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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该发生的一夜


“平王?奴婢叩见平王……”凤雪见是主子,自然欣喜万分,本欲起身通禀王妃,却在看到萧玉轩身后的段梓桐时止住了脚步。

        “奴婢叩见七公主。”几天下来,凤雪深知段梓桐的脾气,一个不如意非打即骂,这府上的家丁没有一个敢去招惹这位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公主,就算她要将整个萧王府拆了重盖,他们也只有听命的份儿。

        “免了……退下吧!”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萧玉轩竟然明目张胆的到萧王府来找那个贱人,分明是在这些下人面前对自己的侮辱,不过没关系,她可以忍,终有一天,她会把让自己受到这种屈辱的根源连根拔起。

        萧玉轩一步步走向段沐嫣的房间,每走一步,心,都似在滴血,他太清楚沐嫣的个性了,如果知道自己与段梓桐的那一夜,他就算再如何解释,再如何求得她的原谅,都不会有任何结果,或许,他只想看一眼段沐嫣,仅此而已。

        “平王?您怎么会在这儿?”子敏兴奋之余突然看到了段梓桐,原本激动的心情顿时压抑。

        “子敏,你家王妃呢?”萧玉轩忐忑看向子敏,声音那么虚弱,没有一丝底气,他太想见到沐嫣了,可若真的见到,他要如何开口中,如何解释这所有的一切。

        “王爷稍等。”子敏恭敬开口,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冷淡。片刻之后,子敏走出房门。

        “请进……”子敏转身站到一侧,面色依旧恭敬,就在萧玉轩欲走进去的时候,段梓桐亦要迈步,萧玉轩感觉到身后的气息,陡然止步。

        “七公主,请在这里等微臣片刻,可以吗?”虽然是请求的语句,却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寒意,萧玉轩眸光冰冷,就这样静静的等着段梓桐的回应。

        此时此刻,段梓桐心里纵然有一万个不愿意,可却依旧点头,她很清楚,现在若是拒绝,那刚刚的大度就全都白费了。

        “本宫可以等,但是玉轩,你答应本宫什么最好记清楚,本宫不怕你偷偷离开,这不还有萧王府呢么……”段梓桐似有深意开口,继而退后几步,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可以妥协,却也只能到这个程度。

        待萧玉轩踏入房门之后,子敏缓手将门紧闭,继而站在门口的位置,直视段梓桐。

        房间内,烛火摇曳,香熏袅袅,那抹清丽且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萧玉轩,一身月牙白的袍子就那么静静的披在她的身上,如瀑的长发直泄下来,直到段沐嫣的纤纤细腰。此时的段沐嫣如此的安静,安静的让人心动,仿佛这是一幅绝美的图画。

        “沐嫣……”不知何时,萧玉轩的声音已经越发的哽咽,只是背影,已经让他如锥心刺骨般的难受,他忽然好恨自己,为什么会放任事情到了今日不可挽回的地步。

        “沐嫣恭喜平王即将大婚……”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听出不一丝情愫,段沐嫣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如果萧玉轩可以看到段沐嫣的表情,一定心疼的无以复加,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光,此刻就只剩下一片死寂,空洞呆滞,虽然看着前方,却似穿透一切,望向那片虚无。

        “对不起……沐嫣,终究是我负了你……对不起……”萧玉轩不也再靠近他心中的女神,颤抖的身体踉跄着站在距离段沐嫣十米之外的地方,诚心的忏悔和请罪。

        “沐嫣又何尝不是下嫁给齐王,这个世上本就没有谁负谁,或许这就是命,沐嫣的命,注定一世无依……”泪,毫无预兆的滑落,段沐嫣的心仿佛被人紧紧拧着,她多想转身扑向萧玉轩,纵情痛哭再与他一起浪迹天涯,这是她最后的希望,或许只要萧玉轩一句请求,她便会不在乎所有的一切,绝然跟他离开,可是她等到的,只是一句对不起。原来一切都是真的,真的是他同意娶段梓桐,是他心甘情愿的。心,是怎么样的痛,段沐嫣望着眼前的一片虚无,她终于彻底孤独,彻底绝望了,她的生命从此将走向另一个极端,再没有任保牵绊,再没有任何挂念。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走到今天这样的下场?为什么……沐嫣……我爱你,那么爱……现在的结果从来不是我期待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能原谅我吗?”萧玉轩痛苦的蹲了下去,那抹俊逸无双,风华绝代的男人此时已经颓废的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只段沐嫣可以原谅他与段梓桐那本不该发生的一夜,那他情愿背负所有的骂名也要带着段沐嫣离开,他实在不想背叛自己的心。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在乎谁原谅谁吗?”泪,啪嗒一声摔在桌上碎成无数晶莹,段沐嫣拼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那样的平静,那样的淡定,可此时,那张脸早已泪痕斑驳。

