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剑池炼剑心

几道青色身影顺着灵河而上，偶尔落下点地，又很快飞掠而出，很快绕着这庞大的山体盘旋向上了一圈，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洞窋前。
  洞窋口处已经聚集了不少青袍身影，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看着服饰各异的青年，应当是外界的一些修士。
  萧选与其他几位青年落下身体，在洞窋口站定。
  “大家都在这站着，不进去吗？”
  “呵呵，萧师弟莫急，这洗剑池毕竟也算我宗一宝地，自是有专人管辖。我们得等宗内执事过来打开禁制才可以进去，现在还没到时间。”旁边一位青袍青年笑道。青年面容清秀，名陆川，他的洞府倒是离萧选不远，经常在灵河修炼时见面，一来二去，关系也便熟络起来。
  正说话间，一金袍中年人脚踏飞剑，自山顶疾掠而来，仅仅数个呼吸便出现在洞窋口众人面前。待得看清来人样貌，场中众人皆是大惊失色。
  “七长老？他怎么来了？”
  “是啊，管理洗剑池的不是张执事吗？”
  “一个洗剑池开启竟引得长老亲至，这有些小题大做了吧！”
  “谁说不是呢……”
  一旁站着的弟子们皆窃窃私语起来，而那些外来的修士却是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了。青莲剑脉七长老，苍枫，冷面剑魔的名头整个玄灵帝国谁人不知，那可是绝世凶人啊！当年血灵海驱动灵兽潮进攻青莲宗下属的一个小宗门，这位曾经还是内门执事的凶人血战兽潮数日，灵兽尸体都堆成了一座小山，那景象，恐怖无比。更是在之后与血灵海长老大战中一步踏入半圣，重伤血灵海长老，怒斩数位血灵海护法，一战成名！之后更是杀入血灵海追杀那位长老，引动血灵海掌教动怒，几欲出手镇压，还是在青莲宗宗主的寸步不让和玄灵帝国皇室从中斡旋之下才不了了之。近几年虽不怎么在外行走，但赫赫凶名又怎能那般容易忘却，他们在此等凶人面前又怎能不怕？
  陆川一脸敬畏的看着场中金袍人，正要给旁边刚入门的萧师弟讲讲这位七长老的光辉事迹。却见萧选一脸震惊的看着那人影，不由问道，“怎么了？师弟入门时应当接受过各位长老评估，理应见过这长老吧，怎得这般震惊？”
  萧选咽了口口水，喃喃道，“入门考核评估我没见过他，但在别的地方见过他……”
  这金袍人不论是样貌还是气质皆与在山谷中碾压自己的灰袍人一般无二，只不过气息没有如今这般强大罢了。看样子当时是用了一些化身之法，也就是说自己的入门考核的最后一关是和半圣的化身对战？这也太……
  苍枫可不理场中众人的心中所想，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安静。”声音并不大，可就是这淡淡的两个字，让得整个洞窋口落针可闻，几百号人乖巧的如同小猫一般，眼观鼻，鼻观心，生怕发出一点响动。
  苍枫见此，依旧未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流露，仍旧是那平淡冰冷的声音，“内门的，直接进。外面的，灵石放这，然后进。”说罢袖袍一挥，洞窋口灵光涌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自虚无中散开。而后，大量灵气喷涌而出，数十个呼吸后才归于平静，但洞窋口却可见到青白色的光芒闪动，煞是美丽。
  苍枫盘膝坐于洞窋口旁，手指点点面前地面，示意那些外界剑修将灵石放在地上，而后闭目不再搭理众人。
