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荒村九

他将闻人澄喊过来，据殡仪馆的人说是刘亚全的父母半夜偷着将缝好的尸体搬回来的放了七天随后匆匆下葬的。

        燕长风看着坟包顿时有点头疼，光坟包就快一米高，下面还得往下挖挖到坟坑，然后再把棺材撬开，天亮前还要把坟包恢复原样，他之前并未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这种老式土葬坟，比他想象重要大。

        他打量了一下闻人澄，少年那细胳膊细腿完全不像是能出力干重活的人，算了，他自己来吧，虽然比想象中大，但部队也也经常在冬天的时候出去拉练要求在雪地中挖坑建掩体。

        他把闻人澄拉向身后：“我来挖吧，你在旁边帮我盯着一下。”说完他刚要打开折叠铲，就被少年拉出了胳膊“等一下！”

        “嗯？怎么了？”

        “让我来吧，挖的话不知道要挖到什么时间，虽然我们出来没遇到人，但这里离村子也不是特别远，万一真的有人在这附近看到了怎么办。”

        燕长风停下动作，你来？你这小胳膊小腿还能快过我——等等，燕长风猛地反应过来，闻人澄是想使用能力！

        “你要使用能力？如果真的有污染源的话，你不怕被对方发现吗？”一旦被发现就是对方在暗他们在明，可能会对闻人澄非常不利。

        闻人澄认真解释道：“监视官先生，在污染源的污染范围内，使用释放型能力会产生污染共振。同时我们内部也是有‘等级’制度的，越是高级污染源它们的污染范围越大，越容易感知低级污染源的存在；相反，越是低级污染源污染范围越小，它们对高级污染的感知越模糊。而所有寄生性污染源都有一个特点，它们心中对高级污染源有着强烈的吞噬欲望。低级污染源之间可以相互吞噬得以变强，它们是人类心中所有负面情绪的化身，它们诞生于欲望中，所以即使它们同样胆小而怯弱但他们永远无法抗拒对高级污染源的欲望，我想把它引出来。”

        燕长风懂了，如果有污染源存在话，闻人澄如果将它引诱出来，站在兰木村的村民角度来看，这确实是目前最合适正确的方法；不论兰木村的村民曾经做过什么，但他们是人类，作为人类，就应当接受人类的审判，而不是任由人类制造出来的怪物去践踏法律的尊严。

        “如果真的有污染源的话，从兰木村死亡的人来看，它目前还没有挣脱作为人时候的执念束缚，他杀的是他觉得该死的特定人群，而村子内逐渐弥漫的恐惧将是它最好的养料，它会逐渐强大，而最后它的欲望将无法控制，它终会将恶意笼罩在无辜的人身上，我想这个村子，也有很多无辜的人存在。”

        燕长风沉默了一下，他思忖着少年的话，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当污染源足够强大到失去控制后会造成怎样的惨剧，少年的提议非常适合现在的情况，如果真的没有污染源，那再好不过；如果有污染源，那必须的速战速决，决不能给它成长的时间。只是——

        “你如何保证污染源一定会出现，如果它感觉到你的存在，感受到你们的差距而隐藏蛰伏起来，等我们离开在出来怎么办？”

        “它不会的，监视官先生。”

        “你怎么知道不会。”

        “因为我也是污染源。”少年漂亮的眼睛静静的看着燕长风，他双眼如水墨般温润，但眼中却氤氲开丝丝的无奈。“监视官先生，我是一个实现最完美寄生的‘共生体’，我的外表比其共生体都像‘人类’，可以说没有一丝的污染源特征存在。但那些特征隐藏在了哪里？在我的精神中——我也比所有人都了解这些异端。没有一个污染源会放走领域内的另一个污染源，它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其吞噬；越强大才越能将恶意扩散到世界，才能制造出一个适合污染物存在的世界，如果这里有污染源，那他一定会在我走之前出现。”

        只不过不一定会马上出现在我面前，闻人澄将这句话隐瞒。

        “监视官先生，我想结束这一切。”

        诱饵已经放了出去，我想看它咬那一边——

        “请‘长明’计划监视官燕长风批准s01号共生体以引诱其他污染源为目的使用异能。”

        共生体不可随意使用攻击性异能，除非获得监视官同意。

        共生体不可对普通人类使用异能并造成伤害，除非获得监视官同意。

        共生体可使用异能拯救人类，可不经过监视官同意。

        共生体仅可在受到源于人类危及生命的伤害时可使用异能保护自己，但不可首先使用异能，后续监视官将判断是否属于不可避免的情况，若为非必要情况，共生体则视为违背第一、二条，押送审判庭进行判决。