        事实上,段梓桐根本没有对段沐嫣说出那晚的事情。如果段沐嫣可以回眸看一眼萧玉轩,让他感受到自己此时的渴望,如果萧玉轩可以冲上去,将段沐嫣紧紧的揽在怀里,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可就因为虚无缥缈的误会,他们就这样错过了此生唯一的幸福,他们的失之交臂,终究成就了段沐嫣的霸业……

        “沐嫣……不管你是否相信,在我萧玉轩这一生中,只爱你一人……”萧玉轩慢慢起身,空洞的目光满是泪痕,眼神中的绝望昭示着他此刻的心痛欲绝。

        无语,整个房间异常宁静,段沐嫣紧咬着樱唇,唇上已然渗出血迹,她拼命的抑制,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她的一生,何尝不是只爱一人,可是爱这个字太昂贵,昂贵到她就算倾尽所有,都买不起。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此刻的宁静,尽管子敏阻止,可段梓桐还是执意敲打段沐嫣的房门。

        “玉轩,时候不早了,你也让三皇姐早些休息,明天再见!”轻柔的声音散发着掩饰不住的嫉妒和不满。一侧,子敏恨恨的看着眼前的七公主,一逼刁钻的模样当真让她作呕。

        房间内,萧玉轩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等待着最后的契机,可当段梓桐说要闯进来的时候,萧玉轩终究转身离去。听着萧玉轩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段沐嫣终于抑制不住的低泣哀嚎,直到泪如雨下,在子敏进房的时候,段沐嫣颓然的倚在桌脚,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滚而落,没人可以感受到她此刻的撕心裂肺,伤心欲绝。

        “王妃,您别这样……求您了,就算再哭也不能改变这一切,既然是平王不懂得珍惜,您又何必用他的错才惩罚自己,主人,您一定要振作,没了平王,您还有我,还有瑶儿,还有整个梨花阁的人护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子敏将段沐嫣紧紧的揽在怀里,眼泪就这么跟着流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段沐嫣虚脱在子敏的怀里,慢慢睡了过去,只是眼角的泪依旧湿润。

        夜,越发的幽暗,乌云遮挡了明月,天上看不到一颗星星,大地一片漆黑,萧王府对面的屋顶上,赫然立着一人,紫色的华裳在风中猎猎作响,长发如墨般张扬在夜空之中,那双黑如子夜的眸子迸发着神秘幽暗的光芒,许久,那抹身影倏的掠过,直奔怡春院而去。

        “属下叩见主人……”冷冰心恭敬开口,每一次看到段星逸,她的心底总会涌起一股莫外的情愫,因为之前的表白,她已经在奋力克制自己的感情,可是情根深种,她怕是再也无法自拔了。

        “起来吧,有重要的事?”段星逸慢慢扯下面上的黑纱,狐疑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皇城中已经有了沈寒忻的爪牙,如果让他们注意到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回主人,冰儿有重大发现,有理由相信那个到怡春院挂牌的霓裳必然是三王爷的人,而且此人作风极不检点,似有男女通吃的本事,依冰儿猜测,三王爷手下有这种嗜好的仅鬼罗刹一人,因为这前冰儿曾听说,鬼罗刹习练双修,才会有此现象。”冷冰心据实开口。

        “鬼罗刹?据我所知鬼罗刹并不是沈寒忻的手下,只是他们有某种契约在手,这个姑且不提,既然鬼罗刹是冲着我们的,我们自然要先下手为强,冰儿,依你的了解,鬼罗刹武功如何?”段星逸肃然开口,剑眉紧皱。

        “回主人,就算冰儿和夜离联手,也未必有必胜的把握。”冷冰心只是听过双修,却从未与双修之人交过手,霓裳可以在怡春院变化自如,想来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的功力自然不能小觑。

        “既然如此,你们切不可打草惊蛇,很明显,他该是没有发现你的身份,现在贸然离开怡春院反倒会引起他的注意,暂时先别惹他,待我找到更好的方法再行动不迟,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小心,若是不慎被他发现,便即刻与夜离火速离开,若有机会,便从后院的地道到我寝宫。”段星逸肃然开口,眸色越发的黑了几分,没想到沈寒忻为了将自己置于死地,居然连鬼罗刹都请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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