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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教室里,顾辛夷呆呆地站立着,她面前是温和的英语老师,周遭是相伴了一学期的同窗同学。
窗外还在下着雨,浓密的乌云遮盖住天光,玻璃上沾染着灰尘与雨滴。
像是整个世界只剩下了雨声,顾辛夷听见时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一点点流逝,眼前的事物仿佛只剩下了灰白,英语老师的面孔慢慢模糊,幻化成许许多多她熟悉的人。
在教室里,英语老师问她:“顾同学,你的梦想是什么?”
在陌生热闹的西餐厅里,秦湛的小姨问她:“顾辛夷,你有梦想吗?”
在山清水秀的十渡,学委问她:“顾辛夷,你的梦想呢?是什么?”
她的梦想是什么呢?
她还有梦想吗?
顾辛夷回答不出来,面对这所有她爱的和爱她的人,她没有勇气说出口。
教室里没有人出声,雨点的滴答和时钟同步。
“叮铃铃——”直到铃声响起,顾辛夷依旧固执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英语老师摇摇头,收拾起课本,拍拍手说下课。
她没有再继续等待顾辛夷的回答,因为顾辛夷根本就给不了她答案。
这是一个没有了梦想的女孩,不需要浪费没有意义的等待。
顾辛夷看着英语老师走出教室,慢慢坐下来,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摸了摸耳朵后面的纹身,长久地叹息。
人一定要有梦想吗?没有梦想也没有关系啊,还是一样的生活,每天太阳会上升,月亮会在云层里散步,花还是一样的开,日子还是一样的过,四季会按规律变迁,昼夜会定时交替。
梦想不是食粮,不会因为没有就饿肚子,也不会因为没有就濒临死亡。
它只是一味生活的调剂品,只是现在的自己竖立在未来的一座灯塔。
但梦想重要吗?
顾辛夷不想承认,但事实证明,它是重要的。
有梦想的人有奋斗的目标,也许这个目标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达到,但当年华老迈,你还可以说,你曾经有过梦想,你也为之奋斗过,虽然最终没有达到,但在这条路上的付出,也已经得到了丰盛的回报。
她身边的人都有梦想。
卫紫的梦想是有朝一日,骑着自行车环游中国,寒假时候,她已经迈出了一小步,在海南环岛骑行,顾辛夷看了她当时拍的照片,卫紫被晒得很黑,头发被汗水浸湿,广阔的蓝天碧海成为了她和自行车的背景。
童如楠的梦想是制作一个动漫,当然,这和她的专业一点不相关,她日常最常做的,就是出各式各样的cos,进步是看得见的,从粗制滥造,到如今的精雕细琢,栩栩如生。
蛋蛋学长的梦想是成为华为公司的高层精英,他会在研究生期间增加学习工商管理,拿到双学位证书,所以顾辛夷每天看到他,不是在忙,就是在去忙的路上。
敏敏今年大三,她的梦想是继续在光电这条路上深造,她的成绩优异,实验论文也过硬,早早联系好了导师,目前在实验室做光敏探测实验。
不只是事业,他们还有爱情,蛋蛋告诉顾辛夷,他和敏敏准备毕业就结婚。
学委也有梦想,她如今的梦想和手语社社长一样,为聋哑儿童奔走,唤起社会的关注。
大胖二胖分别在实验室读研,他们希望将来能站上科大的讲台。
而金三胖每天为了年级的大大小小事情操心,但他希望,负责和耐心会成为他当辅导员时候的评语,为他走上政途的梦想添光添彩。
那秦湛呢?他的梦想呢?
晚上顾辛夷在秦湛的办公室里自习的时候,她问秦湛:“叫兽,你的梦想准确来说,是什么?”她心里清楚,却还是想问。
秦湛正在处理美国那边传回来的数据,内容庞大,他用了三台电脑,在演草纸上做着分析。
室内有清清淡淡的花香,秦湛养的玫瑰又开放了,红色的花瓣吐露芳华。
秦湛停下了手中的笔,沉思片刻后抬起头。
从顾辛夷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的眉峰皱起,睫毛上的辉光像是打了一层霜。
顾辛夷静静地等着他的回复。
秦湛敲了敲太阳穴,忽然笑着对她道:“我没有梦想。”
话语里是理直气壮。
“为什么没有梦想?”顾辛夷又问。
秦湛颇为骄矜自得:“因为我已经是所有的人的梦想了。”
顾辛夷很想拍他一巴掌,笑他自恋,但忽而又想起炮叔说的话:“我想当一个像秦湛教授那样成功的物理学家。”
是啊,他确确实实是所有人的梦想了。
但顾辛夷知道,这只是他的玩笑话,她再次看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叫兽,我想知道你的梦想。”
秦湛收敛住骄傲的表情,抿抿唇,郑重地告诉她:“我的梦想其实已经实现了。”
顾辛夷:“是什么?”