        燕长风从来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应该说监视官们必须有果断的判断力和果决的执行力，他并不否认少年的提议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他选择相信少年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同意s01号共生体，闻人澄使用异能。”他将闻人澄这三个字读的及其认真，他并不喜欢少年总是以共生体来称呼自己，如闻人珏所说所有共生体在被污染源寄生融合前都是最普通的人类。

        闻人澄心中一暖，他接下了男人的体贴，他微微一笑；“收到，监视官先生，来看看我都能做些什么吧。”

        燕长风看着少年单膝跪地蹲了下来，他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了点地面，以食指为中心一道和光点一样的光圈瞬间扩散了出去，并渗入地下。

        燕长风感受到脚下的土地微微颤抖，像是有什么在地下伸展，随后刘亚全的坟包自动像两面坍塌，下面的坟坑露了出来，燕长风这才知道坟包为什么会坍塌，几条如手臂一般粗壮的树根从内部将坟包劈开，卷着一个棺材把棺材送了出来。

        燕长风到没有太惊讶，毕竟比起他曾经对付的污染物和污染源来看，闻人澄的行为简直可以称得上美观，没有横飞的血肉，没有被碾碎的尸体，没有挂着瘤子到处流脓的本体，特别是在莹莹光点的照射下几根树甚至贴心的帮他们拍了拍棺材上的沙土的行为让燕长风觉得这玩意简直就是可爱。

        所以比起惊讶，他此刻更强烈的反应倒不如说是对自己的怀疑——我跟个傻逼一样带着铲子过来到底是为什么，偶像包袱瞬间袭来，让燕长风心头悲愤万分！

        闻人澄并没有发觉监视官先生心底的悲愤，如同第一次给燕长风展示自己自带发光照亮功能时候一样，一脸的‘快！夸我！立刻！马上！夸我’

        燕长风木着脸看着少年害羞中还带着骄傲的表情，马上把心中的悲愤踹走了，非常配合的夸奖道；“很厉害的能力

        闻人澄满意的嘟囔了句‘我会的远不止这些呢’后转身看向棺材内，燕长风也跟了上去。

        这时那几根树根窜出了几个小小的根条，上去就把棺材上的钉子拔了出来，随后正要把棺材板掀起来——

        燕长风猛地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一变他大喊一声：“等一下——！”然而为时已晚，树根一下就把木板掀了起来——

        掀开棺材的瞬间散发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尸臭味铺天盖地的蔓延了出来，刘亚全死了快一个半月了，但这棺材密闭性好，食腐肉性的虫子进不来，尸体尚且还保持的比较完整，尸体流出来的脂肪正逐渐变为绿色的尸蜡，在尸体上形成了油腻的膜状物。这里的殡仪馆水平不行，刘亚全脖子上被切开的针脚缝的乱七八糟，蛆虫在伤口处蠕动，他是在2月份的时候下葬的，那时候还属于冬天，冬天外冷内热地冻三尺而地下暖，加速了尸体的腐坏过程，因此不幸中的万幸是尸蜡已经开始形成，已经过了巨人观最严重的时候，此时尸体的肠子脂肪依旧挤出了体外，而那堪比生化武器一样的尸臭还是熏得燕长风两眼一黑。

        他之前有过几次和特警合作侦破过几次杀人抛尸案，他们主要是帮忙搜尸，尸臭不是第一次闻道，巨人观的尸体也见过比这还严重的，但这次由于没想到还要挖坟再加上身边还带了个需要随时注意状态的闻人澄，让燕长风忘了尸体死后一到两个月正是腐烂最严重的时候，忘了这个开盖惊喜。

        燕长风还好起码有一点心里准备，闻人澄那是真的没见过腐尸，甚至巨人观他还是只听楚棠说过一次还没往心里去，他着急看有没有污染源，所以控制树根几乎是一下子就掀开了棺材盖，开棺的时候他站的比燕长风还近，那极具冲击性的腐尸和那尸体腐烂的恶臭直接给他的视觉和嗅觉来了个暴雷王炸！

