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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章 织女配牛郎


人的名,树的影。有些人的名号一说出来,真可以把胆小的人吓昏过去。

        齐大爷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乃是一个大盗,作案时从不露本来面目。像他这样的大盗在天下各地作案,消息当然灵通,当然知道活命阎王最近的事迹,因此不由自主大惊失色,不假思索冲口叫出活命阎王的绰号。

        其实是不是真的活命阎王,他并不知道,反正他收到消息,早已经在担心这个活命阎王会找上自己。

        他手中有匕首,竟不敢先下手为强,可能棚内不便施展,叫声中飞跃出了棚子。

        宅中一乱,出来察看的十之七八都是女人,男仆与打手们都在外面,不可能很快赶到。

        齐大爷刚落地正要转身扬匕待发,眼角已看到剑光射到。

        五位男女贵宾身上没带兵刃,不可能在刹那间帮助他,而那位爪功非常了得的贵妇,已经被摔昏过去了。

        剑光及体,彻骨裂肌的剑气像怒涛般涌到。

        生死关头,千锤百炼的反应是一匕急封。

        生死之间最见交情,一位男贵宾总算是够朋友,恰好从侧方吐出一记劈空掌,可远及丈外的无匹掌劲,“砰”一声击中活命阎王的左胁。

        可裂石开碑,丈内可击碎碑石的掌劲,击中活命阎王却没发生多少功效,仅将这活命阎王的身形,撼动了小幅度斜移了些许而已。

        剑光受到影响,也斜移了三寸。

        “铮”一声暴响,匕首总算与剑尖接触。

        这三寸可算是救命的三寸了,确实是好险。

        如果没有这斜移的三寸,齐大爷的匕首不但封不住长驱直入的剑光,而且手臂也必定受到严重的伤害,即使不断也将鲜血淋漓。

        同一瞬间,抢救他的贵宾,被这活命阎王拂出的一掌,震出丈外摔倒滚了好远,爬起之后再也不敢上来了,如飞遁走。

        同一时间,齐大爷的匕首也被剑光震得脱手欲飞,浑雄猛烈的震力直撼他的右半边身子,内劲有爆散的现象,“砰”的一声大震,齐大爷被震得仰面便倒,倒翻了几圈,头晕目眩的站不稳当了。

        “还不够!”这活命阎王怪叫一声,剑化剑光,如影附形跟到。

        生死关头,齐大爷全力迎上了,顾不了头晕目眩,循声将匕首掷出,同时一跃而起。

        齐大爷的反应可算的上是可圈可点,死中求生,凭的全是经验,争取的是那一线的生机。

        剑光不理会掷来的匕首,向下一沉掠过了齐大爷的腿。

        “哎”的一声惊叫,齐大爷斜飞了出去,接着只见其左手一按地面,身形一滚斜窜而出,再一滚便消失在院侧的圆洞门中。

        四位男女贵宾,眼下早已不知逃往那里去了。

        抢出的仆人与侍女,看到活命阎王的魔鬼形象,斗志瞬间沉落,狂叫着重新从原路逃走了。

        活命阎王不知什么时候也失了踪,全宅突然陷入死寂,有些地方的灯光已经熄灭,没有人声,没有人走动,各处门窗先后关闭。齐家应变之快,要说完全没有准备那是绝不可能的。

        齐大爷家不远处就是府衙,虽则夜间府衙仅有值夜的人,与几个值勤的捕决,不可能派大批人手前来。

        但在府衙旁作案,毕竟是犯忌悔的事,那会激怒官府,大举搜捕麻烦就大了,到时候全城戒严,什么事也别想好好干啦!

        齐大爷不但有恃无恐,而且有意杀了这活命阎王,,人都藏在暗处伺机而动,全宅成了处处凶险的巨大牢笼,可能步步杀机,遍布机关埋伏。

        鬼怪似的身影,在迷宫似的重门叠户中飘忽移动,无声无息,此隐彼现,一动一停,乍进乍退,光影摇曳,倍增恐怖。

        一处壁角的暗影中,数道暗星光芒一闪即没,然后才传出机簧击打声,和利器贯入墙壁的怪响。

        是梅花筒中的五枚暗器同时激发,人影也随着暗器扑了出来。

        鬼影一晃,忽隐忽现,飘侧一步,左掌甩出,电虹破空一闪即没。

        扑出的人身形一顿,“咔”的一声射出梅花中心最后一支劲矢,贯入上面的房顶,透板而入,劲道极为猛烈,完全可以杀人于二十米外。

        “哎”的一声惨叫,“砰”的一声大震,这人倒下了,是贵宾中的一个身材高瘦中年人。

        鬼怪般的活命阎王,幻现出来,一脚踏住中年人的咽喉,俯身伸手拔出这人腹部的一把回风柳然而启,飘入一朵彩云,幽香入鼻,轻灵地飘呀飘,彩裙飘飘,脚下无声,像是离着地就那么悠然飘了过来。

        来的人很美很美,而且很年轻,瓜子脸蛋透着些许俏皮机伶的味道,粉脸儿如画般的眉眼,曲线玲拢的身材引人遐思,脸上那一抹含蓄的矜持微笑,动人心弦。

        是那些女贵宾中的两个中的一个,另一个已经被他打昏过去了。

        “有讲道理的必要吗?”女郎在他的左前方丈外止步,日不转睛的凝视着他的双目,似想捕捉他的眼神变化,也可能想看出他头罩内的外貌。

        “不能因为齐大爷是大盗,就不用说道理呀!”他安坐在大环椅内,等候对方出手。

        “那就更不必说道理了,他本来就是盗呀!”

        “那就与我的看法不同啦!”

        “你的道理怎么讲?”

        “得等他来听。”

        “你认为我不配听?”

