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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神明之怒(三十五)


先来到吴郡的波波、无涯及一干神司化为的修士来到凡魔战场,他们没有出手相助而是选择观望。萧朔寒在一众神人面前说跪拜神幡无用,虽然的确无用但是也不能从他这位人皇嘴里说出来。

        “我哥的意思是让他见识下魔为何物。在我们面前放肆下就算了,若习惯了在诸神面前说随口了,上界要换人我们也保不了他。”无涯说道。

        “那到哪步我们再出手啊?”泽浣问道。

        波波道:“不足一层。”

        “战场人员幸存者不足一层?!”泽浣恨了口气,唯有祭出道灵力为战场之上的风如怒护体避免他被魔气侵扰。

        风如怒依旧使用火攻战术,怕殃及城池,他们将魔兵引入旷野,但他们手中的火油威力有限,在凡躯烧毁之前魔气早已溢出。更可怕的是,被点燃的魔兵丝毫没有痛觉,仍旧追杀不停。所过之处点燃一切可燃物,烟熏火燎影响凡人视力叫人敌我难辨。

        此次平魔,江南驻军出营五万被魔气蚕食的不到千人,风如怒领着这不到千人的队伍退守惠山。

        魔化的兵勇个体战斗力提升到了顶点,战场之上还很有章法,正面佯攻左右合围战术配合得当。眼看设置的障碍被魔兵一一清除,凡魔两方再度陷入正面肉搏。

        “不要杀死他们,打断他们的手脚,让他们失去战斗力!尽量不要刺伤他们的身体。”

        风如怒能看到黑色的魔气从临死的躯体中冒出又进入一个新的躯体,但其他人仿佛看不到,他们只是认为同袍们被邪祟附体发疯发狂!然而在战场之上,要做到这点很难,对于死亡的恐惧会让人杀红眼,手不知轻重。更何况,被魔化的士兵战斗力远在凡兵之上。

        风如怒挥起刀背折断了一魔兵的脚,抬头看见不远处同袍被魔兵压身撕咬,他飞身一脚踹开魔兵,那被咬掉几口肉的士兵抄起刀对准魔兵腹部就是一刺。这致命一刀直接放出了宿居其体内的魔气。就在风如怒拉起那人开跑的时候,波波现身挡在魔气之前,手掐诀一团金色火焰从其指尖祭出包裹住那团想要遁逃的魔气,旋即黑色变为金色进而成为颗粒再度回到波波手中。

        看见一身修士装扮的阿姆,若非风如怒一身戎装不能流露怯弱影响军威,他早就抱着阿姆,把心中的恐惧化为眼泪喧嚣而出。

        “阿怒,带着你的人退到山顶,山顶有你教官的结界可以保护你们!”波波说罢,指尖再度凝出天火金光冲向魔兵。

        风如怒闻言才看见惠山下旷野中,团团黑气被金光吞噬。而山下的旷野早已是遍地尸骸,大地被鲜血浇透,掘地三尺皆为红土。风如怒强忍心中惧意,他知道是神人天降来助他们了,可纵使神人天助,那些死去的同袍也活不过来。他吹起腰间的铜号,集结队伍向山顶而去。

        四郡城中,那些被魔气吞噬的普通百姓虽然没有毁天灭地的破坏力,但却更加麻烦。

        魔气也像是会思考的生命体,在面对毫无修为的平凡人之时,侵入躯体的剂量明显减小,小到很难单凭修士们的灵气感应就判断出来。这些没有修为、战斗力为零的百姓们变得极其狡猾且毫无底线,医者药家寻机投毒,衙司公职轻罪极刑,贩夫走卒掘尸卖肉,豪门士族鱼肉乡里变本加厉

        普通人的魂魄被那团魔气覆盖,越发没了人样,只顾追求凌驾于同类之上的类兽且低级的快感。公序良俗被他们踩在脚底嘲弄,男人被权欲俘虏,女人向物欲低头,男人和女人都沉溺在情/欲中被魔气吞噬掉至母胎带出的那丁点正气。

        这是一个令人绝望的世界,没一个正常的生灵,恶犬露出獠牙向黑鸦咆哮,黑鸦旋于半空对恶犬尖利嘲笑。

        天象有异、邪祟横行。

        龙虎、青城、武当、齐云,修门正道派弟子下山助人皇驱魔。

        人间向神域展现了次空前的修门协助,平日里秉承各家道统、各自修行互不打扰的四派在此次魔气危机面前紧密合作,江南以四郡为界,被四大宗门各领一郡布下四个能覆盖整个江南的阵法。

        阵法之内,凡躯体内魔气显现,遭受魔侵的百姓被修士绑上红丝带。

        然而问题再现,就像毫无灵根慧智的凡人看不见咒轮荧光一样,构成百姓的凡夫俗子看不见被魔化之人体内的那团魔火。对于亲友的变化,仅限认为其受刺激以致性情大变而已。

        他们没有办法任凭修士带走所谓魔化之亲友,因为修士们无法告知归期。

        江南巡防营里也有不少被魔化之人,非但没有维持秩序、帮助修门驱魔,还与士族联手鼓动百姓冲击封锁线逃离江南。

        “严禁外逃,外逃者格杀勿论!”