秦湛弯弯嘴角:“泡到校花。”
他的笑容渐渐扩大,眼底都流泻出来温柔,顾辛夷也跟着笑,但心里却是千滋百味一齐涌来。
秦湛怎么会没有梦想呢?他当然有梦想。他这么说无非就是为了安慰她,让她心里好受。
他想拿到诺贝尔奖,想成为真正的泡利,想照亮一方物理学界的天空。
他的梦想太遥远了,以至于顾辛夷都不敢提及。
每当他站在讲台上,或是出席科技活动时,他的梦想都会给他添上一层光环,仿佛是清冷孤傲的月亮。
离地球38844公里远的璀璨的月亮。
顾辛夷又想起他小姨说的话:“一个有梦想的人和一个没有梦想的人,是走不下去的。”
这句话说出来很难听,顾辛夷当时听不进去,但现在她渐渐懂了。
她和秦湛的距离相差38844公里。是从地球到月球的平均距离。
顾辛夷再次抬起头看秦湛。
他再次埋头于庞大的数据处理当中,草稿纸上是她无论如何也看不懂的公式。
物理是需要天赋的,她再如何追赶,也弥补不了先天的隔阂。
*
临近学期末,所有课程即将结束,英语四级考试近在咫尺,顾辛夷拿着单词书狂学苦背。
丁丁在沙发上自顾自地玩着小皮球。
丁丁瘦了很多,托烧烤的福,它回来后不久就出现了口腔疾病,兽医让丁丁摄入流食。失去了美味的狗粮和零花钱的丁丁飞快地瘦了下来。
顾辛夷想心疼一下丁丁,但她没有时间,她得心疼她自己的考试。
她用了一晚上的软磨硬泡,请秦湛这个大海龟当她的英语辅导老师,大海龟吃饱喝足之后就翻脸不认人了,告诉她:“你其实可以不用学英语,因为这对你来说没什么用。”
什么叫无情无义!这就是!
顾辛夷决定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自己学好英语。
她背了五十几页单词后,却再也静不下心来,因为她收到了秦湛母亲的电话,约她在周末见面。
周末是个好日子。
江城五月末旬的这场雨持续了一个星期,在周末稍稍放晴。
天空褪去灰青色,透露出一片浅蓝。
她试了好几套衣服,拍照给秦湛让他挑选。
秦湛最近似乎很忙,每天开着车东跑西跑的,但好在微信时刻在线。
顾辛夷等了一分钟之后等到他的回复:“我觉得你穿什么都好看,当然,不穿的时候最好看。”
顾辛夷回了他一个骷髅头的表情。
顾辛夷最后还是穿了一件正红色的连衣裙,剪裁简约,却又在细节处有刺绣花纹。
上次见小姨的时候,她穿了一件日常的白裙子,不说别的,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于是她决定总结经验教训,先声夺人。
丁丁也被她一同带着去了,有了丁丁,她底气又往上涨了一大截。
和小姨不一样,秦湛的母亲约她在甜品店见面,她去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上了招牌的红丝绒蛋糕,鲜甜诱人。
秦湛的母亲就坐在白色的雕花椅子上,脸融进夏日的微光里。
这是顾辛夷第一次看见这个秦湛口中陌生人一般的母亲,她的年纪看起来比岑芮要大一些,眼角的皱纹很明显,是岁月一层层侵蚀的痕迹,一件黑白裙彰显了她的品味。她明显比她的妹妹,也就是秦湛的小姨的气质要来的更高贵一些,手上的钻戒和手环透露着她富足的生活。
她的脸和秦湛肖似,特别是眼睛,都像是一汪湖水。她年轻的时候定是个美人。
顾辛夷这样想着,主动开口和她打招呼:“阿姨好。”
秦湛的母亲笑着和她答话,态度亲近又温和。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但顾辛夷依旧绷紧了脑袋里的一根弦。
丁丁乖乖地趴在她脚下舔着自己的皮毛。秦母的话题就从这里开始:“这是秦湛从伍教授那里领养的小狗丁丁吧,还真是可爱。”丁丁听见有人叫自己,蹦起来探头探脑地叫唤了一声,似乎很是高兴。
不得不说,秦母的段位高得多,一下便拉近了距离。顾辛夷点点头,替丁丁顺了顺毛。
“秦湛小时候也喜欢小动物,他养了一缸子金鱼和一只大乌龟。”秦母手指交互摩挲,“也不怕你笑话,当时我和他父亲的感情不是很好,所以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他,他一个人在家里挺孤单的,就会和乌龟说话。那时候,我都害怕他以后就和乌龟过了。所以听说他交了女朋友,我和他父亲都很惊讶,很抱歉的是,我们没有提前来见你,你不会生气吧?”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秦母的语气很好,顾辛夷也自然顺着她的话说:“怎么会?你们忙,我和秦湛也知道的。”
