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异能灵魂窥探

何子扬很无辜地眨了眨眼，特别认真地怀疑着，“如果说，从小我有什么地方不一样的话，特别能吃这算不算？”

        林染确定何子扬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地在和他探讨这个问题。他扶了扶眼镜，自从认识了何子扬，他觉得他的痛苦指数上升了不止一点。

        “我觉得，与其探讨特别能吃算不算异能的问题。其实可以探讨一下，你那异于常人的大脑回路，到底是不是异能的原因。”林染也很认真，他觉得他已经快要不正常了。

        听得出来林染的讽刺，何子扬刨了刨头发笑了，眯着眼睛问道：“那你的异能是什么？难道是长得特别好看或者脾气特别好？”

        这时候，何子扬是在开玩笑了。林染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我的异能是，读心。”

        “哇！”何子扬一听就开始惊叹了，“太厉害了，我只从小说里看到过，还没见过活人能读心的。”说完，又叹了口气，“如果我也能读心就好了，买东西的时候，我就能知道老板说是成本价是不是真心的了。”

        林染觉得自己在努力控制着表情的变化，自从认识了何子扬，他一度认为他读心的能力已经消失。怎么可能有一个人，心里说的和所表现的如出一辙。

        所谓的读心术，是一种很厉害且少见的异能。从小，林染就发现自己可以看到一些残像，那些残像起初几乎是片段式的，但后来，经过了训练，他已经能看到完整的东西。

        一个人心里所想，在他面前几乎就像是一个透明的水缸里颜色艳丽的鱼一般的存在，任何心思在他面前，都是无法掩饰的。

        他甚至能够窥探一个人灵魂的颜色和形状，他不会有情感。因为他本来就是情感矫正师，但这些他没准备告诉何子扬。

        何子扬还在兴高采烈盘算着读心术的各种功能好处，比方说考试的时候可以跑去和老师聊考试内容，比方说恋爱永远不可能出现差错，因为永远不用去猜测女孩子的内心。

        林染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何子扬的笑容，心里有点温暖。他本来就是没有感情的人，又何来恋爱？或许对别人来说，读心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是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负担了。

        人和人之间，或许正是因为不能互相了解，所以才会产生误会，产生矛盾，甚至产生感情。而所谓感情，不过是一场猜心游戏。

        林染觉得有一双看不见的手，狠狠掐着他的脖子，他看到各种不同的灵魂，他像上帝一样，配合着操控异能者去改变别人的灵魂形状。

        可是何子扬很特别，他简直不像这个世界的人。他的灵魂像个玻璃罩，里面的东西一清二楚，可是却无法触及。林染觉得，如果作为课题，何子扬是可以变成标本供人研究的。在不打破玻璃罩的前提下，改变其形态，是个问题。

        一个人沉浸在幻想中许久，何子扬终于反应过来，林染一直没理他。

        他突然有点担心，万一他只是个意外，根本没有所谓的异能，是不是就会被赶出UNT？

        林染感觉到何子扬的情绪波动，很自然地笑了笑，说道：“不可能的，前段时间我们的训练都是幌子，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找到异能者。UNT选入的人，必然是有异能的。”

        何子扬睁大眼睛看着他，头发好笑地翘起，脸上出现了一种近乎崇拜的表情。

        “大染你好厉害，简直就是神话人物。”何子扬叫一脸温柔甚至略带稚气的林染大染，可叫像地狱恶鬼的袁楚小团子。这件事，很令人不解。

        林染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半晌，才摇了摇头，笑道：“你难道不怕吗？”

        何子扬用手拨弄快没电的手套，一脸莫名其妙，“怕什么？”

        他是真的不怕，原来真的有这种什么时候都光明正大，完全没有阴暗面的人吗？林染心里有种微妙的感动，何子扬给他的感觉，类似于小孩子拿出一个棒棒糖说，很甜，给你一个。

        俩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何子扬就开始有一下没一下低头打瞌睡。他是性格特别懒散的人，于是在他的两生里，本能和责任这两个词语始终不断地纠缠打闹着，并且达成了一种奇怪的平衡，谁也没打过谁。

        好在，很快韩奕他们就来换班。何子扬处于半昏迷状态被林染牵着进了帐篷，然后身子一沾地就不省人事，再也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

        隔壁上的夜很寂静，除了风声偶尔勾引沙石发出的暧昧声响以外，几乎没有别的声音。今夜也没有任何大型猛兽或者奇怪生物来制造点不一样的惊喜，于是第二天阳光灿烂的时候，何子扬醒来伸了伸懒腰，表示睡得很舒服。