        “严禁自解红丝带,被绑红丝带的人跟着道长上山,布道驱魔。”

        守在外围的江南驻军面对如浪人潮,声嘶力竭且力不从心。

        换防之后留守江南的是关中军,关中官话在惶恐奔逃的江南百姓耳中简直是赴往地狱的魔音。所谓布道驱魔就是把被魔化之人囚在高山新建的道观,凡人难以开悟故而以清修悟道的自主净化心中魔气,这样的方式在普通人眼里等同于归期难判等同于生死不明。

        冲击封锁,强行出城的混乱发生在午夜,四郡百姓像是商量好了似得蜂拥围堵关卡。

        那些看似羸弱无害,被人流踩踏得嗷嗷乱叫的妇孺真能让人心生怜悯。当他们被挤进人群的士兵拉起身时会冷不丁的捅其一刀。旁边的人还会迅速捂住士兵的嘴巴,架其双手,边走边捅,让外围士兵们看不出异常。

        人潮走后,街道上全是被丢弃的红丝带,以及维持秩序的江南驻军尸体。

        江南驻军虽已觉察到江南巡防营已经换上平民衣服,暗藏兵器混在流民中欲跑出城,面对众多为其掩护的无辜百姓,他们没有办法做到无差别屠杀。

        为谁而战,为生我之父母、为育我之国土、为伴我之同袍、为与我一样的万万百姓。

        帝国的战士没有办法向被谣言惊吓到失常的百姓挥动军刀。

        站在高台的萧朔寒颓然无力,一旁的四大宗门尊长则知道这群魔化程度远未及天谴诛杀的凡人有多难办。

        其中一位尊长说道:“陛下,所谓心魔难除,如果不强制他们进道门净心,便只能通过世俗教化与法令规范让他们平静度过余生。逃者如洪流,士兵如卵石,宜疏不宜堵,退实则为进。”

        萧朔寒收到江南驻军因魔气事件而死亡的人数远超过六年内战的死亡人数时,终于忍无可忍的下令,冲撞关卡者死。

        尊长们急忙劝告:“不可直接杀,杀了他们魔气也会再寻活人作祟。”

        坐在远处歇息的波波见到事已至此,方才放下手中杯盏,走到萧朔寒面前道:“还是让我们来吧,萧朔寒,你已经尽力了。而且我也不想让阿怒杀业太重!”

        四大宗门尊长正在奇怪这位普通修士打扮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敢用如此口气跟人皇讲话。却见萧朔寒对她拱手道:“终究是我自大狂妄,少尊训斥的对。”

        波波摇摇头:“你没有错,人间事本应人间来处理。只是我们还需要时间。萧朔寒,不要让恐惧取代意志,相信我们,我们是同期。无涯只是心直口快,没别的意思,不要放在心上。”

        “可是除了你,他们似乎都不太想见到我。”萧朔寒很纳闷,围城月余,神人缄默,连纪霄也返回京城不理会他的召见。

        波波想到比起江南的小股魔气,神人更关心分布在九州的魔气能量源。但是这层隐忧不能对他讲,一讲九州必乱。

        “有我就足够了,你别小瞧我!”说罢她开启缚灵袋,一道净化咒轮缓缓升起逐渐展开覆盖整个江南,如皓月当空,浩然正气如汩汩清泉喷涌不断。随着净化咒而升起的还有四郡之结界,结界挡住了人们的脚步,净化咒平复了人们内心的惊恐,让他们转身回家。

        一番神迹让四位道宗尊长也明白眼前之人绝非寻常修士。见她向萧朔寒行礼后,便直接踏着高台御风离开。

        四郡之内,无涯、泽浣代领神卫营诸司化身人间修士施法,让被魔气浸入的凡人额间都生出了一颗朱砂红痣,谓之贵人。贵人入道观修行利父母,旺门庭、兴家业。于是,每家每户都喜滋滋的将贵人们送入四郡新建的道观里,开始净心清修。

