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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用命在弥补


无奈,郑庭泽只道瑶儿定然是恨透了自己,于是默然离开。床榻上,段沐嫣慢慢睁开双眼,尽管被郑庭泽扎过几针,可脑子仍然隐隐作痛。

        “沐嫣,你醒了?”萧玉轩见段沐嫣有了反应,登时迎到榻前,关切问道。无语,段沐嫣看了眼瑶儿和小小,旋即看向萧玉轩。

        “玉轩,你先下去,我有事要问瑶儿……”澄澈的眸子静如止水,段沐嫣轻声喃唸着,声音轻却坚定无比,萧玉轩本想拒绝,可在看到段沐嫣眼中不容拒绝的目光时,还是无声退了出去。

        整个房间就只剩下段沐嫣,瑶儿,还有小小。

        “公主,您有什么事想问瑶儿?”自段沐嫣回来第一次见到瑶儿,便记起瑶儿的身份,和子敏一样,瑶儿也是自己在萧王府时的丫鬟,只是对于萧谨枫,她只记得那些不堪的过往,至于萧谨枫对她的好,她却丝毫没有印象。

        “瑶儿,本宫很想知道,在萧王府的那段时间里,齐王与本宫的关系到底如何?你要原原本本的告诉本宫,好的坏的,一字不差!”段沐嫣眸色肃穆,正色开口。

        “公主,这位……”瑶儿眸子下意识看向小小,有些事,似乎不足以为外人道。

        “不碍事,尽管据实禀报便是!”段沐嫣坚定开口,瑶儿见此,亦不再隐瞒,将自己入府之后所有的事全数告诉段沐嫣。

        “……公主的设计虽然是想让齐王亲耳听到苏锦绣承认自己的恶行,可万没料到苏锦绣早已有所准备欲将公主置于死地,阴差阳错,就在苏锦绣抛出火种的那一刻,齐王毫不犹豫的将公主推出房间,只是下一秒,整个房间已经燃起熊熊烈火,齐王也曾此丧命……”瑶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此刻,段沐嫣只觉眼眶发热,眼中急速汇聚的水雾越积越多,其间蕴含着太多的悲凉和酸楚,直到瑶儿语闭一刻,段沐嫣狠吁出一口长绵的气息,将即将决堤的潮水全数逼了回去。

        一侧,小小早已哭的稀里哗啦,诚然,在瑶儿讲述之初,她亦不相信萧谨枫会如此对待段沐嫣,可后来,萧谨枫的确是用命在弥补,这种弥补一直持续到现在!

        “不错,本宫想起来了,在倒戈金銮殿之前,本宫已然发现不悔就是萧谨枫,当时本宫执意要恢复谨枫的身份,他亦答应本宫会承认,可是紧接着,他便似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直至南越再遇……是他……为什么本宫没有想起他?为什么……”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段沐嫣终是忍不住心底的愧疚,眼泪悄然无声而落。

        “现在想起来了又有什么用?枫哥哥一定是不想妨碍你和平王,才会无故消失的!真是没良心,他答应过我,只要我能查清他的身世,他便会接受我的!现在倒好,连句话都没留下就这么消失了!让我到哪里找他!其实他一纸休书不就得了……何必要躲躲藏藏的呢!”小小闷闷不乐开口,神情中多了一丝落寞。

        “瑶儿,替我准备,明日搬回萧王府,不管他愿不愿意,沐嫣欠他的,一定会还清。”段沐嫣轻拭着眼角的晶莹,唇色绽出苦涩的味道,报仇之后便要报恩,她的人生仿佛只剩下黑白。只有想到那个在她脑海里影影绰绰的人影时,她的心才会激起丝丝涟漪。

        “公主,这怎么使得,您现在病还没有痊愈,而且皇上和太上皇也未必允许你……”瑶儿想要阻止,却被段沐嫣拦了下来。

        “别叫我公主,叫我齐王妃!”段沐嫣的声音淡而空洞,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瑶儿只道段沐嫣心意已决,亦不再劝说,随即领命行事。

        “你……你真的要做回齐王妃?”原本一脸怒气的小小忽然慌了神儿般看向段沐嫣,眼中蕴含着太多的执意和不可置信。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你不是想让我给萧谨枫一个交待吗?”段沐嫣轻声开口,语调坚定。对上那双光芒莫测的眸子,小小只觉一时语塞,竟不如该如何回应,只是段沐嫣若做回齐王妃,那她算什么?彼时那股泼辣豪放劲儿登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此刻,小小倒像是委屈的小猫般诺诺堆在床边,眼底隐隐透着一层水雾。

