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恐怖训练起始

何子扬和郑瑜从房里出来，就看见已经拿好长刀的杨如跃和袁楚。

        林染脸色肃穆，冲他俩点了点头，开始解释情况，“袁楚和杨如跃是力量型的，进去直接从脖子砍，千万别手软。一个没成功，另一个立马补刀。如果藕断丝连，让血液流出，会加速丧尸进化。”

        等他说完，何子扬才扬起嘴角，“绑住了，如果这家伙没有快速进化结束，是不会挣开绳子的。”说完，拍了拍袁楚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往下砍，你这种力量怪物基本上和丧尸一个级别的。”

        袁楚的力量确实是超出常人的，这点何子扬比所有人都清楚。对于这个行动，其实他没觉得有多危险。因为潜意识里，他就觉得作为被命运眷顾的人，他应该是开了金手指的主角式人物。所以袁楚作为主角人物的第一亲信，那是必然不会这么挂掉的。

        杨如跃一脸冷汗，他性格相对怯懦，林染是有些不放心的。但这里，能拿着刀用最快速度，最大力量砍下去的人，除了杨如跃和袁楚，不会有更合适的人。

        袁楚神色淡然，完全没觉得面临一个丧尸是多严重的事，抱了抱何子扬，“没事，几十秒的事。”说完，也没理杨如跃，直接进去了。杨如跃颤颤巍巍，紧跟着袁楚踏入了门内。

        何子扬突然就像卸了力气一般，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虽然时间不长，但他本来是爆发力强，耐力不行的那种人，这种任务对精神力耗费太大。郑瑜靠着他坐了下来，迟疑道：“你和袁楚很熟？”

        这个问题很多人都问过，但基本没有问得这么不合时宜的人。何子扬翻了翻白眼，回答：“是，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这话他说得淡然，也没想看别人反应的意思。如果说以前他还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和袁楚，现在在这种乱世中，这种事根本不值得一提。

        于是，何子扬同学完全没发现自己这句话说得不合时宜堪比郑瑜的问题。

        罗拾五愣了半天，才吸了口烟，骂他，“你真不是东西，在我们这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可以去死了，丧尸摆平了，非得打你一顿泄愤。”

        “秀恩爱？”何子扬脸红了，他觉得有点别扭，虽然他知道上辈子袁楚确实爱着他，可这辈子他还没说啊。

        于是他义正言辞表示，他和袁楚是纯洁的男男关系。

        就是几句话的功夫，门开了，袁楚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隐隐有血迹，转头对何子扬笑了，挑着眉问，“我们都男男关系了，你还觉得我们纯洁？”

        看见袁楚神色无恙，丧尸应该是顺利解决了。但看着他脸上的血迹，大家又有点忧心，心里各有疑虑。

        罗拾五啐了一口，脸上又挂上了招牌性的猥琐笑容，“真他妈是二货成双，你们能不能不要在这么危机的关头*？咱先逃出去成不？”

        几个人又被罗拾五那种痛苦而带着揶揄的扭曲神情逗笑了，似乎就连空气都变得轻盈了一些。

        杨如跃惴惴不安，终于哭了，那么大的个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都……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犹豫了，袁楚不会沾上血迹的。”

        他一说，所有人又想起血迹的事，笑声又沉寂下来。袁楚有点不耐烦，坐在了何子扬身边，“多大点事，都是一个队伍的，就是真出了什么事，也是一个队的责任。当然，尤其是队长的责任，和你关系不大。”

        说完，直接从罗拾五手里抢走了半支烟。

        病毒扩散是很快的，袁楚在心里迅速作出判断。何子扬和韩奕都沾了血迹，但实际上都没发生什么。而整件事情，也解决的异常顺利，并不像是要置他们于死地。更多的，像是一个拙劣的的考验手段。

        其实这个问题，从所有人看见倒在地下的丧尸的时候，差不多都明白了。只有杨如跃一个傻子转不过弯。

        韩奕这时已经全然不似刚刚惊恐的样子，此刻他带着几乎是在微笑的表情转向林染，“那么，现在是不是我们这位伟大的队长，来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染微笑，装无辜，“我和你们一样，我不知道。”

        每个人都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林染，刚开始遇到事情，谁都会紧张。但是事情解决，冷静下来一想，大致也就明白了，这一个晚上，已经是unt训练的开始。

        而在所有人中，表现的最正常的林染，必然是知道情况的。林染的表现很老练，如果说这是特意安排的一种训练。那么无疑，目的是为了让林染竖立威信。

        何子扬和杨如跃一脸迷茫，不约而同开口道：“你们在说什么？”

