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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红松树王


苏望的脸红了,偷眼看孙雨朦专心开车没注意,匆匆回了一句“谢谢您”就锁了屏幕。
他想带孙雨朦去林场外面的餐馆吃饭,没想到这姑娘却提议,先去招待所拿孟广林的日记看看。
她还惦记着老耿记录的那半页纸的日记呢,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关键信息,可以和陈福安的讲说相互印证。
苏望跟她开玩笑,说日记本已经送回将军岭了。
这姑娘一脚急刹车,差点当场在盘山公路上调头。
他赶紧解释原件在场部荣誉室,孙雨朦这才笑骂着重新上路。
没想到才刚开出去几百米,就见到前面有四个大人站成一堆儿,护着中间一个孩子,在他们对面五米外,一只豹猫正与他们对峙。
苏望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小豹子”,赶紧下车询问情况。
大人看见皮卡车是林场的公务车,赶紧说这野生动物想要袭击孩子。他们七嘴八舌地声讨林场管理不善,要求免费搭车和退门票。
苏望觉得不可思议,“小豹子”与人类打交道多了,已经不怕生,除了之前伤过牛东生,再没攻击过任何人。
它平时趴在林场大门口附近的大树上,早已习惯了游客惊奇地照相摄影和指指点点。
那里有票证处的工作人员,游客一般不敢有太过分的举动,也会被制止投喂食物。
今天怎么会离开习惯的林区,沿着公路往山里跑?
孙雨朦也下了车,看见那个八九岁的孩子,被护在大人身后还伸长脖子观望,就走过去悄悄问他发生了什么。
孩子说了实话,是其中一个男子手欠,发现前面有只“野猫”,就拿石头丢它。
受到惊吓的“野猫”突然发飙,转过身来大声咆哮做出了攻击姿态。
那毛发蓬松炸起,腰背弓起老高,整个身子就像绷紧的弹簧一样。从没见过这种架势的几个人,做出了两种反应。
两个女人往后撤,拼命护住孩子。两个男人则站在前面,一个继续弯腰捡石头,一个大声呼喊虚张声势,眼睛却东张西望寻找着趁手的棍棒树枝。
就这么乱成一团的时候,苏望他们恰好赶到了。
她弄明白情况后,立刻一把扯过那个男子,把他胳膊往后一拧,果然就看他手里还攥着两块石头。
那男人觉得好没面子,竟然被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别过肩膀,一使劲挣脱了开来。
苏望几乎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看那男子还想还手追打孙雨朦,立刻站到两人中间,厉声制止他。
说实在的,对方比他高了半头,虽然说不上特别魁梧,可和苏望的体型还是有明显优势的。
也就是碍于孙雨朦是个女的,之前被出其不意地出手拧了胳膊,真要是拉开架势对打,结果可就不是这样了。
苏望听到身后“小豹子”的咆哮更加凶狠,生怕它冲动之下扑咬了人,赶紧伸手制止。
那男子一看豹猫听话,也不敢对苏望抡拳头,只是后撤两步重新捡起了石头。
苏望警告那个拿石头的立刻丢掉,自己则迎着“小豹子”走去。
他也拿不准盛怒之下的山狸子还会不会听自己的,这时候只能一点点往前挪步试探。
孙雨朦掏出手机来,记录这一幕,只见“小豹子”见到苏望靠近,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狰狞的表情也一下子就恢复正常。
苏望悬着的心放下来,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询问它今天怎么一反常态离开了自己习惯的区域。
“小豹子”舒舒服服享受了一番按摩,温柔叫了两声,抖擞了一下身上的皮毛,转头往山林里看去。
苏望循着它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在林子里还有一只,那只豹猫体型小一些,在灌丛之中遮遮掩掩。
“你小子是交了新朋友,还是谈恋爱了呀?”
苏望想起之前查的资料,豹猫和家猫差不多,冬末到夏初是发情期,十有八九是找到了伴侣。
“去吧去吧,过阵子养出一窝小豹猫来,你也是驼山生态环境改善的大功臣呀!”
苏望挥手和它告别,果然见那“小豹子”叫了几声,猛然窜上路边护坡,一溜烟消失在了林子里。
孙雨朦和身边几个游客都拿手机记录下这一刻,看这山狸子如此听话,忍不住惊呼赞叹。
苏望回到游客那里,提醒他们豹猫是国家保护动物,也是林场的珍贵“吉祥物”,遇到它的时候请主动保持距离,不可伤害也不得投食。
等到游客们关上了手机摄像头,他才补了一句:“山狸子记仇,我劝你们今天就别玩了,赶紧往回走。我可不确定它过会儿会不会回来找你们麻烦!”
在开车回场部的路上,孙雨朦认真地问:“小豹子真的会报复他们?”
苏望冷哼一声:“我骗他们的,谁让他们欺负我家崽儿的,就该让他们赶紧滚蛋。”
孙雨朦哈哈笑着把车开进了场部。
在荣誉室的日记本上,他们发现,制止牛家堡村民偷树毁林上,从孟广林时代就一直是让人头疼的难题。
孟广林下山的时候,带走了那条年迈的土狗,老耿巡山就只靠自己的嗓门吆喝,威慑力直线下降。
到了90年代,那些专门挖林场墙脚的小混蛋出现了。
陈福安之前说山民不偷将军岭的树,主要是因为离着山外太远,运输太麻烦。
其实这也不完全正确,因为将军岭虽然离林场出口远,可离他们牛家堡近啊,村里也需要木料打造家具、盖房、生火取暖做饭等。
所以他们也没少动将歪脑筋,将军岭能把损失降到最低,这里面既有老耿殚精竭虑的护持,也有牛东生的贡献。
不得不说,孟广林当年力排众议,把牛东生弄进林场,简直是太有先见之明。
从牛东生他爷爷的爷爷那一辈开始,他们这一支人丁兴旺掌握着宗族话语权,虽然牛东生他爹牛洪波,出狱之后没有什么锋芒,可他大伯、三叔在村里都很有话语权。
有了他驻守将军岭,小混混们碍于沾亲带故的情面,也都没有太过分的举动。
唯一一次偷树行动,是他们看上了将军岭的那棵老松树。
这棵树苏望并不陌生,就是前阵子“小豹子”和宿敌山狸子决斗的那棵树。
这棵松树造型奇特,扎根再贫瘠的山石之中,有半幅树干探出峭壁。
老耿在日记里记录了一句,说这种松树叫红松,属于十分稀有的树种。
苏望立刻查阅了一下资料,以前这种红松只分布在东北长白山到小兴安岭一带。
不知道一百多年前,那颗红松种子是如何来到了这将军岭,并且生根发芽存活下来的。
现在,那棵百岁红松仍然健在,并且在山崖下面郁郁葱葱繁衍了一大片。资料显示,红松虽然已经在许多地方有了人造林,可仍然属于国家Ⅱ级重点保护野生植物。
也就是说,早在20世纪90年代末,就有人意识到了这棵红松的价值,撺掇着牛家堡的山民想方设法偷偷挖走。
老耿的警惕性很高,屡次破坏那些人的偷树计划,终于有一天被人堵在山路上。
“那群小子都是些青瓜蛋,拿镰刀架在我脖子上,说要当着我面挖树。还说我要是敢阻止,就把我从山路上推下去,摔死了也没人怀疑是故意杀人。”
老耿的日记里,这行字歪歪扭扭,显然事后仍然很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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