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章 卑职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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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宣六遥才刚醒来,院子里便传来哒哒的木敲石声。
想来是苏四海能起了床,亲自来请他听废话去了。他有心朝里翻个身装睡,但怕苏四海闯进卧室惊了莫紫萸和胡不宜,只能不情不愿地打着哈欠起了床,急步走出屋。
“皇殿下!你醒了。”苏四海兴冲冲的,神采奕奕,看样子是完全康复了。
“苏兄早。”
“皇殿下,今日可去天会山了。人马都已备好。”
这么些天,苏四海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人话。虽然突兀了些。
“哦?好!”
宣六遥顿时振作了精神,回屋叫醒胡不宜和莫紫萸,洗漱一番,便带着白鹿,跟着苏四海出门了。
他本想让胡不宜和莫紫萸留在将军府,他一个人去便行,但胡不宜是不肯跟他分开的。他不担心胡不宜会受累,但担心莫紫萸。可又实在不放心把莫紫萸一个人留下,也只得带上。
反正她俩可以骑着白鹿,白鹿最起码能护着她俩的行路安全。
苏四海看着莫紫萸也去,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白白的牙齿在日光下噌噌地闪着寒光,让宣六遥心里很是硌应。
将军府外已等了近两百名兵士,马背上驮着长绳、铁锹、帐蓬、水囊、还有些袋子里应是干粮,准备得相当周全。
苏四海也要亲自陪宣六遥进山。
仍是那匹雪白的高头大马,两人同骑一匹。宣六遥仍被圈在怀里,苏四海的身上尚残留着些汤药的苦味,像是从肌肤中透出,隐隐约约地散发着。
上次出门没有准备矮马,说是没有想到。
这次,仍是没有准备。
苏四海丝毫不觉得和宣六遥共骑一匹马有什么不便,出城时背挺得笔直,说话的语气也听得出来他心情不错。
宣六遥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了,没必要为一件小事去扫他的兴。
但还是会有人扫兴的。
才到城门口,身边就追来了王北斗。他这次是冲着苏四海来的:“大将军,听说你要陪皇殿下进天会山。”
“是。”
“要去多少天?”
“看事情可顺利。”
王北斗放大招了:“请大将军把兵符留下!”
这是赤裸裸的要兵权。
苏四海沉下脸,冷冷地看着王北斗。王北斗连马都不曾下,就骑在马背上,毫不畏惧地盯着他。
两人不发一言,众人却听到了天边远处滚来的轰隆雷声,似乎下一刻,这里或许就打起来、尸横遍地了。
宣六遥见状,只能调停:“要么,让王将军陪我进山吧。”
王北斗很是爽快:“是!”
“不行!”苏四海断然拒绝。
王北斗盯着他:“大将军,您若将兵符带进山里,边境若有什么事无法调兵而引起失守,大将军的项上人头就保不住了。”
苏四海依然冷冷的:“我的项上人头不用王将军操心。”
“若只丢大将军一个人头,我王某自然不用操心。但此事干系到安邑数千百姓,西北军数万将士的性命,那王某不得不以下犯上了。”
二将军能这么跟大将军对着干的,倒也少见。
宣六遥知道苏四海既不舍得放权,也不愿让王北斗接近自己,他想了想:“大将军,就让宋队长带着人陪我去吧。你留在城里,大家也都放心。”
苏四海沉默片刻,低声说道:“不行。皇殿下若有什么事,苏某也是吃罪不起。”
“那大将军说怎么办?”
“我不能把兵符给他,给了他,他再派人在我们背后捅上一刀,我们就永远消失在山里头了。”
宣六遥也放低声音:“那你让他陪我去吧。我保证,不跟他站一边。”
“不。”
......
一众人站在城门口,似凝固了一般,僵持着,对峙着。
苏四海突然着了恼,猛抽一记马鞭:“走!”
白马迅速冲出去,宣六遥顿时身子后仰,跌进苏四海的怀里,他急了:“你停下!”
“大将军请停下!”让苏四海停下的不止一人,王北斗在后边紧紧追赶,大声疾呼:“大将军。边关军事不容疏忽,还望大将军将兵符留下,不要让贼寇钻了空子!”
苏四海回头大喊:“王北斗,你不钻我空子便成,我就去几日,很快回来!”
白马腿长体健,疾驰如风,王北斗的喊声渐渐落在身后。但他说得没错,万一这几日贼寇入侵,又无人能调兵,后果不堪设想。
宣六遥一时情急,提起朔月剑朝着马脖狠狠刺下。
白马蓦地嘶鸣一声,一头栽倒。两人随即直直栽下马背,狠狠地滚出好长一段,若不是已结上结界,怕是大半条命已是没了。
胡不宜和莫紫萸惊叫着,跳下鹿背冲过来。两人焦急地蹲在宣六遥身侧呼喊着。
“宣六遥!”
“六遥哥哥!”
“你怎么样啊?”
