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山海经

送走微澜之后，大家便回到文英堂。泽浣给剩下的五名学员们每人各发了本《白泽图》和《山海经》，都是天界版本，波波打开书页一看只有上古异兽的图鉴并没有文字。

        “大荒是三界万灵的起源之地，上古时神、人、兽共居之地，虽然现在那里一是荒芜之地。但作为修行者，我们还是要怀着一颗感恩来时之路的心重走大荒。今天的课程便是跟着我大荒君漫游大荒！”泽浣笑盈盈的说道，眼神瞟到波波时停顿了下。这一眼让波波想到三百年前自己在大荒干的事情，只得尬笑回应。

        这次课程他们不会用到山河社稷图，无涯先一步将山河社稷图送到悲悯渊便直接到大荒等他们。而玄瑛也和泽浣让学员们有法器的带上法器，没有法器的带了件惯用的兵器便上了云舟。波波背着无邪给她的鸾翎弓，风歇雨背着青玉阮，惊风带着他父亲当年修行用的玄冰剑，没有化神的霁悟和普通凡躯的萧朔寒各挎了把陌刀。

        “真是奇怪，那大荒就一些蛮兽，傻兮兮的一点灵力都没有，为何要我们带上武器啊！”波波坐在凳子上无聊的翻看着手中的异兽图鉴，说实话，当年在大荒她都不知道死在她手里的蛮兽到底叫些什么名字，可看了几页发现上面画的都是上古灵兽或凶兽，和现在大荒中的蛮兽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的生灵。

        “是啊，真是奇怪，我觉得这次去大荒可能也暗含了某种考核！”风歇雨抱着阮琴，调了调音。

        “会是什么样的考核了？”惊风看了眼前门的三个教习说道。

        “不知道，既来之则安之！”萧朔寒道，“反正也打听不出什么结果。”

        大家听罢想到上次卦阵图课的考核便是这样，波波问了泽浣要了个范围，可临到考核时还是改变了内容。

        等到了大荒，波波放眼一看还是三百年前的模样，黄沙荒漠，零星枯树，山峦如怪，蛮兽结群而奔，大泽里的黑鱼精怪还是露出像剑般的黑鳍在波涛翻涌间横冲直撞。

        “来到曾经的战场，看着自己打下的江山，是何感受？”泽浣坏笑的问波波道。

        波波白了他一眼道：“是曾经的戏台，我就一表演的猴子。天天给你这个大荒君表演猴戏！”说罢她挥手比了个拳头动作，说着便要追着泽浣打闹一番。

        “好了，不要再嬉闹，今天的课程很重要！全员都过来。”无涯看着两个人冷冷的道，他现在看那头银发美的像朵花，而波波实在是吵闹，跟只苍蝇似的。

        大家听罢都围在他身旁，见他拿出几个形似龙头的神器放在一座石山东西南北四角，随后他与玄英盘坐在山石南面，指掐手诀，口念咒语。那龙头张嘴射出蓝光将石山笼罩，在蓝光所及之处，嶙峋怪石累积而成的荒山变成草木繁茂、雾气缭绕的仙山。

        “这是上古大荒的风貌，我们去探寻大荒的前世。去看看大洪水之前的大荒是一个怎样的仙境。”泽浣对着五位学员说道。

        说罢他便走入蓝光之中，寻着小径走入像鲸吞一般的山洞之中。波波他们连忙跟了上去，上古时期的大荒是神人共居之地，随处可见的参天神树，碧萝藤蔓攀附蔓延，如房般高大的蘑菇林列期间。当他们刚走出山洞便感到四周充盈的灵气，这种灵气给波波的感觉就像无邪带她去的北冥渊底时沐泽在神光中的感觉一样，都是原始而纯净的自然之力。

        随着一声如鹿鸣的嘶吼声，一只白泽腾空跃起从众人头顶飞过，庞大的身躯让他们自觉渺小不堪。

        萧朔寒连忙握起腰间的刀柄，泽浣回头对他们说道：“这些都是幻想，不要害怕！”

        他们在原始的丛林间攀行，越来越多的上古灵兽出现在他们身边，他们来到钟山之央，看到人面龙身，口中衔烛，全身赤红的烛龙，绵延千里的身躯盘踞着整座钟山。

        “上古之时，天与地由不周山支撑相连，掌控昼夜，四季的神祇是这位烛阴，视为昼，暝为夜，吹为冬，呼为夏。”泽浣仰望着这如山的神祇说道。

        波波看着手中的图鉴上赫然出现了一句话：无名神人赐名炬，驱炬于幽冥。

        “无名神人？他驱赶烛阴到了冥界，成为冥界的不灭光源？”波波看着手中的图鉴说道。

        “对，之前我们幽冥境，幽冥境的光源便是烛阴之光。烛阴之光才不会让鬼魂消散！”惊风说道。

        “那无名神人是谁？神力如此，连如此庞然大物也能驱得动？！如果上古大荒大部分的光源来源于烛阴，那么鬼魂岂不是可以到处乱飘？”波波问道。

        “无名神人是等同创世神的存在，我们三界现在的格局可以说都是无名神人一手布置的。上古时，冥界未分，鬼魂居于度索山，山生桃树，桃枝繁延绵三千里，由神荼和郁垒二神看管。原本人鬼分界而居，相安无事，可不知何年出现位神通鬼王，带领鬼魂冲破二神禁锢侵扰人族，无名神人破地出幽冥境，封神通鬼王为幽冥神君，三界雏形才现。”泽浣说道。

