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二字重千金 无奈的退出

“快，快点，都没吃饱饭么？”

        “快，在快，最晚到海边的今天没晚饭！”

        “哒哒哒，快，快！”

        炙热的夏天，太阳毒辣。一帮身穿迷彩服的士兵十人一组，肩扛一根根大原木，正在奔向6公里外的海边。

        “一二，一二，加油！”

        “兄弟们，坚持住！”

        “一队勇往直前！”

        “二队，冲啊！“

        这帮大兵的身后，三名身穿黑色紧身T桖的助理教官们手持自动步枪，悠闲的坐在车里，不紧不慢的跟在众人身后，偶尔鸣枪催促。

        汗水早已沁湿了战士们的身体。疲惫的身躯，恍惚的精神，每天高强度的训练，让很多曾经自以为是兵王，是精英们的战士们疲于应付。

        “突突突”

        一辆山地四轮摩托紧跟在众人身边，摩托上坐着一名头戴遮阳帽，大黑墨镜的冷酷男子。

        “垃圾1号，中国人民解放军纪律条令总则是什么？”

        绰号奔丛林虎的杨教官，一给油，摩托车轰鸣，直接绕道龙飞的身边，随意的问道。

        “报告，中国人民解放军纪律条令总则。第一条，为了维护和巩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纪律，实施奖惩，保证军队的高度集中统一，加强革命化，现代化，正规化建设，巩固和提高战斗力，根据有关法律规定，结合军队实际，制定本条令。”

        “第二条，本条令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维护纪律，实施奖惩的基本依据……”

        大汗顺着龙飞的脸颊滴落，浑身就像被雨水淋湿一样。身体的疲惫感如潮水一般汹涌，毕竟龙飞从小习武，承受力和身体都远高常人。对于丛林虎主教官的问话，毫不迟疑的背诵起了解放军纪律条令。

        “不错，垃圾一号，看你还有余力思考问题呢，坚持住，你可是我很看好的玩具。”

        丛林虎杨铁红说完，一给油摩托再次窜出。绕过龙飞，来到了另一队战士身边。

        “妈的，怎么又奔咱们这来了。”

        “天啊，我不行了。坚持不住了。”

        “兄弟，坚持住，千万别放弃，在坚持坚持。”

        “操，人死鸟朝天，死我也不退出。”

        受训的战士们，相互鼓励说道。

        “垃圾036号，当你面前出现一名敌对武装分子劫持一名妇女，要求你放下枪，你会怎么做？”

        奔雷虎可不管众人如何感想，依然坚持着自己的原则，逮到谁就会随机提问。

        “报告教官，我会握紧手中的枪，时刻寻找机会，击毙敌人，解救人质。”

        被提问的036号，正是和龙飞一起组队通过初期考核的严肃，那名优秀的侦查兵。

        “垃圾024号，如果你面前是你最爱的女人和一帮无辜的群众被劫持。二选一的情况下，你会选择谁？”

        这次被丛林虎挑中回答问题的则是那名来自军区医院的胡斌。

        “报告教官，我不知道。这个假设不存在，因为我还没爱人。”

        胡斌简洁的回答道。

        “没爱人，那咱们换一个，假设被劫持的是你父母和群众，你怎么选择？”

        胡斌的回答显然没能让丛林虎杨铁红满意，换个角色继续问道。

        “报告教官，我会根据现场情况而定，确定最优先需要解救的人，剩下的我相信我的战友会处理好。”

        胡斌再次避开实际问题，而聪明的选择了问题均摊，让战友处理。

        “小子，你很滑头么。老子最讨厌的就是耍滑头，海边200个俯卧撑自己数。”

        丛林虎说完，就不再理会胡斌，而是追上其他人，继续询问。

        “呼呼。妈的总算糊弄过去了，这个阴货，这样变态的问题都能问出来。”

        胡斌看着山地摩托去追其他人，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开玩笑，这个问题真就那么好回答？

        有的人心里一定想着，先救人民群众。那你连父母都能放弃，是不是有一天也能放弃身边的战友？要是你选择了父母，那么恭喜你，一个连人民都会放弃的战士，还想进特种部队？估计全国特种部队都不会接收一个不明确自己职责的军人。

        “垃圾088号，解放军的内务条令第6条是什么？”

        “垃圾056，你来回答一下，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都有什么……”

        “013号……”

        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和充满跳跃思维的问题，都被这个让战士们恨的压根痒痒的丛林虎问出。

        一周的体能训练，让这帮战士苦不堪言。身体上的折磨一直没能停止，而更残酷的则是在极限的体能训练中，更要回答一些变态的问题。一个回答不对，加罚是轻的，甚至可能会被清除受训队伍。这让每一个被点到名字回答问题的战士都小心谨慎的思考后在作答，也无形中考验了战士们的心里承受能力。

        黄海是太平洋西部的一个边缘海，位于中国大陆和朝鲜半岛之前。是一个近似南北向的半封闭式浅海。而黄海的名称则来源于它的大片水域水色呈黄色，是由于历史上黄河七八百年的河水注入黄海，使得河水中大量的泥沙将黄海近岸的海水染成了黄色而得名。

        正值时夏，黄海边缘，波纹叠着波纹，浪花追逐着浪花。蓝色的海浪镶嵌着银边，轻轻的拍打在一堆堆的礁石上，溅起一朵朵浪花。沙滩上，奇形怪状的贝壳被大海冲刷到岸边……

        “全体都有，听我口令。一下去，二起来。”

        海边一把巨大的遮阳伞竖立，疯魔虎躲在里面吹着海风，一手持扩音器喊道。

        “妈的，看看人家这兵当的，有遮阳伞，有冰镇的矿泉水。而我们只能泡在海水里。”

        “兄弟，别抱怨了，咱有人家那两下子，现在也是一样！”

        “妈的，要是能给我喝一口多好，这该死的夏天。海水都是热的.”

