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

永驻？

        芽衣的脑中瞬间闪过一个片段：

        机场，和铲屎官擦肩而过，对喵挥手的男人。

        白发，对上。

        六眼，双眼绑着绷带，看不到眼睛，但感觉内里没有眼球。

        然后，失去的六眼，三个问号的寿命，以及“永驻”这个词汇……

        “你们想做什么？”芽衣没有回头，甚至依旧以之前的速度翻阅生死簿，但这刹那的时间足够她从永驻想到永生，再到炼金术师最敏感的代价，和谁交易，交易背后的阴谋，牵扯到的势力，再再到对两个世界的影响，等等。

        如果说一个人的经历和眼界决定了一个人的思考回路和脑洞，那么对芽衣来说，这份写在生死簿的告白不仅仅是告白，也是挑衅。

        令喵爪子发痒，想一爪子过去的那种挑衅：有个熟悉她的人在利用五条绫人/源绫人这个笨蛋搞事！

        果然被祂说中了！

        阎魔看不到芽衣的表情，但凭身体和阎魔之眼在那个刹那自动开启的防御，就知道事情正往那群蠢货预料的相反方向发展。

        “我来说说这个世界的现状和黄泉与瀞灵廷的关系吧！”阎魔不打算在这事上纠缠。她会默许擦边球出现，是因为绫人帮了她许多，甚至因此早早沉眠。

        “你见过祂？”然而阎魔不想不代表芽衣不想。如果梦境世界是记忆中世界的延续，那她家铲屎官估计会被狠狠折腾，没准落得比五条笨蛋更苦逼的地步。

        “祂？”感谢这个国家的用词习惯，分得清他、她、它，以及祂的区别。

        “新神。”芽衣想到在梦境世界飞来飞去的华胥蝶：如果同一个世界，或相同背景衍生出的两个平行世界，那华胥蝶绝对是站得最高，看得清，也是最可能的幕后黑手。

        “祂是位仁慈又富有人情味的神。”如果不是咒力与其他力量犯冲，不少生灵绝对会留在旧世界。而这也导致“大逃离”拉拉扯扯，折腾了近五百年才勉强完成的一个原因。

        竟然觉得靠负面情绪发家的神仁慈富有人情味？！

        这不就是打心底认为羽衣狐这个低配版（毕竟一个以整个世界的负面情绪为养分且成功成神，一个只能附身人类，靠吞噬周围的阴暗成长，还被一个喜好吃白吃白喝的大妖怪打死）是朵圣洁白莲花吗？

        芽衣内心小喵捂脸：连拥有阎魔之眼的阎魔都没看破！没救了，埋了吧！

        不过，拜阎魔的赞扬所赐，芽衣可以确定两点：

        一，华胥蝶不负自身不产负能量，只储存负能量之名。所以，祂的外表该是一等一的讨人喜欢，演技一等一的出众，性格也一等一的恶劣。

        二，连炎魔之眼都失效，那铲屎官的六眼九成九没指望了。

        “晴明呢？”现在只能希望铲屎官点亮智慧荣光。而说到智慧，芽衣想到脑瓜子不错的晴明，社畜家主源赖光，以及时刻为丰富平安京人民水深火热生活而奋斗在搞事前线的八岐大蛇，问道。

        “自己看，”阎魔有种果然来了的松懈。她把一本记录过去的生死簿副本递给芽衣。

        芽衣接过，翻阅：

        晴明的确是聪明人，他看出新神有问题，但他没说，或来不及说……这点，芽衣推测的。

        然后，为告知这隐秘真相，他一通骚操作，结果不仅把自己操作得人格分裂，还因为实力强大，直接灵魂分裂了。

        分裂后，这些灵魂碎片先后转世，黄泉系众神当时忙着“大逃离”，等搬到新世界后想追踪时，却发现内里牵扯到瀞灵廷……反正，等终于发现时，已知最大的一块，也是唯一露面的灵魂碎片已代替阿修罗驻守黄泉最深处的地狱。

        如果不是芽衣这个失踪近600年渣女再次勾//搭黄泉女神，如果不是怕女神没原则，双手奉上黄泉，然后被渣女发现黄泉可能存在的问题，黄泉众神根本没想自查，结果自查下就发现了猫腻：

        呵呵！谁能想到，守着地狱的灵魂碎片竟然监守自盗，一边利用堕落地狱的恶灵修补灵魂，一边利用羽衣狐在人间吸收负能量，甚至妄图成为第二个华胥蝶。

        看到这里，芽衣突然懂了伊邪那美的那句“问阎魔”。

        看来女神也是聪明人！芽衣抬头看阎魔。

        阎魔根本不敢回看这双黑白分明，比她的阎魔之眼更像阎魔之眼的眼睛。

        “所以你们隔开我和夏目，利用夏目对付晴明。”想到阎魔和判官之前的鬼鬼祟祟，芽衣道。肯定句。

        “……”阎魔不想说话：相较芽衣出手，她宁愿卑弥呼的后裔出手，好歹能给曾经的友人留个体面，咳咳，是全尸。

        “看来新神说了我不少好话。”芽衣笑，竟然让曾经最清醒的阎魔都变脑残了。

        的确说了不少好话，甚至通篇都是发自内心的赞美！然而，都全程目睹这位的凶残与冷漠无情了，所以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呵呵，不愧是长达数百年的‘大逃亡’！”天天水深火热中，为此不仅没时间净化体内的咒力，还不得不主动吸收游离在外的咒力。结果，就导致转世时需要“抛弃”更多的力量。