        “哦！”五个学员嗟叹，那无名神人当真如创世神般的存在啊。

        接下来他们到了大荒东，凶犁土丘，却见云雾中，一条通体金黄的伸展双翼的龙若影若现。“这便是上古神龙：应龙，应龙在杀蚩尤与夸父后封为龙星，主神苍龙七宿。”

        波波看着风光旖旎的山丘，想到三百年前把这位星宿神的后代斩杀取魄的事情，不禁朝着那团云雾中的飞龙合手作揖拜了拜。“小辈罪该万死，万望神龙大人大量，不要怪罪！”

        “你怎么了！”风歇雨看着朝幻化的应龙参拜的波波问道。

        “当年少不更事，误杀了这位神龙的后代，现在见了真身，忏悔下！”波波对她讪笑道。

        “看不出你还挺能耐的！”一旁的萧朔寒看着那应龙真身神威何其之甚，这个高瘦的女子居然还能杀神兽，心生佩服。

        “是啊~~看不出一个杂种还有如此能耐！哼哼，哈哈~~~难怪自我三百年前觉察到应龙的气息，寻找至此便没了踪迹！”一个阴戾的女人声音回荡在空寂的山谷。

        众人四处寻找，却并未发现来人是谁。

        “你们身处幻境，看不到现实中的我。让我来看看，现在都是谁在大荒里瞎哔哔。哼，一条稚龙、一个凡人，一只老狐，一位神裔。你这个小杂种，胆敢杀应龙之后，你会死的最惨！”那个冷戾的声音又飘了过来。

        波波见她口口声声叫自己杂种，她的元神明明已经被无邪封印，而女人却能看到自己不纯的元神，看来神阶在无邪之上，她不由得一手搭在腰间的箭囊上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这也是考核内容？”波波望着泽浣问道，大家也都齐齐的看着他，而泽浣却摇头，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众人都觉察到了危险的气息，倏然，伴随着一股灼热之气，一道凌厉如剑光的神力直冲波波而来，她侧身一躲，手拎箭矢展开鸾翎弓朝神力来处放了一箭，却见那箭矢冲破幻境后咣的声像是射中了岩石之类的硬物，便没了反应。

        “反应到挺快！”那女声从另一侧方位传来。

        泽浣朝空中射出灵力想告知无涯此番变几，却不想那女人嘲笑道：“整个凶犁土丘都被我设了结界，你的灵力冲不出去。我跟了你们一路，你们神族满口谎言，杜撰历史的本事是越发见长了。今天由我来给你们上一课，真正的大荒历史是怎么样的。”

        “你是谁，如果你是神，请显出真身，我们虚心受教。”泽浣对着四周空气说道。

        “如果我不是神了？”那女人冷道。

        “如果你不是神，当知进退，当知厉害。”泽浣凝出剑气，挡在五人之前，对着四周说道。

        “哈哈哈！！”山谷再次回荡起女人的笑声，“我感谢你们幻化出了应龙之身，数十万年了，我再也没看到他的神姿。你这只老狐，白修了一万年，自以为神通天地，可也不过是一猥琐鹰犬而已。你们可知为何你等手中的《山海经》有图无字？”

        怎么会没字，着明明就是有字的！波波不服气的将自己手中的《山海经》翻给出来，那上面的话已经变成了：沉息，感知她的磁场，不要出手，我已在结节之外。这原来是无邪跟她之间的私密沟通，他一直都在关注着她。波波凝神龟息，瞬间看到幻想之外那团红色灼热的魅影。那团魅影走风歇雨面前，抬手拂过她的下巴，风歇雨只觉有些炙热袭来下意识的躲开了。

        “没有文字的是神族版本，那根是本狩猎手册。数十万年前的大荒，是灵兽们的天堂，那时没有神族也没有人族，我们的创世神如娲皇、伏羲、西瑶圣母都是兽形神身，我们在他们的庇佑下自在逍遥。直到这所谓的神族来到大荒，他们绘制了这山海经，根据自己的神形创造出了人族。并将《山海经》配上食用、药用的说明文字交给他们，驱使他们去猎捕灵兽，取精魄，食兽肉。风氏本是伏羲之后，你们在他们的屠杀之下选择归顺，你们与人族通婚，代表尊贵的蛇尾变成了双腿，你们忘了自己姓氏原有的荣光。而你万妖之皇的后人。”那团魅影看向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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