        “那我就不知道了。”

        他伸伸懒腰,双手仍分握着铜钱:“我只知道一切大买卖,必须双方当事人当面说清。哦!小姑娘,你认为你配?”

        “我叫徐菡英。”

        “嗯!你多大了?这么小就获得了别人认同的绰号,可喜可贺啊。”

        “也算不了什么吧!最近一年来名动江湖的青年男女不知凡几,比如那江湖四女杰,并不比我大多少呀!她们还不是闯出了好大的名头。”

        徐菡英流露出自负的神情,居然抬手拍拍曲线动人的酥胸:“我的剑术武功,决不比她们差。有一天,我肯定会找她们较量较量。”

        “江湖四女杰眼下正在江西,大闹感情纠纷,你去找她们吧!这里的事你就别管了,除非你跟这个一见生财齐大爷有什么同生共死的交情。”

        “我和齐大爷的爱女有交情,今晚来她家见识见识戏曲的。为朋友两助插刀,我哪能袖手旁观?那我九天织女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哦!你就是那位一鸣惊人的九天织女?失敬失敬。”他说话的口气,却毫无敬意。

        “我的无影神针百发百中。”

        “也许吧!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你这么一位漂亮美丽、年轻秀丽,人见人爱的姑娘,怎么就眼高于顶雄心勃勃的被一个傻瓜般的绰号捆死了?”他坐得更舒坦自在,说的话嘲弄味倒是十足。

        “你说什么?”九天织女听了上半断话,乐得眉开眼笑,可一听完就黛眉一挑,大发娇嗔啦!

        “那种烂绰号,烂得不能再烂了,你居然欢天喜地得意洋洋的说出来!叫你这绰号的人有意坑你,知道吗?”

        “你……你胡说……”九天织女气得跳脚。

        “我问你,如果出了一个以牛郎为绰号的人,就算是敌人吧!一旦碰了头见了面,你们是前生注定,不要错过大好姻缘呢!抑或是欢喜冤家,你杀我的牛,我撕你的布呢?

        而要是真这样闹翻了传出江湖,谁还敢追求你呀?似乎天注定你们牛郎织女该结大好姻缘不是吗?不管他是不是你的敌人。九天织女,笑不出来了吧?”

        九天织女一愣一愣地,半张着可爱的小嘴,似呼是在思索对方话里的意思。

        “好吧!我有个好主意。”这人拍拍膝盖高兴的道:“可以说是个绝妙的主意。”

        “你说什么?”九天织女傻傻的问,显然只顾思索,没听清他的话。

        “我说,我有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

        “你美得确实像织女,大方亮丽而且慧黠俏皮,可是人见人爱,我当然也不例外。好,我以后就改绰号,改做九州牛郎好了。对,九州牛郎,牛郎配织女是仙配,你是我的……”

        “你该死!”九天织女火冒三千丈,食中二指向前虚空猛点,指劲丝丝锐啸,是可以外发伤人,甚至外发杀人的神奇指力,相距丈外她坦然一指点出,可知对自己的武功极具信心。

        沉重的虎皮交椅,突然划移出去,似乎与指劲配合的恰到好处,指劲破空,交椅斜移,速度几乎相等。

        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虎皮交椅是紫檀木所制,足有上百斤重,两个人搬动都费力,一个人搬就大感吃力了。

        人坐在椅内,靠着双足前伸着地,向后撑着挪动还有可能,这般拔升横移……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发生的事,却正在发生。

        “打打闹闹别有情趣……我喜欢……”他嬉皮笑脸,幸好恶劣的神态被头罩所掩盖不至于外露。

        “我要杀了你……”九天织女真气疯了:“接我一针……”

        说是一针射出来的却是三针,九天织女先是左手一扬,晶芒破空。接着右手伸出袖口急挥,两丝晶芒瞬间闪动。

        这两道针影,就算目力惊人的高手也只能从侧方看到淡淡的芒影,在前面,决不可能发现针的形影,所以被称为无影神针。

        不可能发生的事又一次发生了。

        坐在交椅内,似乎注定了必定遭殃,绝难躲避的过去。

        可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那人放在膝下的手掌向上一拂,斜抛起一枚铜钱,奇准的挡住了飞针,针与钱向上一崩,跌落在他的脚下。

        “叮叮!”又飞起两枚铜钱,同样准确的挡住了另外两枚飞针。

        这般出手所冒的风险可说是太大了,但他居然真的可以化不可能为可能。难道他就真的如此自信?

        这人大手一伸,接住了震落的一枚飞针。

        九天织女大吃一惊,三枚飞针竟然被三枚飞钱所挡落,可能吗?

        九天织女对自己飞针的信心大幅滑落。

        他将针举至眼前细察,不理会九天织女的动静。

        手上针的弧度匀称柔和,可完全克服风阻与回风,打磨之精无与伦比。

        “还给你吧!这针可不便宜啊!”他将针抛回给九天织女。

        九天织女见此怎敢再留?彩影一闪,化虹飞遁离去。

        敌人坐在椅子内体积庞大,自己在近处全力发射飞针,竟然射不中这么庞大的目标,而且被抛上的铜钱—一击落,双方修为相差太远了,再不走肯定会遭殃。九天织女可不是什么不知进退的人。

        这人也没料到之前一脸自负的九天织女会突然认栽遁走,一眨眼间,九天织女已经到了门口。

        他跳起来想追,却已是慢了一刹那。

        突然一声剑鸣乍起,四道人影窜了出来。接着四面快步出来一二十个人,一个个咬牙切齿,扬剑刀举,很快便围住三个出口方向。

        “我一但出手决不留情!”他可怕的怪嗓门,说出的每一个字皆有惊心动魄的魔力:“一见生财,你既然要钱不要命那就怪不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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