哥哥为什么要答应？！

        难道因为大家都是朋友，他要帮程令姜挽回一下风评吗？

        程盈盈不甘心。

        但转念一想，风评这种东西，是可以操控的……

        一个计划在脑海里悄悄生成，程盈盈勾唇一笑，望向凌易，眼神暗示了一番——他们已经事先约定好要组队了。

        “接下来，请柔韧度排名最后的余栗抽一位男选手，自动组为搭档。”

        余栗从抽签箱里拿出一个小球，打开，在镜头前亮出来。

        看到里面的名字，大家怀疑自己的眼睛有问题。

        “凌易？！”

        不是吧，莫屿之和程令姜一组已经够离谱的了，怎么另一个素人也和男团c位搭档？

        该说是节目组故意安排的，还是她们运气好？

        和其他人的惊讶不一样，凌易略过程令姜身边，深深看了她一眼。

        然后不紧不慢走到余栗身旁，微微一笑，“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舞伴了，请多多指教。”

        余栗更加拘束，轻轻点了点头，便垂着头不敢看凌易。

        程令姜看看氛围和谐的男女主，又看看气得牙痒痒却不敢发作的程盈盈，顿时体会到现场吃瓜的快乐。

        剩下的八个人是自愿组队。

        “程盈盈，你跟我一组。”

        听到这不容拒绝的语气，程盈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转过身，只见任信朝她邪魅一笑。

        程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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