        波波领着十二门修士将最后一批魔化之人送入道观之后,来到江南驻军营地,找到风如怒。

        两人行走在惠山山道上,山下旷野上的尸骸已经被清理干净,为了消杀旷野之上洒上了石灰,然而还是掩盖不了血腥味儿。一群群在早春就冒出来的苍蝇盘旋在旷野,找寻石灰间的缝隙,在肉块,骨渣里舔食、产卵,它们和它们的卵会消化掉旷野里的血腥,它们就是这场战斗唯一的获利方,嗡嗡嗡的唱着赞歌。

        修士进入军营传授道门清心咒为在平魔之战中幸存的士兵做心里疏导。死去同袍的床铺已经重新安排上了新兵,帝国兵役抵赋税与徭役,总是不差兵源,生活视乎没有变化,但是幸存者知道,那场同袍相杀的战争太恐怖,不是清心咒能抚平的恐惧。他们杀了一营同袍,他们杀了自己的手足,六年内战都没有死这么多人,一天不到而已五万人出营不到千人回归。光洒石灰就花了七天,捡到的尸块已经难分彼此,修士们还命令他们全部焚烧掉。送回关中老家的唯有他们生前入营登记时,分发的铭牌。

        波波道:“阿怒,你立刻启程返回湖州,你的调令应该送到江南驻军统帅手里了。”

        风如怒不解:“我在江南好好地,为什么要回去?不是说等京城宅子修好妹妹们也要北上吗?”

        波波想到风薇薇的预产期也就是这个月,哪里经得起舟车劳顿。

        “阿怒,你能看到那些魔兵身体里的魔气吗?”

        风如怒:“我能看到,可营里其他兄弟看不到。”

        波波道:“他们没有修行的根基,的确看不到。这些黑气源在九州大大小小有十一处,几乎涵盖了帝国所有行政区域,唯独湖州没有。湖州作为新建州郡与西邻蜀州一样,都是帝国的后勤保障地。你在湖州也是同样为帝国效力,也会有番作为。”

        风如怒听到她话意似乎没那么简单:“阿姆为什么要重点说黑气源头?难道其他地方也会像江南一样出现魔化人?你们让我回湖州是想守住湖州驻军,以防中原出现魔兵而帝国无兵可战?”

        波波闻言望向与自己齐肩的少年,赞许的点点头:“帝国不方便再做更高军阶的换防调动,而魔气之源在帝国也是秘密,我们也不能直接找湖州驻军林帅说这件事。”

        两人又继续行走在寂静无人的山路,越往高,风越冷。

        风如怒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波波身上,又道:“可是阿姆我不明白,江南出现的这股魔气看似诡异,实则除了侵袭到了驻军将士比较麻烦而外,对于百姓的影响很小。我听说进山修行的贵人,都有人可以回家的了。”

        波波道:“那是因为这次从海底泄露出的魔气剂量很小,只是影响精神与意识。如果九州魔气源泄露不管人也好,动物也罢都会首当其冲,魔气量多的话就会改造躯体,我们面对的魔兵也将会是整个人间的噩梦。”

        风如怒:“那修士,或者上神们不会来帮我们平魔吗?阿姆如此厉害,阿姆的相公也一定不是凡人,还有教官,这几天虽然没见到他,但他留在惠山的结界我是能看见的。阿姆,我也能像你们这样修行吗?”

        波波怜惜的望着少年清澈的双眸,风氏一族已经断了修仙之路,即便风如怒资质再高也只能在下界轮回:“阿怒,人生就是修行。修的是浩然正气,气正则魔不入侵。而且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神人的帮助上。九州是人族的九州,神兵天降是最后一步,万不得已的一步。因为九州是人族的家,不是神明的家,在神明们的眼里,人族就是平魔战场上的障碍,我们都会被无差别清扫出战场。你懂我的意思吗?”

        风如怒闻言愣怔思忖片刻,方才点点头:“这就是所谓的以天下为刍狗,道法无情。”风如怒陪着波波走向山顶,一年前被烧光的山顶重新长出树苗,嫩绿可爱。风如怒看见波波眼角的细纹似乎深了些,又道:“阿姆,这一年似乎比之前在湖州操心。”

        波波笑地释怀:“阿姆老了许多对吧,阿姆会老也会死。”

        风如怒:“可阿姆不能像姐姐或教官那样,得享永年吗?”

        波波笑的更爽朗:“阿怒,没有什么生灵能得享永年,包括山川湖海。好了,我们阿怒平时就在军营呆着吗?没去吴郡逛逛?”