        袁楚掀开帐篷走了进来，熟练地把漱口水递给何子扬，然后在一旁默默帮他收拾东西。他们这种状态让人不得不阴谋论地怀疑，是不是袁楚有什么杀了自己的爹这种罪大恶极的把柄掌握在何子扬身上。

        但是林染能够清楚地看见，有何子扬在的时候，袁楚的心里，是一片温暖的粉色迷雾。可能他一生，都不会懂得爱情，但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总会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美好存在。

        等所有人收拾好东西上了车，杨易眼光在几人身上徘徊几圈后，终于满意得点了点头。何子扬总觉得他越来越不喜欢杨易，这个人打量他们的眼光，就像给一群小猪仔身上盖了个戳，上面写着“很健康，待宰”的字样。

        袁楚用手压了压何子扬顽强抵抗坚决不愿意低头的一撮头发，轻轻笑了笑，“等一切危机都结束，我们就去理发吧。你的头发又长了，不愿意听话。”

        何子扬点头，表情乖巧。

        因为头上有个旋儿，所以他头发总有一点会翘起来，表示自己的特立独行。小时候，袁楚曾拿着剪刀，愉悦地看着那撮头发，毫不犹豫地将它斩于利刃之下。

        于是缺了一块头发，仿佛得了鬼剃头的何子扬就大哭着去找袁楚的爸爸告状。那位长期待在军队，性格犹如钢铁铸造的男人，会用自己巨大的巴掌，狠狠印在袁楚的屁股上。

        看着那两个明显不在状态，像在拍偶像剧的俩人，罗拾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脸痛苦地看着这俩人，罗拾五没忍住，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如果我们在到达训练营后发现全体蛀牙了，就联名写封信寄给上层，告诉他们不用生产蔗糖了。你们一天下来制造的甜腻，几乎够全世界人吃一天了。”

        袁楚没理他，何子扬没听懂。

        欧文笑了，颇有兴趣地看着罗拾五。剩下的人和他们不熟，都憋着笑没出声。

        当然，这种尴尬是必然要有人来打破的，于是大家都听到一声仿佛从鼻腔一路氤氲而上的不屑冷哼。

        郑瑜脸色不快，为这个简短精辟但没得到回应的笑话做了总结：“上车。”

        于是，汽车呼啸着载着几个少年奔向了看不见的远方。

        大约是昨天跑完了大部分路程，又或者是所有人的耐心在闷热而无聊的车厢里得到了飞快的提升，今天的行程并没有那么令人难以忍受。

        所以当杨易走下驾驶座，面无表情对车里的少年们说已经到了的时候，大家都有种回光返照般的兴奋感。

        这种兴奋感得到了延伸，下了车后，他们发现他们到的，并不是类似于上一个训练营一样的地下钢铁世界，而是一个小镇。

        这个小镇有点像是普通的欧风小镇，何子扬一路跟着前方的大部队，眼睛不受控制地四处张望着，他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知道，原来这里的科技如此发达。他突然有点担心，在这个物资不匮乏的地方，他的没常识是不是就要得到充分暴露了。

        正东想西想着，一转头就看见林染用他那双像镜头一样的眸子看着他。这让何子扬瞬间想起了读心术的事情，浑身不自然地颤动了一下，他想，林染或许知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几个人跟着杨易一直走到一个学校一样的地方，停了下来。

        何子扬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了视线里，这个人依然风度翩翩，依然带着老狐狸一般狡猾的笑容，于是，他叫什么来着？

        那人走过来，杨易点了点头，便站在了一旁。

        仿佛意识到何子扬正在努力驱使自己的大脑运转去寻找那不知道被丢在哪里的关于他的信息，乔森款款走过来，特意和何子扬握手。

        “你好，我想你必然还记得我们过去那有些别扭的会面。请容许我再自我介绍一遍，我是乔森。”

        何子扬恍然大悟，忙伸出手，唯唯诺诺点头，“长官好。”

        乔森微笑，等握手的礼仪结束，他倏然收了笑容，面对所有人说道：“大家好，我是乔森，是unt下派军官。在这段时间里，我是你们的上司。”

        罗拾五带头鼓掌，在一阵不怎么整齐的掌声里，乔森又绽开笑容，补上一句话：“那么，我希望至少在我是你们长官的期间，不要忘记我的名字。”

        何子扬王顾左右，但当他发现有条视线仿佛定在他脸上一般坚定不移要得到他的回应，只得迎难而上。

        “呵呵。”

        他傻笑完的瞬间，一个关于qq聊天的冷笑话不合时宜地闯入了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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