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狂风出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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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天奏言一踏进家门就感觉不对,平时还没到家,肥妞就会叫着摇着尾巴跑过来迎接,接着小天就会出现在门口张望。
肥妞是奏家养的狗,因为自小体胖,这个名字自然而然就这样来了。为了帮它减肥,奏言平时有空就带它跑步,关系很是热络。
一直走到客厅都没看到半个有呼吸的。诡异的气氛让奏言没敢坐一下,就直奔二楼。
傻眼的是,老的少的大大小小都坐在了二楼的客厅,就连平时很少上来的奶奶和肥妞都在。
看到奏言,个个像看到仇人一样的眼神。奏妈老泪纵横,双眼肿得像核头,苍白的脸色显得更憔悴了。
更过份的是肥妞,它趴在地上用带着怨恨的大眼瞅着她,那像扇子的尾巴动都懒得动一下。像在埋怨奏言害它现在连晚饭都没吃上。她们最大的共同点就是两个都是吃货,触碰到底线一下子‘亲妈’变‘后妈’了。
奏言不知所措地忤在门口,发现没人要理她,最后还是向最靠谱的奶奶发出了强烈的信号 。
“唉姐。”(湖南方言‘祖母’的意思)这是奏言平时向奶奶撒娇用的。效律很高,奶奶向奏言伸出了手,跺跺手中的拐杖。肥妞才蠕动了一下它的前爪后爪一蹬,挪动了一下肥胖的屁股,让出一条道来。
奏言快速走到奶奶旁边,融入了其中。看到奏爸若有若无地向她使眼色,奏言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海底,这是暴风雨来袭的预兆。
原来奏妈今天去打麻将的时候,她的牌友跟她说,“你女儿是不是做警察呀,我老表前几天赌博听说是被你女儿抓了。”还哀求奏妈帮多美言几句。
奏妈起初还不相信,回到家威逼利诱,双管齐下,奏爸招架不住什么都招了。
“妈 ̄ ̄ ̄”奏言哭桑着脸看着她。
“我不是你妈。”她的眼泪又止不住地往外掉,岁月在她眼睛里冲刷出来的浑浊更明显了。小天跳下沙发跑过去用小手在她脸上轻轻地擦着,樱桃般的唇瓣扁了扁,用力地眨着长长的睫毛,欲挤出几滴眼泪来跟她一起难过。奏妈总算是得到点安慰止住了眼泪。一声声抽泣声诉斥着她的不满。
奏言撇开脸,眼泪像清泉涌入了她的眼睛,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玩捏着手指,片刻后苦笑着说:“这做都做了,你就不能睁只眼闭只眼吗?”
强压在心中的情绪终于像火山一样暴发了,奏妈突然站起来大声吼:“这几年你们都当我是瞎子,翅膀硬了,有本事就不要飞回来。”奏妈伤心地缩着脖子放声大哭。
自从嫁给奏爸那天,她就是这样一天天提心吊胆过来的,好不易容老的退休了,现在小的又要重蹈覆折。这里面有多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
“不要闹了,这外面都听到了,就不怕别人笑话。”奏爸像哄小孩一样,扯着奏妈让她坐下来。奏妈不领情甩掉他的手,指着奏言。
“你要是明天不去辞职,就不要叫我妈。”快、准、狠。是她平时积累的说话模式,一下子就戳到了秦言的心窝,
简直是无理取闹,奏言也来火了,积压在心里的旧账也跟着一件一件翻出来。怒吼:
“每次都这样,我的事你不想管就不要管了,不叫就不叫有什么了不起的。”奏言反扑的气势像一头发狂的老虎,一下就把奏妈压倒了。养大了她,就什么都得听从她,她自问自己做不到。
奶奶正要说什么,突然一连串机关枪的轰炸声响起,这是奏言的手机铃声。大家都知道,平时听着都没太在意,现在似乎都明白了。从到警局上班的那天,她就把来电显示设成枪声,是想眩耀她的职业。没想到现在还成了她吵架的帮手。
奏妈揪着心口,脸色煞白,抽泣让她整个身体都颤动着,这枪声像子弹一样射进了她的心里,当年秦爸就是因为中枪住在医院差点出不来,回想起来依然痛彻心扉。
奏言接到任务,要马上回警局。
奏爸问了:“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奏言甩了奏妈一眼,怨气冲冲向门口走去。
“奏言,你给我站住。”奏妈一边哭一边叫。她听到了电话的内容。她很清楚晚上出任务代表着危险。
“我偏要去。”奏言回头睨着她,“你还哭,烦不烦,是不是想哭衰我。”
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很多话都是气话。
看着奏言消失在眼前,奏妈突然像被魔咒附身一样,她双手发抖,两眼发直,眼珠上的血丝像要暴出来一样,黑紫般的嘴唇颤抖着口吃得厉害。
“老…老头子你还不…不快去追,她要出任务了。”最后几个字喊得嘶心烈肺,也许是母女心连心,她此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和恐慌。
奏爸那里还追得上,只有肥妞逆着风,两扇毛耳朵吹得紧紧贴在了小脑袋上,四肢愤力追着那个渐渐消失的主人。
奏言一路狂奔早就把家甩得老远老远。哭声喊声仿佛还在耳边,生她养她二十几年的父母哭着求着,她也不回头看一眼,奏言抹擦着眼泪不顾一切往前冲。哭喊着“不孝女,不孝女。”如雷鸣般的哭豪声只有天知道。
警局里,长官把防弹衣给她,说今晚任务艰巨,必须配穿,以防万一。奏言接过后用力一甩,“我不要,说不定我出事了有人才会高兴。”
