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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五 无翼之穹 五十


港口边上,一个穿着白纱的男人缓缓地靠近楚泠,在他白色的纱衣之上是飘逸的星宿,他一头的黑,整个人的气质儒雅中透着一点冰寒,“老家伙,许久不见了,平遥古城的那个老不死还在等待着你呢。”他笑着看着徐徐朝他走来的楚泠,再次开口,“这次的行动,阴阳家将会全面配合你们天罗。”

        “呵呵,大祭司,大6和大海全面交流时,你可要管好你的嗜好,六七十岁的人,你此般的做法不知要杀死多少鲛人。”楚泠看着那位中年男子,笑了声,“那个老东西还没死嘛?平遥古城的慧雪居狭窄的可以让人疯掉,他居然能够忍得了。”

        四十年前,他们两人是旧识,这位大祭司是一位魅族之人,可在岁月的冲刷下,对方的面庞完全没有该留下的痕迹。作为一个魅族,鲛人的血液是他们保存容颜的良方。

        阴阳家的大祭司呵呵的笑了声,目光后移,在天机阁和狐妪的人身上快扫过。这次的行动,三方倒是派了一些后辈前来,“郄酅,我听说你被指任为战门第四期的导师,战门之子将在大海中挑选两位,你不去沟通大海的探子,跑到这里干什么?”

        “你们瑶光要是不需要我们天机阁的力量,我们可以现在就退出,你们这些明面上的下属组织可颠覆不了一个国家。”郄酅冷笑了声,在他的背后站着一个背着钩镰枪的牧伯夷,他身披的衣袍袖口上有着杀手门的标示--一把短刃。

        阴阳家的大祭司闻言,他只是抿了抿嘴,看向狐妪那方去。在鬼谷子的身侧站着一男两女,神情稍显柔和的男子吧唧吧唧的抽着旱烟,头上一对犄角上刻满了繁体字。

        “奥列格家族的男人,你走上前来,这次的任务是你们家族的老头子提出来的,不知在事后,你们有几分把握掌控他。”鬼谷子没去理会阴阳家大祭司的目光,他看向前面,露出兜帽下一张疲惫的脸庞,“我们放弃了鲛人大部落商祺的利益,选择了支持你们奥列格家族的决定,到最后,老夫可不想得到却是颗掌控不了的棋子。”

        远在后面的燕绥神色平静,他看着鬼谷子,露出一整排洁白的牙齿,“组织的至高决定,燕绥只是个执行者。鬼前辈,你这句话应该对上面的决策者质问。那颗棋子是否可用,要冒多少的风险,上面的人要比我清楚的多。”他言语毫不退让,几百年来,奥列格家族作为上位者,其家族的人中在平静之中也能表现出一种凌厉的气场,“狐魅一族既已把这次任务全权交由鬼老前辈,那到时候,前辈大可把自己的担忧反馈上去。”

        “牙尖嘴利的晚辈。”鬼谷子听到燕绥的回话没有表露出不喜,他闻着烟味干咳了几声,扭头瞥了眼站在他身边的正悠哉悠哉抽着烟的男子,“漷,你难道还没有抽够吗?”

        “噢,你管的可真是多啊。”漷拉长了声,吧唧了声,吐出一口浓烟,松开了捏着火镰的手,吸了口气,“为什么这次的行动要把我拉上,这越国的气候真他娘的干燥啊!”

        他的话像是自顾自地的说着,没有一个人回他话,跟在燕绥身边的大仓翻了个白眼,兀自的走了过去,嘟囔了声,“有你这个哥哥可真是件丢脸的事情。”

        “各位,请移步到慧雪居一趟吧,在这越国中,我们还是不要太过于抛头露脸,王氏的爪牙可有我们三个组织的抛弃之辈。”楚泠对阴阳家的大祭司使了个眼色,理了理自己的领口,缓缓地说道,“这次的行动,我们三方可是要按照约定的来。徐州商盟那点势力还想颠覆一个国家,昇公那家伙真是个疯狂的老头,他可是你们天机阁的老伙伴了,可你们天机阁却没有他的胆识魄力。”

        郄酅知道这句话是楚泠特意对他说的,百年之中,徐州商盟和天机阁之间一直有贸易往来。二十几年前,那个老头将年仅六岁的越国世子亲自送入了战门,谋划了如今之局,郄酅在心里也不得不对这个老头油然升起一股敬畏之情。

        战门的第二期导师鸣凤曾在临死之际,单独的和天机阁上面之人见上了一面,想要改变上面之人对战门之人不可为帝王的看法,只是他临死前的这个想法被上面之人拒绝了。

        郄酅一想到这,他心里不免有些唏嘘,战门第二期的导师是打开乱世局面的一把重要钥匙,在乱世前期的推动历史中,他挥的作用要比他这个战门第四期的导师复杂的多。

        “昇公还在越国吗?”半晌后,郄酅开口问了起来。

        “听说去了江油,如今在洛城的是他的心腹--于子文,我想那个老东西留于子文下来是有打算观察大虞派来的纵横家。”回答他问题的是前面的大祭司,“我们瑶光部署在大虞的法家--楚斯,在两月前曾过一次信函,明确的告诉我们这个纵横家乐睢此行不简单,想必徐州商盟的昇公也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你们的人在信里有说乐睢此行的目的吗?”郄酅顿了下问起,“这个人不能成为我们这次行动的阻碍,大虞的王不该插手这件事。”

        “没有说,大虞的王没有向楚斯透漏。”大祭司说到这里,他嘴巴拉扯开,露出玩味的表情,“大虞的王可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家伙,我听楚斯说邯郸之时,那位王就对李子骞等人动过杀机。”他扭头看了眼楚泠,“他是你的学生,加入瑶光也是他的选择。你应该很清楚两月前他为何来信,对我说谈及乐睢。”

        楚泠没有回话,楚斯是他的侄子也是他的学生,他传授了给对方法家之学,也知道他这个学生对权利的欲望。两月前的信函与其说是他对大虞政治的一次反馈,不如说是想借用组织的刀杀掉阻碍自己夺得权利的对手。

        这次的行动,作为瑶光部署在大虞的棋子,对方应该早已经得到了组织上的任务,远在北岸的大虞不得插手这件事。

        在明知道组织的命令后,他此举无非是用拙劣的用刀方式杀人而已。

        “若是这次的任务,大虞派来的人插手,我会命令杀手门的杀手取下他的头颅。”郄酅说了句,看着前方的大祭司。

        前面的人没有回话,一行人一路沉默的朝着平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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