        那一瞬间他差点直接进入战斗状态出手炸了这个比污染物还污染物的尸体。

        燕长风没什么用的捂住鼻子连忙看向闻人澄，心想可别把小孩弄出心理阴影来——他转过头就发现少年状态不对。

        他惨白着脸僵立在一旁，眼中全是信仰崩塌人生毁灭一样的绝望，他哆嗦着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晃着身子摇摇欲坠，燕长风刚伸手想扶他一把，少年‘啪’的一下拍开他的手，转身就吐，吐的撕心裂肺。同时他一挥手，那些树根以快如闪电般的速度带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啪啪啪，直接把棺材盖扣上棺材拉近土里伸长树根把挖出来的土怼了回去生怕埋得不掩饰一般还用力拍了拍回归原样的坟包——

        闻人澄：呕——咳咳咳咳——呕——

        燕长风：“”

        这还不算什么，闻人澄跪在地上干呕着，伸出右手狠狠地拍了拍地面，瞬间以闻人澄为圆心半径3米的范围内的地面上‘啵啵啵啵——”争先恐后地开出了一堆不知名的花朵散发着各种清香驱散了空气中的恶臭。

        燕长风“”这他妈都什么跟什么？？？？？？

        “那个尸体伤口处有附着的污染附着——呕——咳咳，是，是污染源干的——呕——”他一边干呕一边不忘和燕长风汇报。

        你们共生体都这么敬业的吗？？

        燕长风已经顾不上得知存在污染源后的紧张了，他连忙上前轻轻拍着少年的后背帮他顺着气，看少年还是难受不行直接把他抱了起来拎起没发挥任何作用的铲子迅速离开了这附近。

        闻人澄被熏得已经今夕不知何夕兮了，但离开之前他还记得将弄出来的花田翻入地下再把土地弄平整。

        还好现在是深山，植被密集在加上夜风吹的猛烈离远了一些尸臭也闻不到了，燕长风找了个地方抱着少年坐下，他很轻，甚至有点营养不良的感觉。

        闻人澄他怀里缓了缓，男人有力的臂膀扶着他，他甚至能感受到男人心脏的跳动，他觉得差不多了，拍了拍燕长风的胸口，燕长风便把他放下，闻人澄刚一站起来哪想到脚下一软直接瘫了下去，燕长风连忙伸手扶住他着急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难受吗？”

        闻人澄靠在燕长风身上，感受了一□□内的龙脉流动的气息，眨了眨眼；“呃——”

        他有点不好意思说。

        燕长风以为他不小心伤到哪里了，更着急了，上去就要掀衣服“给我看看，伤到哪里了吗？”

        “不不不不——没有没有”他连忙制止燕长风要掀他衣服的探查，随后才非常不好意思的悄声说：“我刚才一着急，在没有进入战斗状态下直接把不属于这里的种子给拽了过来，然后——呃，给强制催熟了，——好久没突然间爆发性使用能力了，现在吧——有点岔气的感觉，你等我缓一缓，缓一缓就好。”

        “”燕长风。

        燕长风木着脸瞪了他一会，缓缓地说道；“你知道我身上带着你们污染阈值监控器的吧。”

        闻人澄乖巧点头——

        “你知道共生体突然爆发性使用释放型异能监控器会记录下来并将数据传送给第九研究院的吧。”

        乖巧点头——

        “你知道出现突发性共生体污染阈值爆发后监视官是要在任务结束后进行解释上报并提交一份不低于2万字的情况说明吧。”

        闻人澄继续点——啊？不对，还有这么一说？闻人澄看着木着脸的燕长风也愣了。

        燕长风深深叹了一口气，算了，也怪他忘了尸臭这回事，他第一次见到巨人观没搞出心里阴影就不错了，他看闻人澄此时还是有点脱力，像是经久不运动后突然跑了3000米后的样子，他弯腰又把闻人澄抱了起来，少年不好意思的缩在了燕长风怀里。

        等到两人回去闻人澄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燕长风摸进厨房拿出一把香菜来，教闻人澄把香菜搓碎了抹身上洗个澡去去尸臭，等两人都洗完又到了凌晨，燕长风打算有什么事情明天在决定，先休息。

        入睡之前闻人澄跑了趟厕所，回来看到燕长风正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的黑夜，他见闻人澄回来便将窗帘拉上，“先睡觉吧，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闻人澄钻到被子里，燕长风让他先去洗的澡，在他洗澡的时候已经帮他把电热毯打开了，现在钻进去被子路暖呼呼的，舒适的暖意顺着每一个毛孔舒展，他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躺了下去，睡意逐渐袭来，就在他逐渐被拉入沉眠的时候，他脑海里晃过一丝模糊的念头，燕长风刚才在看什么？但偶然的念想瞬间被困意吞噬消失。