        风如怒跟着前兵部尚书学习,的确极少出营:“之前阿炳大哥还在江南的时候,跟着他办了点事去过吴郡。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帮卢青摆脱那位老缠着他的仙人。”

        波波闻言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从他的表述方式来看似乎已经没那么恨卢青了。“听说你的上司曾经想要撮合你和他侄女,你怎么就没看上那小姑娘,我看过觉得挺好。”

        风如怒闻言双颊微红,愣怔片刻方才慌乱的寻了个借口:“功业未成,怎敢误人青春。我如今不过是小小校尉,若那姑娘嫁我,未来十几年都得跟着我随军辗转于边疆、沙地、山区等苦寒之地。江南女子如玉似珠,实不忍心她因我受颠沛之苦。”

        波波摇摇头,还是没看上人家。

        风如怒站在山顶,站在泽浣的结界内,望向依旧繁华的吴郡。

        风如怒:“阿姆,这段时间没怎么见到泽教官?”

        波波想起泽浣逼着无涯在吴郡扮成凡间修士清剿邪祟,无涯昨天还找她抱怨说泽浣走着走着就跑去逛花楼听曲儿,真不知道他还是假公济私的高手。遂笑了笑道:“你泽教官这两年大忙。”

        “为什么?”风如怒不解。

        “他明年要准备成婚,你说忙不忙。”波波心想等神域国庆日一过,就该办他和无涯的婚事了。

        风如怒呼吸一滞,问道:“没听说泽教官有配良人,他和谁成亲?”

        波波拍拍他肩膀说道:“他的良人是我小叔子,等你大姐和萧皇大婚时,我们一起聚聚。到时候再介绍你们认识。”

        风如怒就像被抽魂似得,木讷的点了点头。

        风如怒听其姐姐暗示过,阿姆的相公是上界地位极高的神明,泽教官那样的人物当然也应该配如此良人。风如怒忽觉心空落落,但那种失落转瞬即逝,因为他心有一人,其实并不寂寞。

        我心有一人,相隔在远山,平生不相见,见之结愁怨。

        我心有一人,思之则相见,见之心悠然,相思苦亦甜。

        两人站在山顶看了会儿风景便又下山。

        惠山顶上碧树枝头栖息了两只翠鸟,一只忙着给另一只净毛。待两人走远了,蓝鹊嫌弃的啄了口老黏着自己的傻鸟,翅膀一扇往南域飞去。

        蓝鹊嘀咕道:“我有心上人,不会让他只呆在心里,老子要压他在身下!青儿,我来啦!”

        微涵跟着阿炳来到紧邻江南的一处魔气源头,淮安最热闹的城镇的一口井。

        往来人流熙攘,说着微涵从未听过的淮语。

        他从江南到淮安,御风几息便可到的距离为什么给他一种出国的感觉。

        两人坐在水井旁的茶馆喝茶吃点心,听着淮安小调,微澜直接懵圈了。

        “你确定他们说的是帝国话?”微涵不解的说道。

        “他们说的是淮语。”阿炳说道。

        “哦,淮语不是帝国话。”微涵若有所思,“他们书写的文字应该和帝国字不一样吧!”

        阿炳盯着他像在看傻瓜:“九州早几万年前就车同规、书同文。你在想什么?什么叫帝国语,他们只是因地域所限发音不一样而已,现在关中话是官话。淮语属于苏语,还有吴语、粤语、蜀语等等,只是发音有异。你细细听,能听懂的。”

        阿炳觉得很奇怪,按照魔兵的行军速度,该到了。怎么没见那些被魔化的雪族人的踪迹,其实不怪雪族人找不到方向,因为他们看不懂坐标,只靠地名问路寻找的话着实有些艰难。

        比如这处位于淮安的水井,名字叫妃子饮,相传有位姑娘因貌美才德被皇帝选入后宫,入宫之后让皇帝办了许多有利于家乡的好事。家乡人民为了纪念她,把她家经常取水的井圈起来纪念还命名为妃子饮。

        但是这支雪族人扮成异族商队进入腹地,不敢拿帝国管制品军用地图。只能靠问,因为大家口音不同,妃子饮被小老百姓听成,妃子吟,妃子吟是个曲牌啊,然后把他们引到淮安最大的娱乐会所听了一宿的头牌吟唱。

        等到第二天结账时,才把首领吓得想用锁灵箭直接轰平这个销金窟。好在副手极力劝阻,又将他从雪域带出来的上好貂裘抵给老板娘,才得以脱身。

        首领知道那身貂裘是他娘给他的遗物,他领着手下走在街头对副手说道:“我一定会把那身貂帮你抢回来。”