        彼时,当段沐嫣当真要搬回萧王府时,受到诸多阻拦,只是没有一个人能说服段沐嫣的决定,包括萧玉轩。

        “你当真要回萧王府?”萧玉轩神色显得有些受伤,段沐嫣能看出萧玉轩目光之中的迷惘之色,略带一丝忍耐般的凄楚。

        “只有这样才能让萧谨枫现身,难道你不想见到你的王兄吗?”段沐嫣反问间,已经离开鸳淑阁,身后,孔子敏与瑶儿随后紧跟。

        “可这未必是王兄愿意看到的。”萧玉轩不以为然,依旧试图阻止段沐嫣回到萧王府,因为在他心里,段沐嫣已然不是什么齐王妃,而是他心底的至爱。

        “却是我必须做的,玉轩,有些事,我们必须去面对,不管结果是好是坏,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难道你想让萧谨枫一辈子带着面具做个无形人吗?这对他公平吗?”段沐嫣目光深邃,语气中透着绝然。

        在段沐嫣搬回萧王府的第二天,这件事便被传的沸沸扬扬。

        “听说没有,三公主竟然搬回萧王府了,而且还让萧王府的下人们称她为齐王妃,你说这事儿奇不?”路人甲瞪大眼睛,仿佛在说着怎样让人震惊的消息一般。

        “这有什么奇怪,三公主本来就是齐王妃么,这么搬回去不是顺理成章么?”路人乙不以为然。

        “话虽如此,可是若三公主在皇宫,她便是单身一人,随时可以和自己看中的男子修百年之好,如今三公主在萧王府,她就是个寡妇,这辈子只能守着齐王妃的名号过一辈子,试问,哪个女人愿意用下半辈子的时间独守空房啊!”路人丙中肯分析。

        “说不定三公主是爱齐王至深呢,这辈子就算为齐王守一辈子寡,她也心甘情愿!”路人乙反驳道。

        “你是大莫人不?整个大莫谁不知道,和三公主自小青梅竹马的人不是齐王,而是齐王的弟弟,平王!唉……可惜造化弄人啊,如今平王成了七公主的驸马,三公主又回到萧王府,被称齐王妃,看来他们今生无望了!”路人甲感叹开口。就在三人身侧,一抹青色身影驻足许久,斗笠上的黑纱随风轻扬,不经意间,那张银制面具忽隐忽现。

        萧王府。

        “外面真的传的这么厉害?”铜镜前,段沐嫣的双眼渐渐郑重,眼底精光一闪而逝。

        “回王妃,如今市井里最大的传言,便是王妃搬回萧王府一事,大抵都说王妃如今搬回萧王府,便是毁了一辈子的幸福。”瑶儿恭敬回禀道。

        “很好,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瑶儿,把小小叫进来,我有话跟她说。”瑶儿闻声,登时退出房间,待房门紧闭一刻,段沐嫣轻轻扣了铜镜,随手自袖内拔出那把纵是连她昏迷时都不曾松开的匕首,城楼一幕仿佛成了恶梦时时回荡在她脑海里,每每想想沈寒笙凄怨哀伤的眼神,段沐嫣只觉心痛不已,那是不同于后悔的情愫,一种啃噬她灵魂的东西。

        当小小进来时,段沐嫣很自然的将匕首收进袖内,转眸间,正看到小小一脸执意的表情。

        “你喜欢萧谨枫吗?”段沐嫣开门见山,彼时南越,她便看出来小小对萧谨枫的情谊。

        “我……我当然喜欢!比你喜欢!”小小只有片刻的犹豫,登时理直气壮回应,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她凭什么不能承认。

        “自然,或许我从没喜欢过他……”段沐嫣怅然道,自回到萧王府,段沐嫣的记忆也渐渐恢复了许多,彼时记得萧谨枫的坏,现在她已经可以记起曾经发生的全部,难怪初见到那张银制面具时,她眼前会出现那场大火。

        “那你为什么要执意做回齐王妃?”小小不以为然,眸子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

        “这似乎是你的要求呢!不是你说我只想着与萧玉轩重温旧情,却忘了那个曾为自己牺牲那么多的夫君吗?所以如你所愿,我现在恢复齐王妃的名份,纵然不喜欢,也会跟他在一起一辈子!”段沐嫣樱唇微抿,饶有兴致的看向小小青红难辩的娇颜。

        “可这对他不公平!”小小愤怒开口。

        “那如何才是对他公平?”段沐嫣一步步引导着小小,心底着实喜欢小小的心直口快。

        “我……我怎么知道!”似乎感觉到段沐嫣眼中的异常,小小刻意回避道。

        “如果萧谨枫休了我,你会怎么样?”段沐嫣神色骤然肃穆,眼中迸发着让人不敢漠视的精光。

        “你什么意思?”小小不解看向段沐嫣,狐疑问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你可以代我照顾他一生一世,我便接受那张休书,成全你和萧谨枫,如果你不愿意,就算萧谨枫再怎么坚持,我都不会放弃齐王妃这个名号!”清越的声音如珠落玉般,字字珠玑。小小诧异看向段沐嫣,丝毫不明白她口中之意。

        “你怎么确定枫哥哥会出现?又怎么确定他会给你一张休书?”

        “这你不必多问,我在等你回答!”段沐嫣肃然开口,眸光清冷如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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