        等到闻人澄的呼吸变得平稳，燕长风才拿出自己的另一部手机，除了某人外没人知道他这个手机，手机系统是他很早以前托朋友从国安系统中下载安装的a级安全级系统，作为交易是把他朋友的大哥完好无损的从金新月平安带回。

        手机上显示一封加密邮件，发送时间是一个小时前，他这个朋友做事还是像往日一样的及时迅速。

        伴着邮件发来的还有一条信息，发送人——南

        ‘权限内能查到的资料非常少，这是唯一能查到的两年之前的资料，请查收。’

        ‘ps记得欠我个人情’

        ‘ps的ps资料我没看就看了眼照片，挺耐看的一小孩。’

        燕长风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点开了资料，解密，打开，阅读。

        资料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寥寥几句话，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面容。

        说他熟悉，是因为这张脸已经在燕长风身边晃悠六天了。

        而说他陌生，是因为除了眉眼一样外，其他的与身边的少年没有一丝相似。

        看样子照片应该是两年前左右拍的的、不是正式的证件照，像是一张普通的半身游客照一般，从照片上的人姿态来看他似乎是坐在某个并不算高的树干上，照下这张照片的人则是在树下面，照片上的人垂眼看着下方的人。

        照片上的人比身边的人稍微稚气一点，但是那是与自重逢以来少年就带着的那种温顺驯服甚至还有一点卑微怯懦到毫无危险与攻击的气质完全不同、彻底割裂的一种神色。

        他目光刻着冰霜一般的寒凉也如山谷中深潭般的死寂，那明明没有一丝表情的苍白面庞上即便是通过无数电子光纤的传输后映在这一小块的屏幕后也能感受到那种厌恶——那种融于骨髓的对这个世界的厌恶与抵触。

        两幅彻底割裂的神色，就像是曾经的猎鹰撞烂鸟喙拔掉利爪曾烂一身丰厚羽翼伪装成家雀藏在弱小的同类中。

        燕长风又想到了污染物寄生阈值的判定——

        寄生值90以下属于寄生性污染源

        寄生值90以上属于共生性污染源

        寄生值越高融合越完美

        寄生值达到100则彻底转变为污染源

        长明计划共13例共生体，其中12例共生体寄生值均在91到95之间。

        而唯一一列最完美的寄生体闻人澄，寄生阈值为99，他只保留了1的属于人类的部分。

        燕长风在那99的对世界的厌恶和抵触中看到了属于1的部分——那是久远于沧海桑田的孤寂。

        燕长风做了个梦，他又看到了两年前那荒唐的灾难，人们的哭声连撕心裂肺都做不到，只剩下低沉的绝望和痛苦的呼救，还有那被泥泞吞噬的背影——

        痛苦回忆的再现让他无法再入睡，睁眼的时候刚过6点，外面天将将微亮。

        既然醒了他就不打算在睡，起身穿衣服洗了把脸打算出去抽根烟捋一捋近来的头绪。

        走过正厅的时候李小翠已经开始忙活，燕长风正要点烟，李小翠拿着洗好的碗筷自言自语嘟囔着“这碗还是泡一下好刷啊”

        燕长风一怔，像是针尖戳破了名为意识的球体，记忆收缩着向后延伸，一丝光点从识海深处蔓延，他猛地想到了什么，他知道都一天在村长家里的违和感来自哪里了！

        李小翠正将洗好的碗筷拿出来摆到餐桌上，看到燕长风便打了个招呼，燕长风强制自己思绪冷静下来，顺势扫了一圈客厅，他突然发现客厅里好像少了一些东西。

        他思索一番，借着出去抽烟的理由来到了院门外，果不其然，罗永富正在往门口的小客车上装着东西。

        “罗老板——”燕长风走过去冲背着他往车上搬东西的罗永富喊了一声。

        “啊——！”罗永富没料到身后能突然出来人，瞬间吓得一哆嗦手上举着的一尊观音像也掉了下去，燕长风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观音像，顺道看了一眼，正是往日里放在主厅角落里的那尊观音像。

