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只要愿意，一切都值得

景宫正院，宫主书房中。

        景盛天靠坐在主位软椅上，身上披着厚重的大衣，脸色苍白无血，偶尔轻咳几声，一副病态摸样。从冬天开始降临到现在，他重病缠身，已经很少再管景宫的事情。

        曾经的地下王者，世界黑|道重磅级人物，再强大也敌不过时间的流逝，病魔的残酷。

        扣扣，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是王管家的声音：“老爷子，妍小姐来了。”

        “进来。”

        房门被推开，再缓缓关上。思妍不急不缓的走进来，在离景盛天两米处站住，微微低着头，恭敬的说：“慕思妍见过老爷子，祝老爷子安好。”

        景盛天一笑，脸色平静，却不怒自威，“你倒是诚实。”

        “慕家之女的身份，思妍不敢隐瞒。”思妍将头压的极低，语气十分恭敬。

        “不敢隐瞒？我看到的却是，你的胆子非常之大。”景盛天冷笑，大手一挥，桌上的玻璃水杯摔在思妍面前，砰一声，满地玻璃碎片。

        “抬起头来。”冷冽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思妍心中大惊，胸口猛烈的跳动，压下心慌，她强装镇定，深呼吸，然后缓缓抬起头，一脸平静的迎上景盛天审视的目光。她虽然天资聪颖，但在老狐狸面前，只是个非常稚嫩的小女生而已。她忐忑，她不安，却不得不面对，她知道自己逃不掉。

        “好一个绝色美人，比起你母亲，更胜一筹。”景盛天的笑声中，带着几分不屑。

        “思妍知错。”她眸光低敛g辱不惊。不为自己解释，当初带着人皮面具嫁给景?，的确是欺骗景宫，欺骗这个威震世界的黑|道大佬，她无从辩解。

        “错的不仅仅是你，景?胆敢包庇你，他犯的错更大！错了就要受罚，我这人向来公平，不会偏袒任何人。”景盛天一脸威严之色，声音低沉。

        思妍轻笑，抬头挺胸，大胆的直视他的目光，“老爷子要这么追究的话，那您也有错。毕竟，养不教父之过。”

        景盛天瞬间呆愣，反应过来后，朗声大笑，“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女娃，你胆子这么大，难道不怕我惩罚你？”

        “我知道自己犯的错太多，再严厉的惩罚，不过是一条命而已。只是，希望老爷子不要惩罚五少。”

        老爷子敛眉，考虑一会儿，淡淡的回应了声，“好。”然后，大声对房间外喊了句：“王管家，将慕思妍带去地牢，接受惩罚。”第二次进入景宫地牢，慕思妍别想再活着出来。

        思妍笑的云淡风轻，面无惧色，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她对景盛天说：“谢谢老爷子。”至少景?不会因为自己而受罚，她终于安心了。

        王管家带领思妍走出去，看着她瘦弱却坚定的背影，即将跨出房门，景盛天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慕思妍，你真的不怕死吗？”

        思妍回头，绽放出绝美的笑靥，声音轻柔，只说了一个字：“怕。”

        老爷子皱眉，沉思，似不解。

        “如果我的死，能保全景?，我愿意。”

        许久，老爷子长长的叹息一声，“值得吗？”

        笑容变得苦涩，思妍温柔而深情的开口：“只要愿意，一切都值得。慕思妍，愿意做五少的李夫人。”

        话音刚落，景盛天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撞到桌角，差点摔倒，他摇晃的稳住身体，急不可见的微微颤抖。

        “你都知道些什么！”

        思妍恭敬的站在门口，淡淡的笑着，摇摇头，“您别激动，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无意间，在李夫人的住处，在一张纸条上看到一句话：‘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我想，李夫人对您的爱，必定是深入骨髓，情深不寿。”

        景盛天沉默，好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思妍安静的站在门口，心脏波涛汹涌的跳着，忐忑难安，身后的两手紧紧握着，力道奇大，希望，天上的李夫人保佑她，救她这一次。

        她承认自己很可笑，表现的这么大义凛然，说了一堆漂亮的话，内心却仍然怕痛、怕死。她才不到二十岁，青春年轻，风华正茂，她不想死，她想留在景?身边。她爱他，她舍不得他......

        “你也觉得，她是爱我的吗？”景盛天再次开口，声音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丝柔情。“李夫人的爱，永恒存在，您一定感受得到。”

        “嗯。”景盛天点点头，幽深的眸光，变得茫然。

        沉默，又陷入一片压迫人的寂静，思妍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也许，不经意间的一句话，都可能改变她的命运。

        很久之后，景盛天才再次开口，打破了令人不安的沉默。

        “你想做他的李夫人？”景盛天露出不屑的笑，“你知道李夫人最终的下场吗？景宫的女主人，远远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李夫人的下场，也许就是你的结局。”

        “我爱他，心甘情愿，绝不后悔。”思妍轻笑，骄傲的扬起下巴，清澈的眼眸中，流光灼灼。

        景盛天沉默，犀利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若有所思。

        许久，他大笑出声，“心甘情愿，绝不后悔，好！”他的眼神看向王管家，王管家会意，退开思妍身边，往外走去。

        思妍依旧神色淡然的站立在门口，看到王管家退下，她心中的石头落下，微微松了口气。如此，她算是安全，不用进入地牢受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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