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涧底的秘密

“我本是十二万年前玄天宗初代宗主的灵兵，陪伴着他自微末走到大陆巅峰，在他冲击神境失败身殒后便成了宗门的镇宗灵兵，辅佐一代代宗门天骄成长！可随着它传承了数百代后，慢慢地出现了一些问题，人才青黄不接，高层修为上无法寸进便将心思放在争权内斗上，使整个玄天宗慢慢腐朽！”
  “我尝试过去努力拨乱反正，然而却次次以失败告终，甚至要以我仗着资历过度插手宗门事务，欺压后辈的名头将我逐出玄天宗！”
  “看着这些我陪伴着长大的娃娃们对我冷语相向，甚至欲除之而后快时，我心灰意冷，就此离开玄天宗！当时我已是顶尖道阶灵兵，成功启灵后已是天下之大何处皆可去得，所以走得还算洒脱，至少不算被他们弃若敝履！”
  “在这之后我便以器灵之身行走世间，见识了许多人和事，那段自由的岁月慢慢抚平了我心中的悲凉和伤痛，使得后来听到玄天宗覆灭的消息时也能波澜不惊！”
  “而在世间行走的数百年里，我同不少天骄和强者有过交集，加之我并未刻意隐瞒身份，所以慢慢也就传开了名头。”
  “当时大陆上有人搜集各方情报，最终编纂成一套天地榜，罗列大陆上顶尖强者、兵器以及天材地宝，我因成名多年加之在器元一道上还算有些成就，所以便在这兵器榜上排名第四，而前三自然是那三件神器！”
  “有了这神器之下第一灵兵的名头，天下不少修士对我无比渴求，甚至将收服我视为最大的机缘之一！好一段时间里，有无数人通过各方打探索寻找到我，希望能获得认主，像我主一样成就辉煌！可我在玄天宗待得太久，也辅佐过太多人，心中对那巅峰早已看淡，只想自由自在，逍遥世间！所以不论是谁来，皆是一律拒绝！”
  “哪知这消息传出去后我这更热闹了，他们不信我所言看重自由之话，反而认为我是眼光极没看上寻常人！而这天下从来不缺自命不凡之人，所以引得更多修士前来，已然将我的认主看成了一种荣誉！”说到这，玄天姬颇有些无奈地笑笑。
  “我不胜其扰，所以干脆便闪身遁逃，而后彻底收敛气息隐居潜行起来，自那之后便再不以器灵身份示人。那些修士却以为我或是损毁或是被哪个不知名的大佬收走，彻底将玄天帝戟视做传奇，慢慢地散去收复服之心转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乐得清闲，就这么悠哉悠哉地过了许多年，隐藏着身份继续游历人间。由于无人知道我的具体下落，无法确定我是否还存在，所以便一直没有改动我在兵器榜上的位置，直到一万年前，我的名次才降到第五位！”
  “超过我的是一朵九叶青莲，自灵玉矿中出现，天生地养下竟是变成一件灵兵！后来其认主了一个叫叶青莲的小辈，他们如我同吾主一般相互扶持着走到极巅，不同的是在那九叶青莲的舍命相助下，叶青莲成功迈入神境！”
  “舍命相助？难道不是凭借化生神果才成功的吗？”萧选没想到竟还有自己祖师的事，但他隐约记得之前像是听谁提起过，血灭生就是因此宝同青莲宗结下仇怨！
  “化生神果虽可助人破境，但于半神而言效用已是极弱，服用后修为能有所提升已是极限，谈何突破神境？可笑那血灭生竟因此认为是叶青莲断了他前程，为此还暗戳戳下手想要趁其闭关毁掉青莲宗，最后却是被叶青莲门下初入圣境的几个弟子联手击退，成了半神中最大的笑话！”玄天姬颇为好笑地道：“就凭他那破绽百出的血海灭生功和驳杂的血道修为，纵使拿化生神果当饭吃此生也无缘神境！”
  “当年叶青莲在冲击神境时，九叶青莲已然是顶级道阶灵兵，又因是先天孕养之宝的缘故，比我更受天地本源青睐，甚至已然降下本源之力用于助其突破至半神器，假以时日又是一尊如玄灵帝玺般的恐怖存在！可因叶青莲年岁在半神中实在太轻，底蕴尚浅，终归是在神劫中出了岔子！眼看即将殒身之时，那九叶青莲竟是将所得天地本源之力全数凝聚灌入其体内，甚至还搭上了些自己的本源！有此强助，叶青莲成了大陆有史以来的最强者，而它却是前路尽断！”
  “因为都是在兵器榜上位次邻近的缘故，我颇为关注它，感受到其气息位阶突然大跌，自是心怀惊意，又因需要隐藏身份，所以直到叶青莲登天而去后我才暗中与其取得联系，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她受此重创！”
  “她刚开始还颇为警惕，直到确认我的身份后才放松些，在惊讶于我还存在于世的同时对我提出的疑问始终含糊其辞，直到我不懈追问才得知其所做的一切！”
