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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儿哥哥,我什么时候能回家啊?”良久,长乐见苏落好像遗忘了她,才不得不问问自己的事情,而从一开始的爱哭鼻子,现在也要奉承的叫声落儿哥哥。0
“不知道!”苏落眼睛没有离开书本,冰冷冷的回答着。
“那你不要把我喂野猪好不好。”长乐还是很单纯的纠结着自己是不是会被野猪吃掉的问题。
“看你是不是听话!”苏落模棱两可的回答让长乐很紧张。
“那我听话,落儿哥哥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长乐很聪明,很快就学会怕马屁了。
“那就去睡觉吧!”落儿指了指一旁自己的小床说。
“可,可我还没洗脚!”长乐低着头咬着唇。
苏落放下书看着一脸委屈的长乐好笑的说:“那里有水有盆自己洗啊!”
“可,可,可我不会!”长乐抬起头眼睛都泪光的看着苏落。很害怕苏落嫌弃她的样子。
“想让我伺候你吗?没门!”苏落盯着长乐的眼睛凶狠的说,但看到长乐汹涌的眼泪,实在没办法了,拿起木盆调了一些温水,端到长乐的脚边。慢慢的褪掉了长乐的袜子,把长乐的脚放进温水里。
“一看你就好命,家里一定有很多人伺候你吧?”苏落无奈的说。
“恩,很多人。你家里就你和你娘吗?”长乐毕竟还是个孩子,见苏落对自己好了起来,就打开了话匣子。
“如果我还有家的话,应该会有很多人伺候。不过我没有了。”苏落细心的为长乐搓着脚面,一面感伤的说着。
“那只有你娘对你好吗?”长乐歪着头,不懂的看着低着头苏落脸上的忧伤。
“恩,我还很小的时候就娘对我好,如果不是我病了,娘为了救我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所以我要好好的对我娘!”苏落不知道为什么对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说起这些,但一直隐忍的忧伤一下子说出来,反而好了很多。
“不是说这世界上有很多好人吗?为什么只有你娘对你好啊!”在长乐的心里到处应该都有对自己好的人。舒夹答列就算离开了皇宫,眼前这个丑丑的老太太和凶凶的大哥哥也不是对自己很好吗?
“好人?我娘生病之后我们的银子花完了,大冬天里我和我娘躲在破庙里,看着雪花飘,身上都快要冻僵了。娘为了让我暖和一点,把衣服都盖在了我身上,可我知道那样娘就会冻死。我将成为孤儿,所以半夜我就偷偷的把衣服盖在娘的身上。顺便把杂草都堆在母亲身上,所以第二天我得了风寒,母亲跪在街上求别人救救我,但是都没有理我们俩。母亲腿脚不灵便只好上山采药,下水摸鱼,我的身体好了。母亲的身体却每况愈下。我跪在街头没一个人愿意搭救我们。我为人家刷了五个时辰的粪桶,只为了两个馒头。好人在哪里?幸好遇到了叔叔,不然我和母亲就没有机会活下去,也没有机会回来报仇!”苏落哽咽着,用袖子抹去眼角的泪水,用抹布擦了擦长乐粉嫩的小脚。顺便抱着长乐放进了被窝里。
“落儿哥哥,为什么没人给你们吃的,为什么没人给你们治病啊?你为什么要报仇啊!”长乐不知道什么叫饿,什么叫凄苦无依,什么叫人情冷暖,只知道此时的落儿更加容易亲近而已。
“傻妞。说了,你也不懂,真不知道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落儿鼻子有些堵塞,闷闷的说。
“我不叫傻妞,我叫长乐!”长乐是不懂落儿再说什么,但是还听得懂傻妞的意思!
“你说什么?你叫什么?”长乐的话刚刚说完,落儿就狠狠的抓住长乐的肩膀,目光中皆是愤怒的神色。
“啊——落儿哥哥,我疼!”长乐被落儿毫无征兆的愤怒吓坏了,咧开嘴巴大哭了起来。床上熟睡的碧落,嗯的一声翻过身来。
落儿看了看母亲,放开手连忙捂住长乐的嘴巴小声但阴沉的说:“不许哭,说你父母是谁?”