        “别说话，保存体力，要不一会原木举不起来了！”

        海边的浅海中，浪花打湿了战士们的衣服。只见受训的战士，双腿笔直伸展。一个挨着一个的端坐在海水中，被海水沁湿的原木横压在腹部。

        年轻的战士们已经被残酷的训练折磨的不成人样。炸裂的嘴唇，因为缺水而发紧的喉咙不停的吞咽着唾液。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奔雷虎手中的矿泉水，包括龙飞也是一样，如果有可能，他真的很想去抢过来，狠狠的来上一口子。只是这些都只能想想而已。

        “一”

        疯魔虎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遐想。

        “一”

        众多集训的队员，身体本能的跟着疯魔虎的声音躺进了海水中。

        “下去，都给我下去！还用我帮你？”

        “妈的，把脑袋都给我泡进海水里。”

        “小子，挺不住就放弃，何必遭这个罪！”

        几名助理教官不停地巡视着，发现有偷懒或者动作不标准的，立刻上前踢上一脚，各种喝骂声不时穿来。

        众人侵泡在海中进一分钟，疯魔虎才喊道“二”

        大家赶紧直起腰，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没有什么比缺氧更让大家难受的事了。

        “一”还没等众人缓口气。疯魔虎那可恶的声音再次命令道。

        “二”

        “一……”

        夜晚，一丝清凉冲淡了一天的疲惫，白天喧闹的营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晚上，众多战士只是简单的吃了一口饭就回到帐篷睡觉去了，甚至来不及脱掉衣物，趴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一天高强度的训练，在加上不到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让他们太累了，累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心。

        “呜呜！”

        凄厉的警报撤响，打破了这山坳中的宁静。

        “快，紧急集合！”

        “快快快，集合！”

        熟睡的战士们，听到警报，条件反射般冲出营地，列队站好。这一声警报的含义已经铭刻在战士们的心中，无论何时，也不曾忘记自己的使命。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庄重站立的教官们，龙飞等人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

        部队被无声的带到了国旗下面，黑心虎正面无表情的站立在哪里。而国旗的下边，一个人影正缓缓的摘下印有猛虎的臂章，脑袋上的头盔不知何时已经被静静的放在了地上。

        “挑一面锦旗，面向众人打开。”

        黑心虎安山冷冽的双眸闪过一丝不被人察觉的心痛，面色冷峻的说道。

        身影拿起锦旗，转身面向众多的受训队员们。他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而此刻他却选择了退缩，选择了放弃。在此刻，面对曾经一起奋斗的战友，他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着，连带着手中的锦旗都拿捏不稳。

        “日，这不是13师的张杰么？”

        “就是，这是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

        “难道是要放弃？一周都挺过来了，现在放弃多可惜啊？”

        “张杰，你小子在干吗？放回去？快给我放回去？咱们13师出来的，怎么会有逃兵？”

        下面的众人悄声议论，而同样从13师走出的一名战士高声的怒喝道。

        名叫张杰的战士，看着熟悉的战友们，脸色十分苍白。嘴角泛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唰！”

        张杰打开手中的锦旗。

        红底黑字的锦旗上，“懦夫”二字赫然醒目。

        “张杰，带着你的锦旗，离开集训营。”

        黑心虎安山面无表情的的说道。

        “懦夫！”

        “我是懦夫，不，不是，我不是。”

        听着战友们的议论，张杰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瞬间煞白。身体踉跄的后退两步，一口鲜血抑制不住，从嘴角流出。

        漆黑的国旗下，刺目的灯光下，张杰嘴角的鲜血是如此的醒目。

        “不，我不是懦夫，安教官，求你了，在让我试一次吧！”

        张杰沙哑的声音传来，他紧紧的抓住安山的衣角，渴望能在从新来过。

        从未想过，“懦夫”二字会如此的沉重，更为想过放弃的选择会如此悲惨。

        难道他真的要带着这印有懦夫二字的锦旗回到老部队？那些培养自己的首长怎么看，那些欢送自己来到东北虎的战友们怎么看，自己的家人又如何看待自己？

        张杰彻底的被这两个字击懵了，难道这辈子都要背负这两个字而过？

        “求你了，教官，求求你，在给我一次机会，我在也不会轻易的放弃，求求你！”

        张杰嘶哑的哭腔传出一阵阵哀求，眼泪也止不住的流出，只是这一切并不能打动黑心虎安山。

        虽然这个桀骜的战士算是自己看好的几人之一，只是这是训练营，这里是培养祖国利刃的训练营。自我的放弃，不能被人认可，也不能被人原谅。

        “助教，带张杰立刻训练营。档案销毁，发回原单位。”

        黑心虎甩开张杰的手，冷峻的下达了命令。

        立刻，两名助教上前，一左一右的驾着张杰的肩膀就往营地外走。哪里有24小时待命的汽车，会把所有被淘汰的士兵送回原单位。

        “不，不，别拉我，教官，求你了，最后给我一次机会吧，我错了，真的错了！”

        张杰撕心裂肺的声音却没能阻止助教的行动，凄厉的声音渐渐远离营地，久久的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而军人的选择更需要谨慎。那种沉重的代价，不是你能付得起的。从今天开始，训练加倍，所有承受不住的人，我在国旗下送你们最后一程。”

        黑心虎安山严肃的跟众人说道。

        此刻这名和众人一起受训的战友，就如此被无情的踢出了东北虎受训大队。“懦夫”二字是从此的沉重。这只是第一个选择退出的，未来又能留下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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