        韩奕沉默了，罗拾五哈哈大笑，指着何子扬，像看见了一个大笑话，“我一直以为，我们队里只有一个傻瓜，原来还漏掉了你。”

        林染也没忍住，笑了，旋即正色，解释道：“这件事，我事先并不知道。我父亲在unt，我很小就在训练营待着，见过实战场面罢了。但是，杨易确实和我提过，有关于正式训练之前，给我们一个考验。”

        卓越“哇”一声喊开了，颇有不满嚷嚷道：“太过分了，凭什么考验只有他们四个，我们几个根本什么也没干。”这人是个单纯的战斗疯子，他完全没有那种脱险了的轻松感，只对林染没安排他的戏份表示不爽。

        少年们一脱离困境，就又喧闹起来。

        正说着，楼道尽头走来一个人，步伐沉重，正是杨易。

        杨易依然是那么黑，表情也依然僵硬着，将几个少年扫视一圈，他缓缓说道：“今天的测试很成功。你们的各项能力都算得上出类拔萃，今后还会进行无数次训练，或许很严酷，但是，那是你们能活下去必须经过的东西。”

        顿了顿，杨易又接着说道：“也请各位放心，你们是已经选定的培训人才，所以我们是不会让你们在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情况下，面临真正的危险的。今天的T3病毒，你们九个人身上都存在抗体。”

        这句话说了，所有人都有些意外。毕竟对于丧尸病毒抗体这种事情，是没听说过的。郑瑜瞥了眼杨易，有些不屑，“抗体？什么意思？我们不会变成任何一种丧尸？”

        他完全没相信什么绝对不会让他们遇到危险的鬼话，他敢保证，今天如果这件事没有顺利解决，那么牺牲几个算几个，他们不会觉得惋惜的。对于unt，只存在有利用价值的人，不会存在弱者。

        杨易阴测测看他一眼，回答：“所谓病毒危机，如果一切都能在预料之内，便不叫做危机了。既然叫做危机，就是很多事情无法预料。我只能告诉你们，你们能够抵抗T3病毒。”

        何子扬听得云里雾里，也就是说，他们到底能不能抵抗一种病毒，其实都是试了以后才知道的事？

        想起刚刚死于T3病毒的联络员，一种突如其来的沉重压得何子扬喘不过气，他抬起头，表情认真问杨易，“那么，刚刚变成丧尸的人，就是没有试验成功的人？”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还在大战结束的疲惫中没缓过神来，一时半会真没人想到那个变成丧尸，被他们当做异类消灭的“东西”，其实也曾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何子扬微微扬了扬嘴角，似乎带着些讽刺的味道，“也就是说，我们刚刚，其实只是杀了一个人类？一个被可以染上病毒，用来当做试验品的人类？”

        袁楚看着何子扬，眼神温柔，何子扬身上那种固有的悲悯心，他从未有过，但每次，都会让他心疼。他爱极了何子扬某些时候，流露出来的脆弱神情。

        杨易笑了，是的，那是一个真正的笑。

        “你很特别，但我相信，你的那些妇人之仁，更适合出现在一个文人身上。作为一个军人，你的有些犹豫和举动，不光会要了你自己的命，还有你队友的命。”

        何子扬瞳孔骤然紧缩，一瞬间，他觉得又回到了某个时候。他失去了所有队友，他失去了袁楚。

        所以下意识，何子扬转头去看袁楚。袁楚仿佛知道他想些什么，只是很自然地笑了笑，“我还好好活着，每个人都是。”

        袁楚完全没有掩饰自己宠溺的表情，他是从来和温柔搭不上边际的人，只有对待何子扬的时候，他温柔得让人吃惊。

        杨易眼里透出转瞬即逝的温暖味道，旋即，恢复冷漠，对所有人交代，“现在，你们可以去睡觉了。这间房子不用住了，离明早我们出发，还有五个小时。”

        说完，转身离开，依然是重得要命的脚步声。

        郑瑜走过来，居高临下看何子扬，“自己都快死了，你还记得别人。我早就说过，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我们只有自己。”

        这些话与其是说给何子扬，不如说，他是说给自己听的，他承认，有时候他会觉得被何子扬那些鬼话打动了。这是unt给他们上的第一课，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当他们变成异类的时候，就是要消灭的对象。

        何子扬表情很淡，甚至给人一种就要哭了的感觉。

        许久，他才站起身来，拍拍洗尘，摊手道：“如果一定要寂寞的活着，那还是让我变成异类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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