        普通人搬家有个习惯——人走佛不留，不论花了多少钱请的供了多久，只要搬家一定要把佛像带走，不然会遭天谴的。

        燕长风不动声色的帮他把佛像扶了上去，装作好奇的问道：“罗老板，你这是要干什么？搬家吗？”

        罗永富擦着满头的汗，像是刚刚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同时他在心中狠狠的一啐，妈的，这人怎么起的这么早，他还打算趁别人都没起来悄悄把家里重要值钱的东西都先搬车上。

        他不敢让别人知道他要跑，他是真的感觉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把他们这群人困在了村子里，就像罗氏兄弟和许大强一样！但是他已经受不了了，老刘死了以后他怕下一个真的轮到自己。

        在极度的紧张情况下刺激了肾上腺素的分泌让罗永富反映极快，他讪笑着和燕长风说道：“搬什么家啊，这不马上镇上大集了嘛，我这打算把家里这里旧家具拿下去卖了换点钱，然后再添点钱买点新的回来，我这先把东西都装上图个方便。”

        燕长风知道在继续追问下去会让罗永富起疑心，便全当信了罗永富的说法帮他把剩下的东西搬上了车。

        燕长风给了罗永富一根烟，两人东拉西扯的聊了会，燕长风发现每当他聊到那座死了闺女的空房子时候罗永富都会马上把话题扯开。

        抽完烟燕长风和罗永富一起回去了，李小翠已经把早饭做好，燕长风把闻人澄喊起来，两人装作没有听到李小翠疑惑的质疑自己厨房中的那一捆香菜怎么不见了的气氛下淡定的吃完了早饭。

        吃完早饭燕长风以要去挨家问问草药晒好了没有就揪着闻人澄出去了，罗永富心里有鬼他也懒得再去跟着了，就让两人自己去了。

        说是挨家挨户问，其实燕长风的目的只有村长一家，他要去验证下自己的猜测。

        闻人澄来到村长家门口，村长家依旧习惯性开着门，闻人澄轻轻敲了敲敞开的正门；“陈村长——我哥让我来看看晒的药——”

        不一会陈村长抱着水杯从楼上下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村子里又死了一个人的原因，他现在的精神头差了许多。

        他身上浮现了一股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

        村长的声音似乎也有些沙哑，他往外看了看，没发现另一个人；“你哥呢？”

        “哦，我们分开问，要不然一起挨家挨户也不知道要弄到啥时候，村长带我去看看草药呗，我听罗叔说你这几天进山好像弄了不少好东西下来。”闻人澄笑着回道。

        “那个碎嘴子，成，你跟我进来吧，都在后院呢。”

        直到听不到两人的声音，燕长风确定两人去了后院，他才从院门口的老树后闪了出来，飞快的溜进了村长家。

        燕长风身手敏捷手脚轻快，他仔细搜着每一个屋子的柜子抽屉，甚至连垃圾桶都没放过，最后终于在二楼村长的卧室床底下搜出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但是一个掀盖式的木盒，木盒里面杂乱的摆放着一堆同样的药，还有一盒盒眼熟的东西，只有一盒药打开了，其他的都没有开封，他用手机拍下照片将盒子推原处刚想撤出去，他余光一扫垃圾桶，垃圾桶里也有同样的东西。

        燕长风拍完照又迅速的溜了出去。燕长风溜到院子侧后方，学了两声猫叫，也得亏这村子常年有两三只野猫游荡给燕长风打了掩护。

        后院的闻人澄听到信号后便要起身起开他站了起来：“好的陈村长，这药看样子还差点功夫，我等明后天再来看看”

        陈村长吸了口旱烟，哑着嗓子嘱咐道：“嫩明后天别来了，过几个日子就是镇上大集，俺今个下午就要下山去镇上安排大集的活计，俺得在镇上带个一两天，这草药还差些功夫，这几天天不好，但是从明天开始能是个晴天，在晒个两三天就成，嫩等俺回来再来吧。”

        闻人澄表示知道了，和村长告别后立刻跑去和燕长风会和。

        今天天气还成，起码出了点日头，村子里一些老人也搬出了凳子在家门口一坐，一遍晒着太阳一边干着手里的杂活，不管怎样日子还是要过得。

        燕长风带着闻人澄摸回了罗永富家，两人没进家门上了悍马的后座，悍马黑色的防爆玻璃膜形成了良好的保护层，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有人。

        “有发现了吗——”

        燕长风把手机打开抛给了闻人澄，闻人澄看着手机上的照片，顿时一愣“这，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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