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离校出走

虽然，丁一没叫疼，但是这么大的动静早已引起了老师的注意，她再次看向了这里，烦躁地抚额，“你们那儿又怎么了？”

        韩香站在原地不说话。

        丁一一声不吭地爬起，坐在地上，揉揉眼睛，抬起惺忪的睡眼，望着韩香，一副没睡醒的迷茫样。然后，伸了个懒腰，终于站直身体。韩香以为他要说点什么，结果，他又坐回位置，“嘭”的一声响，一头栽倒在桌子上，不一会儿，就只听到轻微的呼噜声了。

        这时，老师已经走了过来，看都不看一眼熟睡的丁一，直盯向韩香，怒道，“你们又怎么了？能不能消停会？”

        “老师，是他踩我手，你看。”韩香将自己有点红肿的手背伸出去给她看。

        她淡淡地看了一眼，不耐烦地叫嚣着：“你的手在上，他的脚在下，怎么会有冲突呢？”

        “那是因为，他把我东西全扔在地上，我去捡的时候，就这样了！”韩香说得理直气壮，因为，她觉得委屈。

        “停停……”老师做了一个手势，希望就此打住，然后，叹气道，“他都这样了，你能跟他一般见识么？”

        然后步上讲台，大声道，“你们说，你们要不要上课？”

        有几个拍马屁的同学，大声道，“要！”

        “好。我们上课。”然后，看向韩香这边，道，“大家时间不能浪费，你的小事，你下课解决吧。”

        韩香气得要抓狂，这个位置！这个教室！这个学校！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美术课匆匆而过，迎来了韩香自小头疼的数学课。

        数学课上，老师说，这次考试还是老规矩，谁先做完了就可以先出去玩了。

        试卷分成四叠，扔在了每组第一排，最后两张试卷从前面传到了韩香的桌子上。

        韩香拿起一张，密密麻麻的题海算术，看得她直头疼，倒不是她不会做，她就是怕做算术。

        再看一眼丁一，他还没睡醒，卷子放在旁边，他毫无反应。

        想起自已来学校不是为了找罪受，她盯着试卷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大笔一挥，五分钟搞定。

        五分钟后中，一位同学交上了卷子，大步溜出了教室。数学老师感叹，竟然有同学五分钟就完成了，他一定要好好看看是哪位天才！

        然而，当他疑惑地拿起试卷，他震惊得差点没气死！

        姓名：小猫小狗小刺猬，请你猜猜我是谁。

        得分：爱给几分就几分。

        题目空白，空白之处一首打油诗：试卷一张张，烤鸭进烤箱，烤烤加点料，油条蛋双黄。

        韩香逃出了学校，心里感觉非常的痛快。曾经她只是植物，却能感受到外面许多地方的许多事。她看到的学到的很多，懂得的感叹的也很多。但是，那时她什么也不能做，如同不存于这个世界上一样，那种孤独的感觉很可怕。

        如今，她终于又变成人了，虽说只是个小女孩的身体，可自己却能够自由地为所欲为，这种强烈的存在感，让她兴奋不已。

        现在该去哪？去紫园花店？这两天，她那两个娘也不来找她，定是放心自己混进韩家来找远古。现在毫无发现，回去也意思，那就以后再和她们联系吧。

        今天大闹学校，现在又突然逃校，这些还是要韩风来善后的，一会儿他准忙得够呛的，哈哈，真想看看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表情。

        既然是逃学，那就不能早回去。韩香决定先到眼前的这个餐馆饱餐一顿，再到别处去逛逛。

        她一摇一摆地进去，找了个好位置坐下，摸出身边的小钱包，很是开心。韩风真好，怕自己在学校里吃不饱，还给了她这么多零花钱。她就不客气了，一会儿要好好享用。

        正当她看着菜单时，身后一阵吵嚷。

        “走开走开，这里是你讨饭的地方吗？吓跑了我们的客人，你赔得起吗？”中气十足的男人嗡声嗡气地说道。

        “先生，你行行好吧，我都三天没吃东西了……”是个老爷爷虚弱嘶哑的声音，苦苦哀求。

        “够了，别跟我说，我作不了主，我只是这里的保安，也是看别人脸色吃别人饭的。你看到远处那个叫花子了吗？要是让他知道你在我这儿要到饭，他还不天天来我这儿转悠。有了一个两个就有三个四个，到时我们这儿也就别开餐馆了。所以，你赶紧走，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男人大声呵斥着。

        不用看，韩香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曾经，她的灵魂在街道转悠，这些事她看得多了，但那时，她只是个被萦月花牵制的灵魂，同情伤感的同时，她也是爱莫能助。可是，今天不同了，她不会再置之不理的。

        “服务员！”韩香叫来服务员快速地点菜，然后说道，“我所点的菜，要双份，另一份给我身后的那位老爷爷送去。”

        “他？”服务员圆睁着眼睛，不敢确定，又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看她只有*岁的样子，从身上衣服的式样来看，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原以为她的父母就在附近，可再看来又不像，不知道她身上带钱没有。

        “是的。”韩香抽出几张百元大钞，丢在桌子上，“钱我先付给你，零钱等你忙完了再找。还有，你就和她说，她是本店今天第一百个客人，所以饭菜全部免费，这是店里的规矩。”

        这位老人能够到饭店里来讨饭，说明，他做乞丐还没多久，有着自尊，存有生活的希望。他沦落至今，也许有他的苦衷。她不想让那位老爷爷看出是别人可怜他而施舍。那样他在感谢的同时，还有着自卑和羞耻。就让一切恩惠归于巧合吧。

        顾客是上帝，其实，有钱才是上帝。那位服务员立马恭敬地连声说一定照办。

        服务员赶紧叫回那个刚被赶出去的老爷爷。恭恭敬敬地给她上满了一桌菜。老爷爷满是皱纹的脸笑着像绽开的菊花，拿起筷子低头猛吃，吃完后又将剩菜一股脑儿地全倒入身边的脏布口袋里。

        “真是个臭要饭的，还知道打包呢。”那个保安嘲讽道。其实那个保安离韩香还是比较远的，偏偏她现在的身体，听力是出奇的好，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在她听来字字清晰。

        老爷爷走得匆匆，一个趔趄，跌趴在地上，颤抖着爬不起来。

        “我看他是吃撑了吧。”保安对着旁边的服务员笑着，满脸的世故与冷漠。

        她实在忍无可忍，走向那保安，一杯果汁泼向了他，也将他泼愣在了那里，黄色液体滴答着往下流。周围客人往这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然后她走到老爷爷身边，轻轻地扶起她，因为个子矮，行动上有点吃力，她晃了几下，终于稳住。

        她回眼望了一下那保安，冷笑道，“我倒很想知道，你像这么大岁数时是什么样子。”

        保安震怒得满脸纠结在一起，像是揉搓的面团。但碍于众人的注视与指点，一时又不敢对一个小孩怎么样，只能指的韩香，许久说不出话来。

        韩香再次瞪了他一眼，不理他。小心地将那位老爷爷慢慢扶到门口。

        老人突然停下，看向她笑道，“真是个好人啊。好人会有好报的，谢谢你小姑娘。”说完颤巍巍地向门外走去。

        刚走两步，他突然又返回，抓住韩香的手说，“丫头啊，看得出你是个好孩子，好孩子可不能逃学啊。”说完又走。

        “等等。”韩香震惊之余，忙叫住了他，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老人转身，迷茫地看着她，“我说好人会有好报的。谢谢你小姑娘。”

        老人已经走了，她依旧怔愣在那儿。她其实是想问，他之后一句说的是什么，可看他之前迷惑不解的样子，难道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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