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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路窄


王爷妃要翻身,··、冤家路窄

        就夜,整个西邻皇宫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歌舞喧嚣,有民间之热闹无民间之喧哗。舒悫鹉琻

        晓是西邻习惯于自然清雅之美,宫中宴席之地皆是选在清幽秀美的地方,正如此时的御花园。夜里繁花花香阵阵,徐徐吹来的微风中夹带着一股淡淡地清甜沁人肺腑,耳边还能隐隐约约地闻得一旁溪流水声汩汩,丛间蛐蛐窸窸窣窣的鸣叫声,更是添了几分闲适的美感。

        雕镂精细的长脚架物台围放在御花园的各个角落,或有放置青瓷白玉长颈瓶的,或有放置炊烟袅袅的香炉,徐徐的白雾缭绕在四周,恍若仙境。

        百来张做工精致的底脚木案上摆着样式多样的点心和一壶白玉酒瓶,随即是一群身着便衣的朝臣说说笑笑的入席看起来极其的轻松,不见半分拘谨,可见此皇的开明已是深入人心。

        早在黄昏的档儿,沐傲天便随着尚子虚匆匆进宫,带着一心想要观赏皇宫的百里达和认定要在她身边保护的南夜,自然也没落下本该随着三王爷出席的三王妃。

        沐傲天一脸惬意地坐在席位上,无视了周围投来的一道道视线,自顾自的端起茶杯轻抿。她所坐的位置极其显眼,是在皇宫贵族划分的区位,加之又是在尚子虚这位大名鼎鼎的战神王爷坐席的旁侧,自然轻而易举的便能引起了许多人的好奇与猜测。

        一袭与夜色相溶黑衣的南夜如同门神一般的爆臂握剑,冷然地立在身后,至于不安分的百里达在熟记了前往御花园的道路后,借口三急寻找茅厕,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探听墙角了。

        “那少年是谁家的小公子,竟生得如此好相貌!”女眷席处多有未出阁的闺门小姐偷偷地探着头打量,隐隐约约传出互相咬着耳朵羞涩细小的轻声询问。

        “倒是没听说过谁家有这样俊逸的公子,说不准是三王爷的贵客呢!”一女子认真的看了看,煞有其事的揣测道。

        “呀,定是这样呢!”女子点点头,忍不住再次朝对面的席位看去,不经意看到自个儿老爹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自己,顿时一阵虚心,连忙又将探出的脖子缩了回来,举止端庄的坐在位置上,一派目不斜视的样子。转变的速度之快,可见不是一朝一夕锻炼出来的结果。

        对于女眷席位上的这一段短促的小插曲,沉浸在周身自然环境里的沐傲天完全不知晓,随着耳边响起老太监尖细拉长的嗓音,和几位迟来的王爷王妃的身影,不由得好奇探看而去。

        她仅见过西邻的三王爷尚子虚,单是三王爷便是一位传奇人物了,那么在其年岁之上的其余几位王爷又将是何等人物?

        先入眼的是一张模样清秀生的极其睿智的男子,一身绣着精致蟒样的蓝袍,腰间别着一块散发幽光的方形玉佩,英俊的眉眼间是一片庄重的肃穆,看起来不似那些随性之人,显得异常沉着稳重。在他身旁紧随的王妃出奇的娇小,一身同样精细的蓝袍,娟娟雪白的花样在衣身上显得极其清雅,微微妆点在发髻上的珠花散发着柔柔的白光,一张姣美柔弱的脸上挂着温婉的微笑,整个人犹如一朵浅浅绽放的丁香花,叫人心生好感。

        远远看去两人并肩站在一起,颇有几分恍若隔世的神仙眷侣一般,只可惜二人的目光并未交汇,神情也各有其色,不好随意定论这其中看似繁杂的感情谱。

        沐傲天暗自唏嘘,转头看向另一处紧随而来的一对,这一看,竟是让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只见一身做工精细料色富丽的华服,上等儒白玉冠,模样风流不羁的男子,一手亲密地揽着一个身姿窈窕,容颜魅色的丰腴女子,狭长的眼眸半眯,似极其享受。而在其身后,是一个举止端庄,容貌清美的女子。女子一袭淡紫色的衣裙,白皙的脸上浓妆淡抹,发间穿插的饰品头面多而不繁杂,对于那些重视礼节方面的老一辈人而言,是个不折不扣的正妻典范。女子面不改色的迈步跟着,丝毫不见半分的不悦和哀愁之色,仿佛对自身丈夫如此放浪形骸的行为习以为常。

        “太子殿下怎生的还是如此行径,没有半点收敛?”由于习武内力之深,十里之内的声音皆能清晰入耳,沐傲天微微侧目,是邻处大臣的席位,说话之人,是一个身着深青色便衣的老臣子。

        “唉,你也知道太子这脾性,若非他母后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物,皇上又岂会对他百般纵容?只是可惜了太子妃……”

        听到这,沐傲天不禁有些认同地暗自点了点头,有如此风骨的女子,嫁给了一个对自己并不上心的丈夫,不谈感情与否,的确有些可惜了。

        “据说本来太子妃该是许给二王爷的,哪知会给太子瞧了去,求了圣旨将原本准备在第二日成婚的新人生生劫走了姻缘……”

        竟是这么复杂?!