长乐连忙忍住哭泣,但眼泪却还簌簌的掉落下来,声音哽咽胆怯的说:“我母亲叫皇后,我父亲叫皇上!”小小的长乐只知道别人叫母亲皇后,叫父亲皇上,鲜少有人敢直呼父母的名讳。
落儿一听小脸发黑,铮的一声拔出墙壁上的挂剑,杀气腾腾的盯着长乐。长乐早已经吓得连眼泪都憋回去了,只是不停的眨着大眼睛惊恐不安的看着喜怒无常的落儿。
许久,落儿无奈的掂着脚把剑放回剑鞘。一把把长乐从床上抱了下来放在地上,冰冷冷的说:“不要呆在我的床上,你走吧!”然后不看长乐,坐在床上一个人生闷气。
长乐光着脚站在地上,扁着嘴巴也不敢哭,望着落儿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委屈的走向屋门口,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屋外,一股冷风从山谷里吹过,像极了地狱里鬼魂的哭喊声。
“落儿哥哥,外面黑黑,我怕!”长乐站在门口好久也没敢出去,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沉默了几分钟之后,落儿一扭身愤怒的叫嚷着:“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真是的。过来!”
长乐乖乖的走了过来,落儿帮她穿上袜子和鞋子还有衣服,又披了一件长长的外套。背着长乐,打开门,不放心的看了看碧落,见她安然无恙才扭身投入黑暗之中。却没有看见碧落脸上露出来的那一抹温柔的笑。
皇家狩猎场在深夜也没有消停下来,无数人在狩猎场里穿行而过。落儿从悬崖上跳跃上来后,直接来到皇上帐外的小山上。看了看前面一片灯火辉煌,又看了看坐在山丘上的长乐,这个丫头还真是命好。
“你回去吧!”落儿不看长乐眼角的泪珠,扭过头望着无边的黑暗,
“落儿哥哥,那你还会找我玩吗?”虽然眼前这个男孩子凶巴巴的,但是长乐却觉得那样的亲切,或许正是他与那些小太监小宫女不一样的地方吧。
“不会!”落儿回答的是干脆利索,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长乐扁了扁嘴,手还是拽着落儿的衣襟没有放开。
“快点走,你太烦人了,早知道不救你了,被野猪吃了得了!”落儿的话让长乐含在眼里的泪水刷的一下子流了下来。捂着小脸呜呜的哭泣着,铿锵的跑向了皇上的帐篷里。
此刻的苏碧瑶、皇上还有苏阳都着急的来回乱晃。长乐突然捂着小脸嚎啕大哭的跑了进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不过吓过之后大家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小丫头就是长乐公主时,虽有人不禁欢欣雀跃了起来。
“长乐,乖孩子,快叫父皇看看你怎么了!”皇上看到长乐不禁喜极而泣了起来。
“父皇——”长乐刚刚受了委屈,此刻看到皇上眼泪那叫一个汹涌。直接扑到皇上怀里大哭了起来。
“朕的乖宝宝,不要哭了,告诉父皇怎么了。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啊!”皇上摸着长乐的小脑袋满眼都是疼惜。
“急死母后了,告诉母后,你去哪里了!”此时的苏碧瑶也从哭泣转到惊喜。而苏阳也满脸的担忧,只是碍于身份,根本就不能说出什么而已。
长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往皇上的龙袍上蹭,可算是缓过劲来,看这皇上和苏碧瑶又扁了扁嘴委屈的说:“我遇到一只很大猪,那猪要吃了我。我就遇到一个挺丑但对我很好的老太太,和一个长的挺好对我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哥哥救了我!”长乐口齿不清的叙述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皇上仔细听了半天才知道自己的宝贝公主被一个平凡的母子给救了,可人家住的地方长乐又说不清楚连赏赐都给不了。只能安慰着受惊的长乐,准备以后感谢。
但是对于苏阳和苏碧瑶来说心里很清楚长乐遇到的是碧落母子。一个八、九旬的老太太和小男孩,在这个世界里这么奇怪的组合,又这么有能力的也只有碧落母子了。皇上此刻看见了长乐欢喜的不得了,而且长乐又受到了这么多的惊吓,所以也不好打扰长乐。所以苏阳先行告退了,而皇上把长乐安抚的睡着了,这才出去中厅大帐准备收拾这帮不负责任的大臣们。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苏碧瑶和沉沉睡着的长乐。苏碧瑶在帐篷里走来走,心里就跟翻江倒海了一般。碧落回来了,那她该怎么办。如果没有碧落,她也许还能争取到和苏阳在一起的机会,她不要做什么苏阳心里的女人,被雪藏和沉淀的人物。
“乐儿醒醒,醒醒!”苏碧瑶心烦意乱的把疲惫的长乐从睡梦中摇醒。
“母后,干什么?乐儿好困啊!”长乐揉着眼睛,看着一脸担忧的苏碧瑶,小脸上写满了疑惑。
“你想那个落儿哥哥吗?母后帮你把他接近皇宫好不好,让他永远陪着我们的乐儿!”小孩子纯真的语言和眼神能让人一眼就看穿,从长乐嘴里对落儿的赞美就能知道这两个孩子相处的很好,利用这个借口让长乐说出碧落母子的下落应该不是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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