  “因为在大陆上独身太久，我有些无法理解她怎会如此对叶青莲付出，但转念一想，若是当年他渡劫时我能有和她一样的本事，或许也会做出这选择吧！”
  “让我有些无语的是，这傻丫头为了不让叶青莲心生愧疚，竟是嘴风紧到了极致，始终没有向他透露分毫，让其一直以为渡过神劫是运气爆棚！而后更是因自己进境无望，不愿成为拖累，欺骗叶青莲说自己舍不得玄灵大陆，舍不得青莲宗，送其登天而去，自己却身融青莲山脉，辅助聚拢灵气护佑他的传人！”

  “这……当真是情深义重啊！”慧明感叹道，拍拍旁边已经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的萧选，见其还处于愣神的状态，只得道：“前辈见谅，我这好友是青莲宗剑脉亲传弟子，所以您说的东西对他冲击有些大……”
  “我自然知道他是青莲宗弟子，即便其修炼的功法较为特殊，但身上九叶青莲的气息若不是常年生活在那地方不会如此浓郁！”玄天姬轻哼一声，“就是知道他身份我才说这些，就是要叶青莲的后辈们明白别以为你们如今的地位和局势只是叶青莲铺垫得来，若无那器灵的付出，何来如今的青莲神宗？！”
  “是，晚辈明白！宗门对九叶青莲的供奉和尊崇一直都没有半点怠慢，而且我可以保证待得回到宗门后定会将她老人家得福付出通告全宗，绝不使之埋没！”萧选也在此时回过神来，赶忙恭敬表态道。
  “如此最好！”感受到萧选的诚恳，玄天姬点点头，回收话题，继续讲起了自己：“再往后，我的逍遥日子便结束了。剑神临凡入侵玄灵，即便我再向往自由，覆巢之下，焉有安卵的道理还是懂得，我选择了一个合适的半神认主，想要为大战贡献些自己的力量！”
  “然而结果并没有什么改变，所有参与大战的玄灵强者尽数陨落，而我作为战利品也落入了剑神手中！”玄天姬有些无奈地道：“那时我在大战中受创极重，意识完全处于昏迷中，根本谈不上什么反抗，待得再度醒转之时却已被困在这葬灵涧中！”
  “当时此地所困的高阶灵兵数量比现在更加恐怖，其中有一小部分选择了投降，被剑神分派到那些走狗手中，但更多的选择了宁死不屈，加之主人和无数战友在大战中陨落，他们不愿苟活于世，有些当即便自我崩解！”
  “我本也想如此，可却在此时发现他们的灵兵碎片尽数被涧底的炼器大阵，也就是你们下来时所见的那些符文细线全数吸收储存起来，而在吸收的瞬间，我感觉到了埋藏于其下方的东西！”
  “那是一柄剑胚，气息极度恐怖，虽还未成形却已远胜于我，其应当是一件神器雏形，想要炼化这些被囚禁起来的灵兵彻底迈出那一步！这也是剑神之所以抓我们的目的，由他孕养打造出一柄绝世神剑！”
  “意识到这点后，我立刻阻拦下葬灵涧中所有想要自杀的器灵，并且将他们组织起来想要合众人之力破开束缚！结果肯定是没有成功，还因为动静太大，剑神再度出手将我们相互之间完全隔绝开来，并且将我这个头目彻底封印在涧底！”
  “我都有些没想到他竟没将我抹杀，后来直到本源之力不断灌注，葬灵涧中所有灵兵的位阶不断提升，我才明白其是想将我们的作用最大化，如同养猪一般等肥了再杀！”
  “我们也尝试过抵抗不吸收本源之力，可源自本能对于天地本源的向往根本无法压制，又是如此恐怖的浓度，即便是潜移默化的渗透也足已引起质变，最后只得想着提升些实力更好地反抗他！”
  “就这样，在这葬灵涧中的第三千年，我成功晋升为神器，迈出了之前想都不敢想得那一步，不依靠认主单凭器灵之身也能达到半神战力！正当我准备出手撕开封印，毁去这炼器大阵和剑胚之时，剑神又出现了！”
  “他时刻关注着葬灵涧，在我突破的第一时间便现身加固封印，并且带来了四个圣境修士驻守阵眼，将我牢牢困住！”
  “不仅如此，他还隔绝了我吸收本源之力的途径，防止我再进一步强大脱离掌控，顺便在我身上设下了防止自崩的禁制，如同源灵大！都有一件神器作为辅料了，他依旧没有打算将我融入那剑胚之中，仿佛还再等待些什么，我甚至不敢想下方那剑胚出世时会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那时的我都有些绝望，他的强大远超我的预料，甚至比我所见过的任何一位神境强者都恐怖太多！我甚至都有些后悔没有早些自我了断，落得如今这步田地却再无力改变分毫，如同案板上的鱼肉，只能默默等待被宰杀的那一天！”
  玄天姬脸上的笑意尽数敛去，她再也无法掩饰那潜藏在乐观表象下无灵的绝望与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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