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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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一脸阴沉地扫了一眼满脸笑容的周大姨,说不出什么了,就愤愤地转身走了。
容氏愣在原地,看了看罗喜儿等人,又看了看王氏的背影,犹豫了一下下,就追了过去,“娘……你咋就走了呀?哎,等等我呀,娘……”
回到堂屋里坐下,王氏依旧脸色黑得吓人。
“娘,那这事儿咋说了呀,我还去不去四婶那上工呀?”跟在后面的容氏一边跨进门,一边冲她婆婆问道。
“……去,还去个头呀,瞧你那双手弄出来的东西谁敢吃……”王氏气不打一处来,刚说完又觉得不对劲,自己一家人不就是天天吃着容氏做的饭菜。
王氏一想到刚才看到的那双手,就一股恶心感涌了上来。
容氏看婆婆还在气恼之中,就不吭声了。
沉默了半晌,王氏也想清楚了,罗喜儿刚才先同意了要请人,结果又说要问几个问题,其实根本就无心要请容氏的,看那丫头所问的问题还就是专挑容氏的毛病来问的,啥能不能按时上工,啥要看手掌的……她就是要让咱们丢脸,要让咱们自个儿觉得自个儿不适合、不配去作坊里做工……
哼,竟就着了一个小丫头的道儿,王氏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谁让自家的儿媳妇也不争气呀,一身的懒肉,又整个人邋里邋遢的。
“娘,咱晚上吃啥呀?”容氏等了半天,又冒出了一句话来。
“有啥吃啥。”王氏头也不抬,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容氏见怪不怪,哦了一声,转身就要往厨房去。
“把你那脏不拉兮黑爪子洗干净了再去烧饭。”王氏在背后吼了一句。
容氏停下步子,把自己的双手翻过来又翻过去的看了看。撇撇嘴,答应了一声,才走开。
……
罗达胜傍晚从集市上回来后听说了这件事。也苦笑了一下,说道:“这下二嫂又得把咱们给恨上了。他大姨。以后这种事儿你还是别出面的好,让我和孩子他娘来说就好了,我二嫂那人,哎,饶不了人的。”
周大姨看了一眼罗达胜,点了点头,她明白妹夫话里的意思。哎。如果七娘能硬气一点,她就不会出面。不过,还有喜儿这丫头在呢。
罗喜儿也知道她爹是担心大姨得罪了蛮横的二伯娘,以后就会被二伯娘盯上了。专门来挑事儿。
“爹,你今天在镇上咋样了?”罗喜儿把话题岔开了。
“喜儿,这就是你说的好差事呀?你都晓得爹哪里能整天坐着啥也不干的呀。”罗达胜想到自个儿在店铺里守了一天,无聊到快要睡着了,就反问道。
罗喜儿一早给他安排了个活儿。让他呆在铺子里,把门窗打开,里面烧两盆木炭去潮除味,没事儿了就到处转转,还说这是个好差事来的。结果他呆了一会儿就发现。铺子里没啥活儿可做,人又不能走开,再加上他又是那种坐不住的人,老掂挂着家里的活计,所以这一天过得别提有多难受了。
“这就是好差事呀。爹,你有没有看到些啥?”罗喜儿也没有具体地回答,就又问了一个问题。
“没呀,爹整天就呆在铺子里,又不能走开,能看到啥的,”罗达胜脱口而出,看到闺女一脸的不赞成,难道答得不对,便又仔细地一想,“集市就跟平常一样呀,嗯,往来的人挺多的……在咱们铺子前面的摊子都是卖菜的多,就这么些了,没啥特别的看头呀……”
“嗯,爹,那你有听到些啥不?”罗喜儿接着问道。
罗达胜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喜儿今天怎么净问些古怪的问题的,不过他还是有问有答的,“就听到了些小摊主的叫卖声,客人的问价声嘛。”
“那爹你有没有和谁说说话儿呀?”罗喜儿又问道。
“没,爹都没遇到个能说上话的,又不好走远了去。”罗达胜挠了挠头说道。
“爹,那你一整天的都做了些啥呀?”罗喜儿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烧炭呀,擦桌子椅子、木架,关了会儿门出去西一巷的水井打了些水和卖了包子当午饭,生炉子烧了茶水,扫了下地,然后就是坐着没事干了……”罗达胜一样一样数着他这一整天做过的零碎活儿。
罗喜儿一边点头一边心里暗道,真难为爹这个老实人,干坐着熬时间,也不去找人聊聊天、吹吹牛,不过明天的情况应该会好些的。一天闲得无聊,一天忙不过来,这样才有对比。