        接下来的话让沐傲天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颇有几分八卦色彩地瞥了一眼一脸严峻的二王爷和端庄的太子妃,这定眼细看之下,生生地给她看出一丝莫名的契合。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大臣的言辞所影响到了,她竟是觉得这两人的确出奇的相配,倘若能在一起,指不准还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呢!

        两个大臣的对话声音虽有所刻意的降低,但凡距离不远而又有浑厚内力在身的习武之人,自是可以毫不费力轻轻松松地探听得清清楚楚。尚子虚自然是不例外的,对于清晰传入耳的讨论仅是当作笑话一般淡淡地付诸一笑,自己倒是并未有什么感觉,忽地想到身旁静坐之人,下意识转头看去。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武林令主,那模样年稚的少年可不是这般安静的人物啊!

        在触到少年蹙眉沉思的神情后,似猜到了什么,心中忽而一动,启唇道。

        “二哥与太子妃是绝无可能的。”

        清润熟悉的声音蓦然在耳畔响起,仿佛一道潺潺的清泉渗入,瞬间将沐傲天从思绪中拉扯出来。

        绝无可能?

        见少年投来诧异不解的目光,尚子虚勾唇轻笑,缓缓的解释道:“当年之事大臣们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太子之所以能这么顺利求得太子妃,是因为二哥亲自去向父皇求得退婚懿旨……”此后不再多言,但足以揣测出一二来。

        沐傲天讶异地睁着眼眸,她是想到其中的曲折,却不曾料到会如此复杂。照此说法,二王爷并不喜欢太子妃,而圣旨已下,为了求得退婚懿旨,他自是需要想方设法。比如可以着手安排,让太子见到太子妃……

        想法一出,再次被这个答案惊到。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条条透露出的讯号皆是做出如此的解释,让人不信也难!

        也不怪会动用上绝无可能这四个没有一点儿缝隙的形容,一方坚定如磐石,另一方再如何婉转又岂能和石头硬碰硬呢?!无非是伤人伤己啊!

        了解到其中的弯弯道道,沐傲天也总算停歇了下来。对于这两对之间的曲折,她只是一个陌生至极的局外人,既非熟识,也不曾接触,没有权利去自作主张的评论是非。他们演绎的故事,自然他们说了算。

        看了眼身旁含笑的尚子虚,那张俊美如神抵的脸庞带着柔柔的光辉,宛若不真实一般。沐傲天不禁一滞,暗叹一声妖孽,复而低头嘬着茶水以缓解舌尖莫名的燥意。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佳南公主到!”忽地再次响起太监扯着嗓子的叫喊,握着茶杯的手不禁抖了抖,颠出了几滴温湿的茶水落在手背上。

        沐傲天缓缓地放下茶杯,取出一条白帕擦拭干净,这才抬了抬眼皮,朝座上望去。

        明黄色的龙袍下是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英气的峰眉透着沉稳与上位者的霸王之气,深不可测的眼眸不怒而威,浑身上下的龙气叫人不敢小觑。

        挑了挑眉,这二王爷倒是有几分肖似西邻皇。

        再看坐于凤位的皇后娘娘,年龄与西邻皇相距一两年左右,可晓是善于保养的缘故,模样看着犹如三十多岁的风韵妇人一般,即便生过两个孩子,仍旧是风韵犹存。母仪天下的气息,显露无遗,道是颇使人赞赏不已。

        而此时,端庄的皇后娘娘正一脸含笑宠溺的看着身旁冲自己撒娇的宝贝女儿,神情似有几分嗔意。

        那位被皇后娘娘牵着手一身粉装的俏丽少女,是那传说中最为受宠的佳南公主,也是沐傲天先前在酒店门口所见的那位行径言语刁蛮的少女——尚婉儿!

        这可真谓是冤家路窄啊!

        沐傲天顿时感到眉心有几分隐隐作痛的感觉,先前对这刁蛮公主的印象便不大好了,如今却再次撞上,只希望别出什么岔子好。

        突地闻得身后多出一道气息,扭头望去,却是‘上茅房’已久的百里达。见他一副挤眉弄眼的模样,知悉这人恐是探得什么满意的消息,故而满眼喜气得瑟,叫她哭笑不得。

        不待她出声询问一二,空寂的院内倏地响起一道清脆的惊呼。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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