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手术中

白川书赶到现场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媳妇满身是血的趴在车窗上，伸手使劲扒拉里面的人，嘴里说着，
  “老头，您想的怎么这么舒服，您不看孙子您让爷爷看，您这就是古人说的不孝顺，”
  “放屁的话，你自己生的你不自己管，你还指望我，”
  “那您怎么不说您自己生的您也没管啊，您不是照样留给我大伯母了么，”
  “我那是，我那是……”
  “您说，我慢慢听，我看您说出个什么花来，”
  “那你等我睡会在给你说，”
  “不行，我就现在听，以后说我就不听了，您小别睡啊，”
  白川书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撕扯撕扯的疼痛，
  “媛媛，我来了，”
  赵奕媛正拉着白震霆手使掐，就怕人睡着，听到声音后，回头看到大步走来的男人，窝着的眼泪也实在憋不住，大颗大颗往下落，
  “白川书，我拉不出来，怎么办，”
  白川书上前脱下外套，把人抱在怀里，拿衣服压住流血的伤口，
  “我来了，媛媛放心啊，老头子我一定会拉出来的，你去旁边捂着伤口等着好不好，”
  “我……”
  “乖，媛媛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好，”
  赵奕媛包着头，走到一边瘫坐在地上，此刻才感觉到头疼欲裂，浑身疼痛无力，
  白川书心情复杂看着车里的人，沙哑着声音说到，
  “您可别睡着了，您睡着了谁出力，”
  “臭小子，你就冷眼旁观着，不打算动手，”
  “那您倒是指挥我，”
  “臭小子，”
  “您说，”
  “……”
  嘈杂的声音，也遮盖不了此时的安静，久久听不到声响，
  “您倒是说啊，”
  白川书疯了一样的拉扯车门，试图打开这阻挡自己的障碍物，
  赶到的救援人拉开白川书，
  “先生，冷静一下，交给我们好不好，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全力，”
  “好，”
  白震霆救出来出来以后，直接送到李医生带过来的救援房车，
  白川书这才走向赵奕媛，伸手抚摸被包住的头，
  “疼不疼，现在什么感觉，”
  赵奕媛伸手索抱，
  “疼，白川书我害怕，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完憋了半天的情绪彻底爆发出来了，嚎嚎大哭，
  白川书紧紧搂住人，自己也差点失去爱的人啊，
  “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一辆辆救护车开向医院，而新闻上也开始报道此次交通事故，一辆正常行驶的小轿车，突发车袋爆破，车速极快惯性被甩翻在路中，紧随其后的大型板挂车，紧急避让过程中，导致整个车头与车身扭曲，最终横贯在路中，
  然后紧随的其他车辆，避让过程中或撞在绿化带或侧翻倒地，
  赵毅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送往医院了，随即赶紧前往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白震霆和赵奕媛都在手术室还没有出来，
  赵毅上前拍了拍兄弟，
  “怎么样，”
  “媛媛伤到了头，其他还要检查看，我爸他昏迷中，”
  “放心吧，没事的，白叔叔吉人天相，”
  白川书沉默不知道想什么，也是至亲至爱的两个人，现在躺在手术室，生死不知，
  一向理智的人，此刻也恨不得骂声老天，带走了我的妈妈不算，还要来带我的爸爸么，
  赵奕媛被推出来的时候，原本医生建议，闭目休息有利于恢复伤口，
  赵奕媛实在不放心白川书，死撑着不肯休息，
  白川书看到人，赶紧跑过来拉住赵奕媛的手，
  “医生我老婆怎么样，”
  “病人头部受到撞击，有轻微的脑震荡，其他是轻微的擦伤，没有什么大碍，”
  “媛媛，”白川书叫着名字，其他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没事啊，我很好，叔叔也会没事的，你别担心好不好，”
  “好，”
  “那你在这等着叔叔，我去睡一会好不好，”
  “好，”白川书虽然不舍，但是也不放心父亲，只能拜托赵毅，
  “哥，你好好照看着媛媛，”
  “我知道，放心吧。”
  哗啦一下，等在手术室门口的人，就剩白川书一人，
  白川书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那年妈妈被送往医院，自己被留在家中等着的时候，
  那个时候年幼的自己，怎么喊也喊不来一个人，害怕和恐惧充斥在周围，那时候就想，也许人长大了，这种情绪就不会有了，
  但是在此刻，害怕和恐惧依旧充斥在自己的周围，比那个时候的自己这种感觉更加深刻，
  白川书不知道此刻自己该干什么，除了默默等候，好像没有任何办法，满身得无力啊，
  赵毅看妹妹睡着了，对赶来的赵奕欢说，
