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管好自己嘴巴

还记得当初刚参加沙漠考古的时候，季平凡就不止一次的提到过死亡之海，而且再三告诫让他远离这个危险的区域。
考古队的其他人更是对这片区域敬而远之，讳莫如深。
季然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传说中的沙漠死亡之地！
“臭小子就这点胆子？该不会是怕了吧？”
李四戏虐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季然有些心虚地反问道。
怕？
能不怕么？
搞不好要死人的好不！
“不该问的别问，想要活得久，就管好自己的嘴巴。”
鸭舌帽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警告道。
季然瞪着鸭舌帽的背影，心头恨得牙痒痒，却是没敢再多问。
这可是沙漠深处，万一对方恼羞成怒来个杀人埋尸，估计死了也是白死！
眼下还是跟着他们，等到地方了，搞清楚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再做打算也不迟！
心头打定了主意，季然专心地消灭起了面前的面包和矿泉水。
吃饱喝足，他才感觉到身体的虚弱和疲惫感消减了不少。
“前面是不是到了？”
就在这时，李四看着车前方开口问道。
季然顿时精神一振，就见到前方的沙漠当中出现了一小片火光，隐约还能看到不少帐篷的轮廓。
都说望山跑死马，即便是早就看到了所谓的营地，但是真正开到营地跟前，也用了足足有十几分钟的时间。
鸭舌帽和李四早就穿好了大衣，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率先跳下了车子。
季然原本只穿着一套秋装，刚打开车门，那刺骨的凉风就让他止不住一个哆嗦，赶紧就把车上的那套冲锋衣给穿上了，这才跟着下了车。
而营地当中守夜的人在跟鸭舌帽打了个招呼之后，压根就没多看季然一眼。
“你看着他，我去处理点事情！”
鸭舌帽对着李四吩咐了一声，就朝着其中一个打帐篷直接走了过去。
“臭小子，别看了，跟我来吧！”
李四拍了拍正在探头探脑的季然，拽着他就朝着最外围的一个帐篷走了过去。
季然被他拽得胳膊生疼，那干枯老瘪的手掌就好像是钢钳一般，真不知道这七老八十的老东西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这年轻的时候是练过鹰爪功么？
当进入帐篷之后，季然却被眼前看到的景物给震惊到了！
帐篷内除了两张用来休息的钢丝床之外，居然还摆放着一张大四方桌。
而桌子上，放着陶陶罐罐，陶人陶马至少不下上百件的陶器！
然而这些陶器，大部分都已经破损，有些甚至已经看不出原型了！
“你们……这些东西都是哪里弄来的？你们该不会在盗墓吧？”
季然虽然有过类似的猜测，可亲眼看到如此多的文物之后，还是没来由的心头震撼！
李四却没解释，而是走到了一侧的金属管子搭建起来的架子跟前，也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这居然是唐三彩！”
季然凑上前，却是被架子一边摆放着的一件飞马造形的陶瓷给完全吸引住了！
“还算有点眼力！”
李四瞥了季然一眼，轻笑着说道。
唐三彩多出土在中原省，季然身为考古研究员，要是连这都认不出来，干脆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瞧不起谁呢，唐三彩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了！”
季然翻了个白眼轻哼道。
“那你倒是给我说说，这三彩马是真是假？”
李四似笑非笑地问道。
“真假？”
季然闻言又是一愣。
这三彩马难道不是这帮家伙从哪个古墓当中盗出来的？
“这架子上的和桌子上的不是一回事，老头子我也想看看你小子的能耐。”
李四似乎看出了季然心头所想，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看就看！”
季然瞪了李四一眼，满脸不服气地盯着那件三彩马开始仔细打量了起来。
光是看造形，色釉，以及腐蚀的痕迹，基本和墓地出土的三彩陶瓷没什么区别。
然而如果这是件假货，仿品也足以以假乱真，至少你从肉眼几乎是无从分别的。
余光瞥到李四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自己，季然心头的胜负欲也给激发了出来，就随手拿起了架子上的一部单反相机。
借着灯光的角度，季然给这件三彩马拍了几张照片，仔细看了一会，脸上就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这三彩马的确仿得很精细，但可惜假的就是假的！”
说着，季然就把相机直接递给了李四。
“何以见得？”
李四接过相机，挑着眉毛问道。
“亏你还是开古董铺的，难道你不知道鉴别唐三彩通用的几个方法当中就有釉光的鉴别法么？”
季然一脸得意地嘲讽道：“唐三彩的釉质是一种亮釉，经过岁月腐蚀，釉色减退，但是借用相机就能看到蛤蜊光。这三彩马怎么拍都不见半点蛤蜊光的痕迹，不是赝品又是什么？”
李四挑了挑眉毛，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将相机又给放回了架子上。
“我说错了？”
季然看着李四这副不以为然地神态，忍不住追问道。
“我说你小子，自以为学了一点考古知识，就真把自己当专家了？是谁告诉你，没有蛤蜊光的唐三彩就一定是赝品了？”
李四这才瞥了季然一眼，一脸认真地反问道。
季然顿时哑口无言。
的确，也不是说有真品唐三彩都能看到蛤蜊光，可这件三彩马品相完好，釉色温润，如果是真品，没道理连一点蛤蜊光都看不到啊！
但是看着李四那一脸酌定的模样，季然多少有些心虚。
“你仔细看看这三彩马！”
李四看出了季然的不服气，再次提醒道。
季然盯着那三彩马又看了好一会，还是没能看出端倪，有些抓耳挠腮。
“你看这里……还有这里，看到了什么？”
李四轻笑一声，拿起那件三彩马，指了指那屁股和马腿的位置，又提醒了一句。
“这里……有银斑！”
季然顿时双眼一亮。
“还不是无药可救！”
李四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把那三彩马放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银斑，也就是俗称的返铅现象，会在陶瓷局部显露出一层银白色的光，这需要至少数百年的时间沉淀，在特殊的环境条件之下才能生成，几乎是做不得假的东西。
“四爷，三哥准备下去了！”
就在这时，一青年匆匆跑进了帐篷内，对着李四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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