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睡梦

揽月宫内，太医顶着轩辕城冷冽的目光，小心翼翼的为杨浅芯诊治。

        “回禀皇上，贵妃娘娘身上的伤处虽多，但都不致命……只是她如今底子大不如前，十分脆弱，还需要慢慢调养尚能恢复康健。”

        轩辕城垂眸看着榻上的杨浅芯，由于逆光的缘故，令人看不清面色表情，“她何时才能清醒？”

        “这个……回皇上，臣也说不准，这要看娘娘自己的意志了……”

        轩辕城似乎有些不耐烦，挥手示意陈太医退下，“朕知道了，你且去给杨贵妃拿药去吧。”

        日落月升，日复一日，杨浅芯像是陷入了深深的睡梦，迟迟未醒。

        多日后，杨浅芯终于清醒，侍女欢呼流泪。

        杨浅芯欲开口才察觉到嗓子沙哑，嘴唇干涩。侍女又连忙端来茶水，伺候着杨浅芯缓缓饮下。

        待安顿好杨浅芯后，侍女转身端来一碗汤药，“娘娘，奴婢按照太医的吩咐熬了汤药，娘娘先喝了吧。”

        入口极苦，杨浅芯却毫无察觉一般，平静的尽数饮下。

        哀莫大于心死，如今很难再有什么让她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因着轩辕城的吩咐，太医用了太医院上等的药品给杨浅芯熬制汤药，每日三次，皆由侍女亲自伺候杨浅芯服下。

        这一日，杨浅芯堪堪吃了几口饭，便再也不愿吃任何东西了。

        “娘娘一连饮了四日汤药，身体却仍是这般虚弱，娘娘不多吃些，如何能有力气早日恢复呢。”侍女忧心忡忡的看着杨浅芯。

        “把饭菜都撤下吧，我没有胃口。”杨浅芯缓缓摇头，说出来的话气息极若。

        “是，娘娘，奴婢去端汤药。”侍女见劝说数次未果，只能无奈退下，吩咐人撤下饭菜后，又端来了汤药。

        拿起汤匙，侍女便要伺候杨浅芯服下，却不料杨浅芯身子一晃，竟喷出一口鲜血，旋即沉沉晕了过去。

        侍女惊呼一声，手中的汤药落在地上。

        浓郁的汤药同鲜红血液混杂在一起，触目惊心。

        “娘娘！——太医！快宣太医啊！”

        陈太医给杨浅芯号完脉以后，又反复查看了一番，随后走到轩辕城的面前。

        “启禀皇上，杨贵妃娘娘吐血昏迷是因一时急火攻心所致，与她身上的伤并无干系，只需再调养一些时日贵妃娘娘的身体便可恢复。”

        一旁的侍女疑惑的开口，“可是陈太医，为何我家娘娘服药多日，病情并无一点好转的迹象？”

        “杨贵妃娘娘的身体有些虚弱，因此药效便也慢了一些，再需一些时日，贵妃娘娘的病情便会有起色。”陈太医一滞，复故作镇定的开口。

        “陈太医之意，杨贵妃乃是轻伤？”

        “禀皇上，正是。”

        轩辕城眼色一沉，暴怒呵斥，“狗胆包天的奴才竟敢在朕的面前作妖！御前侍卫！速速把陈太医拉出去斩首示众！”

        陈太医死，自然还有其他太医顶上。

        一搭上杨浅芯的脉，不消片刻太医便变了脸色，约莫着过了半个时辰，林太医跪在地上同轩辕城禀报。

        “皇上，杨贵妃娘娘的身体几近被掏空，不负重荷……倘若再不及时诊治，随时便会丢了性命！！”林太医伏在地上一五一十的禀报，不敢有所隐瞒，毕竟陈太医的脑袋就挂在太医院门口。

        “救，给朕把她救活！要是救不活……”

        “臣肝脑涂地，必当尽心竭力救治贵妃娘娘！请皇上放心！”林太医大喊道，仿佛在阎王手里抢救自己的命。

        一日后。

        “启禀皇上，杨贵妃娘娘的侍女前来求见。”

        御书房内，烛火明亮，轩辕城正在批阅奏折，闻言放下手中朱赤之笔，“宣。”

        “皇上，杨贵妃娘娘自从醒来以后，便不愿喝汤药，奴婢怎么劝娘娘都不听。娘娘本来身子就弱，现在受了伤，再不吃药就会死的！”侍女咽下有些话没有明说，只等着皇上去救杨浅芯的性命。

        揽月宫内，杨浅芯正靠在榻上，双目失神，宛若活死人。

        闻得一阵脚步声传来，她抬了视线，目光在见到轩辕城那张脸时终于泛起了细小波澜。

        “臣妾身体抱恙，不能下床向皇上请安，请皇上恕罪。”

        轩辕城并未理会她的客气虚言，沉声而明朗的问道：“你为何不愿吃药？”

        “臣妾这副苟延残喘的身子……如此残破不堪，吃药……不过是浪费药。”杨浅芯的话语里满是心灰意冷的味道。

        轩辕城如若未察，“太医说了，好生调养着身子，不日后便可恢复。”

        “臣妾在天牢里经历那些酷刑时……仍坚持着要活下去，可后来出现的四人，也让臣妾想明白了。或许，死亡亦是另外一种解脱。”

        轩辕城沉默不语，似是从未见过如此沮丧的杨浅芯。

        她曾经多么光芒闪耀，如今……眼中却没有了那一团求生的火苗。

        “你自小被朕救起，自那时对朕了解甚广，但你可知朕遇见你之前的事？”轩辕城忽然好像起了兴致，虚看着窗外的绿意说道。

        “臣妾不知。”

        “朕说给你听。”

        语毕，轩辕城自己斟了杯茶水，缓缓开始讲述一些自己儿时的趣事。

        守在门外的侍女只听屋内传来杨浅芯愉快的轻笑声，虽不知发生了何事，却也为自家娘娘感到高兴。

        娘娘终于要盼到好日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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