  “你看着点媛媛，我去看看白川书，一个人在哪，”
  “哥你去吧，媛媛有我，”
  “你嫂子马上到。”
  “好，”
  赵毅陪着白川书，从天亮默默等到天黑，内心祈祷，上苍不要这么残忍，

  白川书的心慢慢的要变得冰冷的时候，手术室的门被打开，赵堂书先一步出来，
  “阿川，别担心，手术很成功，”
  赵毅赶忙扶着晃荡要倒地的白川书，
  “我没事，可能干站的时间太久了，腿有点僵硬，”
  白震霆推出来直接进入ICU，医生说
  “手术非常成功，今晚观察一夜，没有问题，明天就可以送入普通病房，放心吧，家属，”
  “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等白震霆被安顿好后，白川书赶紧去看赵奕媛，
  罗沐恩看白川书看到媛媛突然脸色大变，赶紧说道，
  “医生刚刚过来看了，说休息有利于恢复伤口，媛媛这是正常，你别担心，”
  “好，好，”
  几人看着白川书拉着赵奕媛的手，像老僧入定一样，静静的看着也不说话，既然打眼色，出去等吧，别打扰他俩。
  出了门赵毅对赵奕欢说道，
  “把你嫂子送回家，你赶紧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恩恩你先回去，昕昕快睡觉了，你回去注意点，别让老爷子老太太发现了，”
  “好，那有事你一定要打电话，”
  “放心吧，我知道，”
  赵奕欢说，“送完嫂子我回来，”
  “别回来了，慕容雪一个在家你放心，这里有我，放心吧，赶紧回去了吧，昕昕估计闹了，”
  赵毅把两人打发走，等着取上餐，这才推门进去，
  “阿川你过来吃点饭吧，晚上还有你熬的，”
  “好，谢谢哥，”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两人吃完饭，寂静的空间里，白川叔属突然说道，
  “我以为我会很恨他，但是看到他生死不明的躺在那里，我特别害怕他从此醒不过来，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他当年的心情，”
  赵毅拍拍兄弟的肩膀，
  “你能想明白就好，往后日子长着呢，”
  “嗯，我以后不再会这样待他了，”
  “等叔叔醒来，好好聊聊，”
  “嗯，”
  赵奕媛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白川书满眼通红的坐在自己身边，
  “白川书，我脑袋疼，”
  白川书心疼的捧着脑袋吹气，
  “吹吹就不疼了，”
  赵奕媛咧着嘴，
  “小时候你就是这样说吹吹就不疼了，骗人，还是疼，”
  “那让医生开点药，”
  “你抱抱我就不疼了，”
  “好，”
  赵奕媛摸着脖间的头发，感觉到男人的泪水已经打湿了自己的衣服，
  “叔叔怎么样，”
  白川书暗哑的声音传来，
  “福大命大没事，明天就见到了，”
  “那就好，”
  两人静静的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害怕恐惧的心在这一刻慢慢平静下来，真好，还能陪着彼此一起慢慢变老，
  白川书平静好心情，这才起身，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
  “不想吃，有点恶心想吐，”
  “脑震荡，正常，明天就好了，”
  赵奕媛摸着男人憔悴的脸，
  “白川书，你变丑了，你看看你憔悴的，”
  “那你以后不能这么吓我好不好，”
  “行，我答应你，”
  “盖章，”
  这一夜，两人紧紧依偎在狭窄的病床上，感受着彼此呼出的呼吸，一夜到天明，
  白川书照顾赵奕媛收拾好，等到赵毅罗沐恩他们到来，这才百般牵挂去看父亲，
  到ICU门口的时候，里面的医护人员正在做检查，等了一会，人才被推出，
  医生安顿，
  “昨夜人已经清醒过来，今早又睡着了，这种现象很正常，多睡觉有利于伤口恢复，不要太担心，”
  “好，知道了，”
  白震霆被推进赵奕媛隔壁的病房，护士安顿好一切离开，白川书默默坐在凳子上，看着病床上的父亲，
  记忆里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还从未见过这样毫无生气的样子，
  眼角的皱纹也深了，头发里也有了白发，老了，
  白震霆在灼热的视线中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憔悴不堪的儿子，
  “啧啧，你这臭小子也不知道打扮打扮的，小心媛媛以后嫌弃你，”
  “您还是操心操心您吧，皱纹，白头发也该打理打理，”
  “我一把年纪了，整那么好看干么，你们年轻人就该好好拾掇拾掇，”
  “咳咳，您……您感觉现在怎么样，”
  “唉，老了，哪哪都不舒服了，”
  “您说话这样子看着不像，”
  “你这臭小子从小就爱和人抬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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