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柯府的院场上，听到师兄要与人切磋，原本都在练功的众门徒们都围了过来。只见比武台中央，两人相隔十几个身位相向而站，照例有人要给师兄穿戴护具，无名摆手拒绝，程可维见此同样是没有穿。

        “请师兄指教…”程可维双手作揖，随即拔出腰间宝刀。

        噌！银亮的刀身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煜煜生辉。

        程可维这边架势摆好，却只见无名只是矗立在那里，剑都未出鞘。

        甚至无名因为阳光刺眼索性闭上了眼睛……

        “好生傲慢…”程可维暗自不爽，觉得必须得让他付出点傲慢的代价来，显然他不知道自己面对的究竟是谁。

        此时阁楼上柯老爷子正侧卧在躺椅上透过窗户看到正在对峙的两人。

        程可维后脚蹬地小腿发力，腾的一下，人跟弹簧似的奔袭出去。

        众人都惊诧程可维这近身的速度，二人十几步的距离，眼看程可维就要突击到无名脸前。

        程可维眼见朝他面门劈砍，他都无动于衷。

        “刀剑无眼，小……”

        话还没说完，程可维的一刀竟被无名随手一挥用刀鞘挡下……

        只见他还纹丝未动，程可维就已经招架不住出现一个短暂的僵直，这恰好被无名抓住破绽，单手一推破坏了他的重心……

        程可维踉跄着向后栽倒，用刀撑地后一个空翻才稳了下来。

        “为何不用孤影流觞与我切磋？”无名依旧没有睁眼淡然说道。

        程可维还没从刚才缓过来，抬眼望见无名站在那里巍然不动，终是发觉自己与他差着境界。

        如此看来只能使出全力了，程可维丹田中的内力尽数涌出走入全身经脉，手中宝刀也在驱动之下嗡嗡作响。

        飒！程可维使出了流觞孤影中的一招斩影式，朝着无名劈出一道剑气。

        众门徒一阵惊叹，只因这剑气可是要中成境界才可斩出。

        但还没完，剑气前脚斩出，程可维后脚就闪出一道残影，速度已经用肉眼无法辨识。

        铿锵！攻路分两头竟被无名一剑挡下，而他手中的宝剑亦是没有出鞘……

        咔咔咔！程可维双手紧握一把大刀竟抵不住无名单手一柄未出鞘的宝剑。

        程可维本想依靠武器的大小与无名拼一下劲力，没想到又是败得彻底……

        程可维近距离看见无名依旧气定神闲的闭着眼睛，，情绪便再也掌控不住了，连续一套起剑断金式，速度犹如飞箭，密密麻麻的朝无名正面攻去，妄图与他拼速度。

        众人眼见程可维的攻势愈发凌厉，又见无名速度却比程可维慢了一截。

        程可维眼见无名速度不及他，以为找到了他的弱点，手中攻势越发地凌厉起来，却不知这是无名蓄意为之。

        众人一旁也看出了端倪，程可维的攻势虽密且越来越快，但全都被速度明显处于下风的无名拦下。

        原来无名早已经看透了程可维的攻势，早在他进攻之前就知道他的意图，所以他仅是通过预判就能达到以一剑折百剑的效果。

        “什么？”程可维终于发觉了自己不敌，于是想要收刀回身防守。

        无名却因此又抓到了他的一处间隙，一记上挑竟把程可维手中的刀挑飞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众人只看清了程可维武器脱手，引起一片惊呼。

        程可维愣愣地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抬头正对上无名漠然的眼神，这种眼神是一种久经杀戮才能形成的漠然。

        程可维不由骇得脊背发麻，若刚才真是与他对决，恐怕第一个回合自己就已经身首异处。

        “承让……”无名神情淡然地说道。

        程可维回过神来，双手作揖鞠身道：“是…是在下输了。”

        说罢扭头寻找自己被挑落的武器，只看到自己的一等禁军校尉官刀斜插在土里露出小半截刀身。

        他还以为剩下大半截全在土里，于是双手攥住刀柄想要大力拔出，实际没想只是稍稍用力就拔出来了，连泥土都没有带出来。

        程可维低头这才发现刀身断裂，手里只有一柄约四分之一刀身的刀把子，又望见远处台下的刀身……

        台下眼尖的人也是发觉了程可维手里的断刀，竞相雀跃喝彩。

        看来他的剑法已进入极其高深地境界了，程可维情绪复杂地望着无名的背影，有些懊悔答应和他切磋，否则也不会搞得这么落魄。

        “唉……”

        阁楼上的柯嶽早已起身，捋着白须站在窗口，最后一声叹息。

        此时他的心中喜忧参半，柯嶽竟也没想到无名他剑技已经到如此境界，从始至终剑未出鞘竟能斩断程可维手中钢刀。

        这种无刃有锋的境界自己也是五十岁才有所成，看无名如此的气定神闲游刃有余，恐怕实力已在自己之上……

        再次回到客堂，程可维见无名先行坐下，遂恭敬地站着叫了声师兄后落座。

        “不…不知师伯他老人家何时方便接见。”交手过后程可维声调低了许多，同时多了几分敬畏。

        无名想起义父吩咐神情淡然地说：“恐怕要等未时才能……”

        话还没说完正巧看见义父从内屋进来，便连忙起身鞠躬行礼。

        “义父。”

        程可维也连忙起来，转身看到一个身穿白袍，胡须花白的老人。

        无名让出主座让义父坐下，自己则站在义父座椅旁。

        佣人们又是为他们端上三盏热茶，柯嶽撩须饮了一口后冷漠地问道：“郑远斋派你来作甚？”

        “家…家师说与您久未往来，但还记得您今年六十大寿故特来派我带了厚礼和书信与你祝寿。”

        柯嶽冷哼一声：“他若有诚意怎么亲自不来，反倒派一无名小辈，更何况老夫的寿辰已过多日，你还是请回吧。“说罢转身就要逐客。

        程可维听此慌忙从衣服里摸索道：“师父还有一份厚礼委托我一定要带给您。“

        无名见他掏出一个小匣子，只见匣子有几分透明玉色不似金属木制品，八面玲珑的样式十分精致。

        咔嚓，匣子打开竟露出一抹紫光，光源源头现出一枚紫色丹药。

        随着丹药显现，一阵幽香从中散发出来，瞬间充斥到整座屋子。

        “龙涎丹？！”无名看了一眼后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听到龙涎丹这个名字，柯嶽躯体一震。

        “无名你说什么？”柯嶽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问道。

        程可维却把龙涎丹呈上交由无名手里，无名又拿给义父。

        “义父，这东西好似龙涎丹啊……”

        龙涎丹，是由龙血和龙胆与天寒雪莲所炼成地世间极品之丹药，无名也平时也只是在古籍中看到过，脱口而出是因为这丹药的气味和看起来与书中描述几乎一摸一样。

        柯嶽强掩心中的激动，愣愣地盯着无名手中的物件，半天说了一声：“哦……”，而后示意无名收下，自己则又坐了回去。

        柯嶽望着程可维略有些尴尬，缓缓说道：“如此厚礼，想必他必有所求吧……”

        程可维听此这才掏出一封书信，说道：“师侄也只是奉命行事，师父有书信带到。”说罢呈了上去。

        柯嶽启封，后掏出信纸并折开……

        已经二十年没有见过师弟的字迹了，如今再看竟有些陌生，但是信尾的六合花印章是他的没错了。

        “与师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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