叽叽喳喳。吵是吵了些,但有人关心着,总是一件令人暖心的事。宣六遥躺在地上,欣慰着看着两个年纪不一却都长相俏丽的丫头,心里头暖洋洋地:“想喝水。”
“有!六遥哥哥你等着,我去拿。”莫紫萸抢先答应了,冲向白鹿去取水囊。
一旁传来苏四海虚弱的声音:“别喝。”
胡不宜立时朝他瞪圆了眼睛:“坏人。”
苏四海苦笑一下:“别是摔坏了,这会儿不能喝水。喝了会死。”
宣六遥转脸向他看去,只见他仰面躺着,一动不动,一脸快死了的神情。
远处乌泱泱的,王北斗带着一众兵士涌过来,见一马两人都躺着,尤其见到马脖上的伤口,颇为诧异,赶紧使唤兵士:“做两个担架!快!”
苏四海与宣六遥躺得不远,宣六遥唤他:“大将军,觉着怎样了?”
苏四海动也不动,只仰望着天空,生无可恋地回道:“什么都不觉得,连痛也不觉得了。大约是要死了。原本以为生了一场大病,也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没想到一难接一难,非要把我搞死不可。罢了,皇殿下,苏某陪不了你了,来生再见。”
说着,兵士抬着帐篷做成的担架围过来了,小心翼翼地把两人抬了上去,又急匆匆地往回路奔去。
宣六遥朝胡不宜挥了下手:“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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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被抬到将军府的大院里,并排露天放着。
苏四海摸索着伸过手来,无力地握紧了宣六遥,气若游丝:“皇殿下,这算不算是我为你丢的命。”
“算。”
“下辈子你若当了皇帝,记得提拔我做护国大将军。”
“......好,若是我有下辈子。”
“说好了啊。”他又看向在旁边蹲着看他的王北斗,“王北斗,大夫来了吗?这次若是治好我俩,我就不当大将军了,兵符也交给你。”
王北斗似笑非笑:“治不好一样要交给我。”
“你......”苏四海气极,伸了另一只手揪住王北斗的衣袖,“你一直盼着我死是不是?这下如你愿了?”
“大将军本不用死。”王北斗回道。
“是啊......”苏四海恍然大悟,又疑惑道,“这马好端端地,怎么就倒下了?是不是你小子射了箭?你太狠了,你早就想弄死我了。”
“我的箭不会拐弯,马脖子上那个洞可不是我捅的。”
“马脖子?洞?”
苏四海疑惑地向宣六遥望来,宣六遥扭过脸,望向悠远的天空。边境的天空真蓝啊,蓝得他想骑着小可去天上转一圈。
总好过被苏四海压在胸口揪着衣领气急败坏地问:“你捅的?为什么?为什么?!”
他太气了,气得都忘了自己快要死了,竟然一个翻身压过来,恨不得把宣六遥当场弄死。他实在不敢相信,他把心都掏出来给了皇殿下,皇殿下怎么还要置他于死地呢?
他只觉一片冰心碎成千片,痛得不能自已,滚烫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差点落进宣六遥的眼睛里。他恨,他难过,为何每个人都要负他,连他喜欢的、自己的前程不要了都要拥护的皇殿下都要对他下手!
皇殿下还是个少年,怎地对他这般狠毒?!
他受不了,受不了!
苏四海抬头嗷地大叫一声,一张嘴,露出白森森的牙,一口咬住宣六遥的喉咙。
“嗷!”
宣六遥疼得大叫一声。
眼前一花,苏四海的头“梆”地一声,随即歪倒在一边,不动了。
宣六遥扭头张望,众人都呆楞楞地盯着胡不宜,胡不宜就站在他的头边,一只脚刚刚落地。显然,她踢了苏四海的头,把他踢晕......或,死了。
这下可真完蛋了。
宣六遥可没想弄死苏四海。
他推了推苏四海的肩,他的身子沉沉地压着,脸贴着他的脸,亲密得都不能试探鼻息。宣六遥只好按住他的脖颈脉搏处,总算放了点心。
还跳着。
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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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来了,一番细查,两人连道伤痕也没有,除了宣六遥刚被咬的那一块,还有苏四海头侧的一个包,和他的昏迷不醒。
众人将苏四海抬上床,王北斗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默然想要离去。
宣六遥叫住他:“王将军。”
“皇殿下。”
“苏大将军不知何时能清醒,若是把兵符交给你,你能在苏大将军清醒后便还给他么?”
王北斗看看他,正色道:“殿下,卑职只是担心边境和安邑的安宁。”
他又踌躇一会,终是闭了嘴,也未说还,还是不还。
宣六遥摸出苏四海怀里的兵符,郑重地交给王北斗:“王将军,你说的对,疆土和百姓的安宁是最重要的,将领之间切不可因私欲生出嫌隙,引起动荡。若如此,便是大梁朝的罪人了。”
“卑职明白。”
王北斗领了兵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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