秦母摆摆手:“上次他小姨找了你,我原来还不知道,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说一声抱歉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家长,不会做坏人姻缘的事情。”她顿了顿,又道,“再说,秦湛也长大了。”
长大了。这个词语的意义很多,在秦母的言语里,是无可奈何的后悔。
顾辛夷不知道秦母当年的想法和遭遇,但在她看来,秦母如今的痛苦是不值得被原谅的。
在秦湛最需要爱的年纪里,家庭没有给予他相应的温暖,庭院深深,他总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童年的缺失造成秦湛如今性格的清冷,很少有人能让他卸下心防。
顾辛夷点点头:“我来之前,秦湛告诉过我,无论你们怎么说,我和他都会一直在一起,但出于我父母的角度考虑,我还是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祝福。”
她把态度摆的明确,秦母也点头,道:“我们会祝福的,他小姨的立场和我们无关,你……”
“我知道。”顾辛夷微笑。
秦母和顾辛夷之间的说话渐渐减少。
她们能说的话题其实很少,秦母日日忙于交际,出席宴会,顾辛夷还是个大学生,她们之间的代沟很大,秦湛是唯一的纽带。但秦母不了解秦湛,她只能反复地诉说秦湛儿时的片段经历来掩饰她对秦湛的生疏。
秦湛离家十余年,这时间,早已经让一个孩童成长为大树。
“……”
说到最后,秦母问她:“你们有商量过什么时候结婚吗?”
顾辛夷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过到时候,应该会请您来的。”
秦母笑了笑,片刻后又问道:“秦湛以后大概就和科研打交道了,那你呢?以后你是走光电这条路,还是继续画画?”
画画?顾辛夷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秦母。
“秦湛不是买了你的画吗?我记得,那是他唯一一次参加宴会,拍下了你画的三幅画。”秦母轻声细语地解释。作为秦湛血缘上的母亲,她过问一句他们的生活,并不突兀。
顾辛夷悄悄握拳,深吸一口气,敷衍笑着回答:“看情况吧,还不确定。”
秦母也不再多说。
这顿下午茶是秦母付的钱,她走时还给丁丁买了一盒饼干做的磨牙棒。
丁丁很欢喜地叼着磨牙棒跑来跑去。
秦母没有提出要去往秦湛的居所看看的请求,也没有说要和秦湛见面。
或许这些请求她都已经和秦湛说过,但被拒绝了。
不过这都不关顾辛夷的事情了。
她蹲下来替丁丁把饼干盒收好,看着秦母远去的背影低低道:“丁丁,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没有梦想了。”
丁丁似乎不满意,用鼻子顶了顶顾辛夷手里的饼干盒。
好吧,丁丁也有梦想,它的梦想是希望可以随时随地磨牙。
*
被未来婆婆约见,在老一辈的看来,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
老顾虽然不待见秦湛,但还是很在意秦湛家里的看法的。
毕竟那是女儿的归宿。
当天晚上,他就打来电话问了顾辛夷情况,顾辛夷捡了重要的,一一给老顾和岑芮说明,她略去了之前和秦湛小姨见面的不愉快,只说了秦母态度和善,似乎还挺喜欢她的。
老顾闻言就哼哼开了:“那可不是!我女儿,谁会不喜欢!”语气自豪极了。
顾辛夷正领着丁丁散步,丁丁一下午都咬着磨牙棒,一盒子饼干被它消磨地很快。
夜风里,老顾的声音和风声一起灌进耳朵里,他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里的开心事。
顾辛夷一路听着,打完电话,在路口遇到了手语社社长。
社长见她老熟人,二话不说,递给她一张传单,是手语社新一期的活动,依旧是陪伴聋哑儿童,但标语已经改了,——“让他/她听见你的声音,让我们捧起他/她的梦想”。
社长告诉她,他们正准备在校园范围内筹集善款,为聋哑儿童换上一批适合的助听器,首批申请的人里面,就有小女孩圆圆。
顾辛夷看着宣传单很久,捧起一个人的梦想需要的力量太大了。
她想了想,疾步跑回宿舍,把秦湛给她的一千七百三,全部捐了出去。
社长得了第一笔数目如此庞大的善款,脸都笑开了花。
顾辛夷重新拨通了老顾的电话,她问老顾:“爸爸,人都要有梦想吗?”