无法抹去心中的气愤,她第一次想用死来惩罚奏妈,这是此时心里最深的想法,她要奏妈后悔一辈子,一辈子都欠着她。
最后长官看她情绪不对,阻止了她出任务。他不会拿一条人命开玩笑。
走在回家的路上,奏言越想越气愤,看到越来越黑的天色她并没有回家,自暴自弃地绕道去了家后面的山顶,她决定今晚就在那里露宿,决不回去。
回到老家只上去过一次。因为石梯太多,她懒得走,大城市回来的孩子对这种景点不太感兴趣。
路上还碰到一些从上面下来的人,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因为不太熟。
两边浓郁的树木快像她一样高了,树影随着微风不断摇摆,像热情地摇旗呐喊迎她的到来。一路都是灯火通明,闪烁的灯光在树影的衫托下忽明忽暗。奏言心头顶着一口闷气,没花多少时间就登顶了。
入眼的只有脚下的路,她没心情看风景,连头都懒得抬一下,就蜷曲着身子坐在一个角落里,高大的假山下像只可怜的小猫,找不到了回家的路。
夜风从她身上呼呼吹过,挂在脸上的泪花开始冰冷地被风干。上身只穿着一件短袖,背着一个黑色背包,显得有些单薄而无助。
偶尔听到小孩的嘻闹声也渐行渐远随着消失了,只有对面亭子里有几个管理员在打牌,咆哮声不断,激动时还会夹带着几句脏话,难闻入耳。
天色越发地黑了,洁白的灯光也被笼罩上一层厚厚的灰色,像她的心情沉闷得透不过气。奏言紧紧环抱着手臂,她感觉到了凉意。
突然被一个黑影笼罩住,是一位三十几岁的管理员大叔走过来了,有轻微的跛脚,一拐一拐的,也许这就是他还这么年轻就愿意留在这里的原因吧。他打着手电筒照到了奏言的脸才确定这里有个人。平时基本没打过照面,语气也显得生疏。
“看这情形是要下雨了,没带伞就快点跑吧。”
大叔没有多作逗留又四处照了照,像条壁虎一样爬上爬下地巡视,可能是还怕有小孩子在上面玩吧。
风越来越大了,地面上的沙石随着风向左右移动着。秦言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了,那是大风把她的肚子也吹得空空的。拿下双肩背包,沿着拉链打开,里面的零食多到爆出来,恍神地伸手进去碰到一个还有温度的保温瓶,她心头一热,眼泪又爬上来了。
这是奏妈每天都帮她准备的,就怕哪天饿到了她这个吃货。
刹那间泪如雨下,秦言抓起一包泡面,哗,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妈,我错了。”
她边哭边用牙齿嘶咬着泡面袋,似乎那上面还残留有妈妈的味道,小脸上泪泗横溢。或许是对家人的爱太深了,在那上面沾不得一点灰尘。
隆隆的打雷声伴着哭声也响起了,舒发的情绪似乎比她还凄凉。闪电布满了天空,张牙舞爪地划破了那层压抑的黑暗。
奏言啃咬着干泡面,抬头看向了家的方向,密密麻麻的房子像火柴盒已经分不清哪里才是了。眼泪像脱链的珍珠滴落在泡面上。
老天也很适时给她加上调料,大雨倾盆而下,泡面一下子软软地趴在她的手掌里。狼狈的她没有觉得是凄惨反而像心灵得到洗礼,那股闷气正一点点瓦解。
看着手上软塌塌的泡面,她捧在了手心里一口一口的把它吃下去了。雨水像小溪从她脸上流过,浸透她全身,冷得咯吱咯吱抖起来。
这是有生以来跟家里闹得最僵的一次,或是她估计错了它的杀伤力,才会让自己遍体粼伤。
哭过后,心像被扎破的气球,一下子全泄了。原来刚才路上在心里建的那堵永远不原谅的墙,是不堪一击的。
她站起来双脚已经麻木了,顶着风雨拖着沉重的脚步向石梯走去,她要回家,她不想再让家人担心。
呼呼呼,风大到超出想象,像发狂老虎的嘶吼声,飞沙走石是越演越剧烈,大风从衣角裤角钻入她的身体,瞬间像个发酵的面包超人,衣服被撑到无极限,仿佛随时都会支离破碎。
前进的步伐也无法控制了,她艰难地跟狂风较劲却是节节败退,瞳孔被迫瞪大,用仅有的意志向亭子里的管里员求救,手却被吹压着抬不起来,喊出来的‘救命’可能已经被吹到十万八千里外了。飞沙毫不留情浸入她的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世界她看不到了。
突然她像被一股庞大的力量钳制住,头发、衣服瞬间被吹干,身上的东西好像要脱离她了,双手被强吸着浮在空中,呈僵尸直立状。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双脚瞬间快速移动,以风驰电掣之速被吸进洞内。
嘣的一声巨响,奏言全身紧贴在石壁上,仿佛要被揉进去。狂风呼啸声震耳欲聋。她无法呼吸,不能叫喊,连嘴巴眼睛都撑不开。慢慢地石墙像风扇一样快速转动起来了。
传说,奏言此刻想到了奶奶常说的那个传说。如有心灵感应般,奏言裤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了,细微的震动但她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它震得很快,如同她此时的心跳,如同家人哀声的呼喊。她想也许是上天给即将死的人最后一次施舍吧。
眼泪垂死挣扎般渗湿了她的眼眶,剩下的只有锥心的痛。妈再见了,我的家人再见了。在失去意志的最后一秒,她嘴角微微上扬了,这一世有这样的家人她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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