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笑笑的第二次光临

高源隐约好像也明白了什么，但他一直皱着眉，没有再多做评论。

只是快到车边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问我：“岳先生，这世界上，真的有冤冤相报这一说么？”

我垂着脑袋，任由刘海垂落下来遮挡住视线，但还是回他：“善因结善果，无愧于心就好。”

那个故事的背后又有什么，不是我们单凭着老奶奶的口述就能了解到的，但那个故事太过沉重，也太过悲伤，我甚至已经忘记了那个如果可以就帮爱莉一把的想法。

是非善恶，她们到最后又会如何，也与我无关。

高源很快把我和明灿送回了家，还帮我们提了一兜子玩具上去，临走时他看着我，想要说什么的样子，却还是很快就离开了。

我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算是交个朋友。

那两个大大的购物袋里满是大大小小的玩具，有电动机器人，有布偶，也有益智类的积木，但最多的还是遥控小汽车，居然还有一架遥控小飞机。

我给明灿买的玩具已经不少了，也大概能算得出来，这些东西的价值比那张购物卡还要高一些。

等明灿整理好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我们随便扒了一口吃的就赶紧出门了。

天已经黑了，今天没有早点过去切菜配菜，晚上我估计要有的忙了。

黄金金早就到了店里洗菜，我们到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吧台后帮我理账本了，我和她打了个招呼就赶紧和明灿回了厨房。

明灿带了给笑笑准备的玩具，又抱了一辆小汽车来店里玩，我手里虽然不停动作着，但心中却还想着笑笑的事，精神不由得就有些松懈，险些切到手。

不，是已经切到了，但自从以前发生过一些事之后，我就买了一双特制的手套，轻薄又隔热，除了调味的时候，都要带着它。

如果不是因为这双手套，我的手现在怕是已经出血了。

想到以前的场景，我心有余悸的打了个冷颤，赶紧专心切菜不敢再想。

明灿自顾自的玩着小汽车，并没有注意到我这里，听我喊他帮忙把切好的菜端走，他才丢下小汽车来帮我。

明灿毕竟还是个孩子，今天高源给了他那么多玩具，他也按捺不住兴奋，抱着其中的一个就来了。

他摆弄着那个像是小方向盘的遥控器，让小汽车在厨房的每一个角落肆意飞驰，还险些撞上中间那条桌下的板凳。

我笑着摇了摇头，开始切萝卜，今天要用的装饰还没做，我得抓点紧。

不过笑笑这一玩儿也提醒了我，我拿到驾照已经很久了，但是我还没有自己开过车，我手头还有些钱，等过些日子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买辆车代步，不然在郊区这种地方，交通还是不大方便。

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总是犯困，精神也不是很好。

我和明灿刚才吃的是牛肉面，其实就是前两天煮剩下的牛肉汤里下了一把挂面，但热乎乎的那么一下肚，又调上几勺辣椒油，确实算是不错的伙食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和吃的有关，困意一阵又一阵的袭来，让我才干了一会就很是疲倦。

我又险些切了一次手，才清醒过来。

这下子我倒是不困了，但总觉得心中十分烦躁，也不知是哪里不对。

过了一会儿，时间差不多就到九点了，黄金金进来了一次跟我提醒了时间，便出门放招牌。

客人们鱼贯而入，而我也开始了又一天的忙碌。

开始做菜了，我不敢再分心。

这些年的工作让我被动的养成了这种只要一开火，人就必须要全神贯注的习惯，虽然有时候精神上可能会不大支撑的住，但日夜颠倒四年下来也就习惯了。

明灿也收起了小汽车来给我帮忙。

他还是懂事的，但是他时不时的看看放在条桌上的小熊和摇铃，也有点心不在焉。

我知道，他大概是在怕笑笑今天不会过来。

白天给笑笑挑礼物的时候，他征求了好几个玩具店店员的意见，才选定了这个礼物，觉得他适合年纪不大的笑笑。

最重要的是这个摇铃很软，除了铃铛都是有弹性的像橡皮一样的质感，其实就是橡胶材质的，但店员一直说这个不怕小孩子咬，是完全无毒的，明灿就选了这个。

不多时，黄金金忽然进来了。

“等等，这个炒饭还没做好。”我话才刚出口，就看到了黄金金的手还牵着一个人。

笑笑来了。

他一来就笑着扑到了我腿上，我赶紧将锅里的炒饭又翻炒了几下，匆匆倒在盘子里给了黄金金。

“小鬼头，我身上都是油，去跟哥哥玩。”我摸了摸笑笑的脑袋对他说。

明灿刚才没事干，就又抓着遥控器玩儿了起来，见笑笑进来，便放下遥控器过去拿礼物。现在也正站在那傻乐。

笑笑听懂了我的话，点点头：“大哥哥忙，小哥哥，陪我玩。”