老顾沉默片刻,道:“要有。”
顾辛夷抱着丁丁,声音哽咽:“可是我忘记我的梦想是什么了。有好多好多人问我,英语老师也问我,可是我就是答不上来,爸爸,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说不出口。他们都有梦想,秦湛也有,只有我没有了。”
多日来的眼泪在这一时间全部落了下来,她蹲在角落里,面前人潮涌动。
老顾也哽咽了,他说:“你的梦想,爸爸还替你记着,你想做一名画家,为爸爸妈妈画一幅婚纱照。”
顾辛夷泣不成声。
是啊,她曾经也是有梦想的啊,她从四岁开始学画,一直到十五岁,颜料胶水亚麻布以及笔刷占据了她全部的时光。
四岁的时候,她说她要做一名画家,岑芮女士高兴地眼泪都掉了下来。
七岁的时候,她得到了人生第一个全国奖杯,老顾在老家摆了一天的酒席。
十岁的时候,她还说她要做一名画家,老顾给她订了最好的亚麻布,供她涂鸦。
十四岁的时候,岑芮女士的生日上,她说她要做一名的画家,在他们每年的婚礼纪念日上,都送他们一幅漂亮的婚纱照。
但这个梦想,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就提前宣告结束了。
梦想的代价太沉重了,她为此付出了惨痛的教训。
她退缩了,所以梦碎了。
老顾和岑芮从此只字不提。
但他们还是记得的。
她忘记的梦想,还有老顾和岑芮记得。
替她记得。
但她记得什么呢?她只记得梅里雪山的雪崩,记得铺天盖地的白色,记得漫长的等待,记得刻骨的寒冷,记得一个曾经没有了一半声音的世界。
她还记得治疗时候旁人的怜悯或者幸灾乐祸,记得惋惜或者轻笑。
那些沉甸甸的记忆,压垮了她捡回梦想的桥梁。
可这时候,她听见老顾的哭声和岑芮的笑声,突然就释怀了。
她忽然想起家里被上锁的画室,被封存的油画,想起岑芮女士偶尔的掉眼泪,想起老顾总是故作轻松的姿态。
托起一份梦想需要力量太庞大了。
这些年里,老顾和岑芮不知道付出了多少。
她的梦想是带着一家人的期许的,是值得她坚持下去的。
她哭着告诉老顾:“那我以后还画画好吗?可是我很久没画画了,把你画的不好看了,怎么办?”
老顾说:“没有关系,你把你妈妈画的好看一点就可以了。”
夜色里吹来风,把天上的云朵卷走,露出灿灿星河。
丁丁嗷嗷两声叫唤,把剩下的磨牙棒都扒拉出来,摆在顾辛夷面前。
磨牙棒上都是灰尘,顾辛夷看着丁丁黑黑的大眼睛,又是哭又是笑。
*
丁丁这么懂得体贴人,顾辛夷很乐呵,又带着它重新买了十盒磨牙棒,丁丁满足地叼着袋子,往秦湛家走。
她也跟着往秦湛家走。
她想见到秦湛,想告诉他,她也有梦想了。
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无关紧要,但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大的事情。
她要把这件事情分享给她最喜欢的人听。
她去到秦湛家的时候,秦湛还没有回来。
他很忙,但顾辛夷愿意等他。
秦湛回来后,她兴奋地抱着他的脖子,给他讲这件事。
大抵是太兴奋了,顾辛夷有些语无伦次,但秦湛还是耐心地听着,抱着她做到沙发上。丁丁也叼着一根磨牙棒,凑过来坐着。
“叫兽,你以后要做一个物理学家,而我要当一个画家,我们很相配,你开心吗?开心吗?”顾辛夷在他腿上动来动去。
这一个“相配”取悦了秦湛,秦湛在她唇上啄了一口道:“很开心。”他顿了顿,又道,“那你要给我们画婚纱照吗?要把我们都画的好看一点。”
顾辛夷红着脸重重地点头。
秦湛看着她酡红的脸颊,觉得多日来的疲惫都消失了。
他抱起顾辛夷去往书房。
房间里依旧是简约的黑白装潢,黑墙上挂着她最后画下的三幅画《手》《眼睛》《耳朵》。
秦湛一直都带在身边,随着他漂洋过海,随着他度过每一个日夜。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顾辛夷道,“你要送我礼物吗?”
“对,庆祝礼物。”秦湛刮了刮她的鼻尖,把电脑打开。
上头是三所法国名校的面试通知书。
巴黎美术学院、国立装饰艺术学院和里昂国立美术学院。
这是法国国内三大名校,培养出过许多油画界的名家,而岑芮女士就毕业于里昂国立美术学院。
顾辛夷忽然明白秦湛为什么这段时间一直很忙,他一直忙着做这件事。
书房里她当年的画作反射着星光,秦湛抱着她,对她说:
“顾辛夷,你的梦想,我会替你记得。”
她的梦想,就算被她自己遗忘,还有许许多多爱她的人替她记得。
【表白日记】:
把酒店带回来的套套用完了。
感觉——
没有不带套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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