“那爹你明天还要去铺子里哦。”罗喜儿冲她爹笑道。
“啊,我还去呀?不了吧,我看里面也闻不到啥不好的味儿了……就算是还要开着门窗通通风,那也不用爹去守着了吧?喜儿,要不你去吧,爹就留在家里干活好了。”罗达胜马上就摇头说道,他可不想又去干坐着不干活地呆一整天。
“爹,明儿有人送牌匾过来,还得要挂上去的,你不在场怎么行呢?再说了,我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守在铺子里,要是遇上有人来闹事可咋办呢?”罗喜儿吓唬道。
罗达胜一想,喜儿说的也是呀,哪里能放心让一个小丫头独自在铺子里的呢。那只好自己去了,无所事事就无所事事吧,反正再熬两天就开业了。
“爹,你就别苦着脸了,我敢说明儿铺子里头就多事儿做了,到时候爹肯定不会觉得无所事事的。”罗喜儿看她爹苦着一张脸,就笑着安慰道。
“你这丫头,还打趣你爹呢。没事儿,大不了爹再多擦几遍桌椅那些。”罗达胜拍了拍罗喜儿的头,也笑道。
……
第二天早上,罗达胜要出门前,被罗喜儿叫住了。罗喜儿把一卷大红纸交给她爹,又告诉她爹在铺子外面找个位置挂起来。
等到傍晚,罗达胜回来了,就多了很多话。还不用罗喜儿开口问,就自个儿先说起来了。
“喜儿,我把你说的啥开业公告挂在了窗台上,呵呵,你这主意好呀,这一整天,老多人打咱们铺子前走过,都要停下来瞧一瞧咧。我看大伙儿对咱们的东西挺感兴趣的,还有些人干脆就进来问我话儿了呢。”罗达胜搓着两手,想到今天在铺子里的情况,兴奋地说道。
“嘻,爹,那你今儿不觉得时间难熬了吧?和老多人说上话儿了吧?”罗喜儿也能猜到,这开业公告一挂出来,肯定能引起不少人的注意的。
这就不枉费她和哥哥、姐姐、小九四个人昨晚商谈了一番,编写了一份开业宣传公告出来。公告上面包括了几种产品的名称,开业时间,优惠信息等内容。
“不难熬了,不难熬了,爹都有点儿忙不过来了,进来问的人一多,爹就顾不上要怎么回答的好了。还好下午的时候赵牙侩过来了,他就帮爹招呼了一下。”罗达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便说起了赵牙侩一个人应对好几个人的场面,那些话儿又说得漂亮,说得那几个人都连连答应着以后会多来帮衬的。
“赵大叔做中人这一行的,见识多广,平时各行各色的人见多了,自然就会晓得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了,这一点咱们现在想学也还学不来呀。”罗喜儿叹道,不想她爹因为不会说漂亮的场面话而有些不得劲。
罗达胜听闺女这么一说,想想也是,自己就一个种田地的,见识当然有限。不过,他内心也有了些想法,就是这人呀,还是要多接触各方面的事儿,这脑子才会活泛些,这说话办事也得体灵活些。
……
第三天,从下午开始,罗喜儿一家都忙碌个不停,连罗志顺和罗志成也丢下书本,非要来帮忙了。一家人要为明天的开业准备足够的豆制品。就冲着开业第一天的优惠,也会比平时多出很多客人来买东西的。
到了散工的钟点,来做工的几个人主动地提出要留下来帮忙,没有人说要先回家去。
罗喜儿和罗小玉就做了顿丰盛的晚饭,请做工的人在家里吃晚饭。
晚饭后,大家又是忙活了三个多小时才结束。周氏一一谢过留下来帮忙的人,又叮嘱天黑路上小心,才让他们都回家去了。
张春兰跟春生媳妇在自家的院门口前分开了。进了院子,她见堂屋里还亮着火光,以为是她丈夫罗老才在等她回来,就赶紧小跑了几步,上前兴冲冲地推开了门。
“夫……”只叫了一个字,张春兰才看见堂屋里坐着的是她婆婆和大嫂王琼,那个“君”字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娘,大嫂,这么晚了还没歇下呀?”张春兰勉强地挤出个笑容,打了招呼,心里却早是七上八下的。
“哟,弟妹,你也晓得现在是很晚了呀。”王琼阴阳怪气地来句,一边说一边偷瞄婆婆的脸色。
老成娘绷着一张脸,瞪着张春兰,“都啥时候了,你还晓得要回来的呀?”
“嗯,娘,今儿作坊里事儿多,就晚了点回来。”张春兰低着头,小声地解释道。
“哼,那又不是你开的作坊,你干啥那么上心呀……”老成娘正要多骂上几句,眼角瞧见小儿子罗老才从房间通道走过来了,就赶紧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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