        之前，她还疑惑夜斗为什么用人类灵魂做武器？现在，答案出来了，因为转世，神灵们已虚弱到连本命武器都无法凝出的地步。

        意识到这点，芽衣不仅没有纠结，反而笑意加深，她合上生死簿副本，走向忽的发冷的阎魔。

        她拍了拍炸毛的阎魔，笑道，“看到你们在我手中变弱，我很高兴！”

        来啊！不是觉得她凶残是坏人，甚至祸首吗？

        事实上，她是啊！

        她的确打着削弱那个世界的整体实力，甚至打着削弱新神实力的主意……谁会对敌人心慈手软？反正她不会。

        说完，把复本塞入懵了的阎魔手中，芽衣插着口袋，吹着口哨，离开。

        另一边

        血色的天空，不断袭来的暴虐能量朔风。

        夏目屏息奔跑着。

        他已断断续续跑了三天三夜。

        他想过向芽衣求救，但判官告诉他，这里虽然依旧是黄泉，但却位于黄泉最深处，是连黄泉女神伊邪那美都不愿涉足的禁地：地狱。

        不过这个地狱没有三头犬，只有一群被地狱评定为“恶人”的灵魂。

        夏目的任务，就是在这群灵魂中找到“晴明”，净化他。

        夏目本不愿接受这任务，他从没想伤害人。但判官跟他讲了晴明的曾经，还说如果他不愿意，那动手的就是芽衣。

        然考虑到芽衣的利索个性，别说这三天三夜，没准连三十分钟都不用，就能把人骨灰扬了，夏目不忍。

        他既不忍芽衣出手，因为一直来都是芽衣保护自己；也不忍晴明这个曾经的大阴阳师就那么消失。

        结果，他被晴明追成狗，呵呵！

        突然，夏目抱头向旁一个翻滚。也在他翻滚时，他原本将要踩到的位置被飞来的箭镞射中，爆炸。

        夏目继续翻滚，这回强行改变翻滚的方向……又是一箭，不对，是三箭袭来。

        夏目开始狼狈逃窜。

        逃窜时，他甚至撞上了“恶人”之一。

        “恶人”嫌弃他，但长着翅膀的“恶人”却一边儿嫌弃他，一边儿拎起他的后领，把他带离晴明的射程。

        不久后，他被“恶人”丢进一个山洞。

        夏目逡巡山洞，发现内里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甚至有一张重得差点拿不起来的弓，与几支一碰就断裂的箭。

        离开生死簿放置点后，芽衣发现放置点的时间流速较外头慢。

        追问在外头探头探脑的鬼使黑后，才知道：这就是这里没法使用术法的原因，因为术法会启动放置点的防御系统。

        所以，她算中了阎魔和判官的阴招。

        芽衣不高兴，但想想现在正经受神生考验的阎魔，她被治愈了。

        鬼使黑发现芽衣表情不变，看上去一直乐呵呵的，不解。

        他摸不着头脑，结果没第一时间开溜，反而被芽衣拎着当导游。

        鬼使黑郁悴，但郁悴着，他就放开了。

        他边走边和芽衣聊天，很快就把芽衣带到地狱，也带到羽衣狐面前。

        羽衣狐正在地狱外观望，她已三天三夜没看到宝贝儿子晴明的身影，担心他出事。

        芽衣一看到羽衣狐，立马跑过来打招呼。

        然羽衣狐不认识芽衣。

        她见芽衣过来，重点：芽衣是肉//身入黄泉，细皮嫩肉的，除了没有灵力=没营养外，其他都合她的胃口，立马大嘴一张，要吃了芽衣。

        芽衣没想到羽衣狐的饮食习惯如此粗糙，嘴张得如此之大，关键有口臭，身体快于思考。

        等回神时，她已把羽衣狐揍成肉垫子：

        猫咪五爪，它九爪的那种肉垫子。

        “呵！呵呵！”目睹整个过程，关键目睹她三十秒“干掉”羽衣狐的凶残武力值，鬼使黑什么话都不想说，只转身就跑。

        不跑就是傻子！

        芽衣眼角瞥到，想阻止，但伸手，甚至在即将抓到鬼使黑时，发现自己的速度又一次提升，疑惑。

        如此，失去了抓回，咳咳，是挽留鬼使黑的机会。

        当然，也没了告诉鬼使黑，他跑错方向，跑到地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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