  内门弟子们安安静静的排好队，一个一个跳入洞窋之中，而外界的剑修则是老老实实的将装着灵石的灵袋打开，在苍枫面前展示一下，便轻手轻脚的放下，而后也排入队伍之中，想来也没人敢于在这上面耍小聪明。
  萧选也随着队伍跳入灵池，本来觉得那径有十丈的窋口已是整个洗剑池的大小，未曾想跳下之后，内里别有洞天，只见洞内四壁光滑如镜，并向四周扩展，约有百丈方圆，似一个罐子一般。从洞口落下数米，便落入青白色的池水中，池水也是颇深，一个个弟子下饺子一般落入其中，转瞬便看不见踪迹。萧选自也是其中之一，整个身体沉入水面之下，不过因这之中皆是些高纯度的灵液，倒是无甚窒息之感。
  于池水中稳住身形，只觉得周围已有剑气翻涌，应当是其他师兄师姐已然开始。便微闭双目，依其他师兄之前所说并指成剑，召唤剑心。
  在成功沟通到剑心的同时，萧选只觉得周身灵气不断涌入自己的身体，可又与平日修炼时不同。这些灵气并不会在体内多做停留，反倒是顺着周身窍穴喷出，与之相伴的，便是剧烈的疼痛。
  “嘶——”萧选被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反倒是嘴中吸入了一口灵液，一时间疼痛更加剧烈，赶忙闭紧嘴巴，守住心神，仔细感受之下，这青白色的灵液可不仅仅是灵气，其中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剑气，由灵气裹挟着，钻入萧选的身体，剑气反倒是不随灵气排出，在人的皮肉之间逐渐凝成一柄柄气态小剑，顺着经脉，游遍全身后，汇聚在心脏处，又再度随心脏跳动散作流光剑气，没入骨血。

  剑心为人心中剑意所化，为初入剑道的标志。未曾凝聚前只是脑中臆想，而凝聚之后却会化作一柄有形无实的小剑藏于心脏之中，此为剑修之本。洗剑池的好处就在于以灵气承载剑气，入人体后顺经脉直接入心。以掌道的剑气去磨炼一群见魂境的小家伙的剑心自是绰绰有余，所以才受整个玄灵帝国剑修的追捧。
  萧选只觉得自己心脏中那柄琉璃色小剑在这灵池中剑气的冲刷下不断颤抖，好似那海中礁石，在冲刷下愈发明亮起来。
  这池中剑气看似细小，其中却带着圣境强者一丝剑韵，这就等于是把剑道的一条堂皇大道摆在了这些低阶剑修面前，不亚于一场对剑心的醍醐灌顶。
  当然，这不是对任何修士都可以，见魂境大多是初悟剑心，可塑性极强，此时把一个圣境强者的剑韵摆在那里任其感受，便是为其未来指明了一个较为光明的方向，似于白纸做画，自是容易。而驭身之上的剑修多已在剑道上走出了自己的路子，此时这等提点未来方向的机缘，非但无用，若是所修相背，更有剑心崩溃的风险。
  萧选现在的感觉很复杂，一方面，剑心在冲刷之下的感觉舒爽非常，仿佛心灵被洗涤一般。可另一方面，剑气入体的疼痛却使得萧选的心神颤抖，险些失控。这两相结合之下，其中滋味，难已言明。
  在舒爽与痛楚中，少年全身骨骼逐渐变的明亮，一条剑气河流也缓缓浮现。慢慢上升至萧选胸膛处，化为一剑气光环转动起来，自其中延伸出一道道剑气丝线穿入胸膛中那颗闪着琉璃色光芒的心脏。
  剑骨化剑图，琉璃凝剑心。
  灵气与剑气对肉身及剑心的洗礼中，萧选的气息也逐渐变的堂皇大气，锋芒毕露起来。
  洗剑池外，闭目养神的苍枫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望向萧选的方向，古井无波的面容却仿佛有了些许变动。
  “琉璃剑心吗？不知可否……”
  喃喃自语，却又很快停下，眼中的暗淡无光，闪过一抹痛楚之色。旋即，面色又恢复冰冷，如同雕像一般静静坐在那里，凌厉，霸道，可其中却夹杂着，
  无尽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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