我都快三十了，这么小的孩子叫我叔叔都不为过，可我还是很受用他这个称呼，又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才示意明灿过来。

“哥哥给你买了礼物，快去看看吧。”笑笑闻言，便转身跌跌撞撞的又扑进了明灿怀里。

在两个孩子断断续续的交流声中，我彻底恢复了精神。

笑笑的那种喜悦，总是能在无意间感染别人，这也让我很高兴，毕竟这更是笑笑没有什么坏心思的证明。

不过这一点昨天和今天我都没有想过笑笑会是什么坏孩子，虽然昨天晚上我抱着笑笑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但是我并不觉得笑笑会伤害到我们。

厨房的结界到现在也没有对笑笑生效过，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将黄金金给我报来的单子都做好放在桌子上，便走出了厨房。

今天喝的汤好像有点多，我膀胱有些涨的发疼，开工以前没发现，刚才又来了客人，已经忍了很久了。

明灿和笑笑两个人你笑我笑一起笑的聊着天玩着小汽车和摇铃，虽然笑笑还不能说出完整的句子，但是我们说话他好像都听得懂，他也很会用他仅有的词汇量来表达自己的意愿，听着他们两个交流，我就像是老父亲一样欣慰。

厕所就在后门那个走廊旁边的小屋里，大厅那边的客人用不上这个，所以厕所只是给我们这些店员设置的。

我急匆匆的撒了泡尿就赶了回来，又在洗碗房冲了下手，就接着回厨房做饭。

这一小会的功夫，黄金金又不知道回来了几次，细线上夹了好几个桌牌。

我赶紧接着做菜，这次不敢再忙里偷闲，而是两个灶一齐开火，开始忙乎。

笑笑在一旁抓着摇铃和明灿玩，明灿很轻松就能摇响的铃铛，笑笑却要费很大劲，但他也不生气，只是不停的用力一下又一下摇铃铛。

有时候还要跳起来让身体跟着胳膊一起用力，我虽然没有看着他们玩，但听声音也能听到他们在干嘛，几乎要笑出声来。

为了防止意外，比如说调料又撒错多撒之类的情况，我索性把这两个小鬼头给赶了出去，让他们在外面玩，随便什么地方都行。

明灿冲着我吐了吐舌头，便也听话的把笑笑带出去了。

他刚才原本要帮我，可我好不容易看到他能有一个喜欢的朋友，哪里会接着使唤他，只好我和黄金金动作稍微麻利一点了。

不过只有两个人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所以我和黄金金倒是驾轻就熟，也不算很累。

明灿和笑笑出去跑了一圈，回来的时候笑笑似乎因为追不上明灿似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们两个回厨房休息我倒是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只好倒了一杯水给笑笑。

可是刚刚看着笑笑喝起水来，我就忽然觉得不对。

笑笑，他会喘气，会呼吸？

我顿时脑后一片发麻。

这四年里，形形色色的客人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黄金金在接待，但我也不是完全就待在后厨，就像现在，我正准备端两盘菜出去，但是像笑笑这样的，完全没有见过。

我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但看着笑笑我又忍不住想起昨晚的事情。

不可能的，笑笑分明就是客人，不可能是误入饭店的普通的孩子。

可是，笑笑确实是第一个出现的这么小的客人，也确实是第一个出现的，还会喘气的客人。

来店里的客人，无一不是通过食物来获取能量来稳定自身的平衡。

一般家里人不经常供奉食物或是香火，只是给了他们大笔钱物的客人，才会来到饭店，直到那些大人把他们带下去之前，他们接收到那边传来的消息就又会在走之前来店里吃饭。

但与平日里不同的是，他们这次就快要解脱，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补全他们的六感，以免他们失去了在阳世上的能力之后不能看，听，说，触，尝，在下面受到欺辱。

但是，笑笑没有钱，昨天来的时候一直在喊饿，吃了那么多食物，也就是说笑笑其实是个很不稳定的个体，要么就是很久没有吃东西，要么就是以前经历过的苦难太甚，所以神智极其不稳定。

如果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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