        被南方湿热折磨得快散架的副手,拉拉冰缂战衣的领口对他说道:“算了,办正事要紧。还是先找到妃子饮再说罢,我刚才写了纸条拿给老板娘看,她给我们画了幅简单草图。”说着他摸出一张笺纸,一面写着妃子饮,一面是老板娘给他们画的草图。

        几人顺着人流来到水井处,站在铁栏杆外端详那方被圈起来供当地百姓瞻仰的水井。这时一位卖花大娘拿着早春的玉兰花走到几人面前,咿咿的说了通让首领头痛的淮语。

        副手听懂了,忙从怀里掏出了几文钱放在大娘竹篓里,接下几支花。在雪域供给充足,凡事都是按需分配的雪族人就没花钱的概念,这一路南行才知道人间行走哪也少不了用钱。

        “你花钱买花干什么?”首领心痛。

        副手递给他一只白玉兰道:“卖花大娘说这是当地习俗,往水井边放上几朵白玉兰,纪念那位美丽的妃子。”

        首领闻言,将白玉兰丢在地上,恼道:“我纪念她干什么,把锁灵箭拿出来,插在井边三角位置。这事儿就了结了!”

        副手盯着周围行人心虚地说道:“别这大白天多少人,能容我们插箭在水井上吗?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说吧!”

        殊不知正当他们刚到井边观望时,微涵便碰了下一旁的阿炳,阿炳便知他是看出那行人有异。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差点没笑喷茶,早春的南方人早就着薄衫,而那队雪族人还保留这雪族特征腰间挂着串貂尾。还有每人身上背着的巨大行囊,鼓鼓囊囊被撑起了箭矢与□□模样。

        “他们是怎么通过帝国州郡边卡检查的?”微涵甚为不解。

        阿炳白了他一眼,道:“你把修为封印再看。”

        微涵双眸微眯,失去凤目灵力再用常人眼光一看,那几人都是帝国常人打扮。

        旋即他轻哼凤吟,伪装成帝国凡民,游走在水井周围的凤族骑射兵接到命令,悄悄包抄几个雪族人。在雪族人还未反应之时,祭出灵力封其修为再挨个用冰缂束缚袋套了,扛在肩头,御风而起,直接出了人间结界。

        微澜等医学生已经在云端的临时医疗舱里待命多时,当雪魔人被绑在治疗台上时,一众学生挥动柳叶刀开始实行外科分离术。

        剖离魔气是外科分离术中最难操作的,要把躯体浸泡在培养液中防止魔气溢出,还要在丝丝缕缕的魔气飞逝间,精准将它们从灵脉中剖离出来,并且因为受术者难遇而缺少练习对象。

        这次魔气危机,倒是给了药王洞的医学生们一个很好的试炼机会。在雪族人呼天抢地的叫嚷中,每一位同学都得到练手机会。

        “凡躯咱不敢碰,一碰就骨碎。这些雪族人骨骼虽未及神族强健,但好在经络一致,咱们手轻点,拈魔气时手准点,还是能起到不错的锻炼效果的。”外医掌司高兴的说道。

        站在云端帐篷外的阿炳已经石化了,他没料到微涵直接把人送给他弟弟练手。

        雪族人的哀嚎,叫阿炳心颤:“你们小心点,人还要送到神卫营受审,别弄死了。”

        外医掌司热情的捧起阿炳的双手笑道:“仙尊放心,他们最多把筋脉捅烂,伤不到性命。话说回来,这几次外科实践全靠你们神卫营提供受术体,上次极地让同学们实践了野外肢体割离及孢子改造术,还有医疗运输。这次又是魔气剖离术。我们药王洞医学院真是要给神卫营送一面大大的锦旗。”

        阿炳闻言侧头盯着微涵愣道:“两次都是你叫来的?”

        微涵接过外医掌司的双手笑着应付道:“掌司客气,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我们都是在执行绝密任务,你们练手归练手,事情就不要到处宣扬。至于那什么锦旗更是万万不可。支持神域医学生学习,人人有责!”

        “了解、了解!”外医掌司做了个封嘴动作。

        阿炳蹲在云座上,越想越不对劲,蓝鹊先在东海放魔气,引得龙族上界支开了无邪,神卫营全扑在江南以怀柔的方式平魔实则是浪费时间,又派了战斗力与效率都低到可以的雪族人潜入九州放魔气源。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是想把他们困在下界无法参加庆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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