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3 章 萧皇报到

萧皇的魂魄悻悻然来到波波与惊风身边，他想不到风如怒杀他的理由。

    被波波这位冥界小殿下接应的萧皇魂魄，坐在冥河渡船上的他仍旧意兴阑珊。渡船似一叶小舟进入石山溶洞便是黑漆漆一片，湍急的流水带着小舟在洞中如冲刺般急行。这个无人掌舵的小舟似有灵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中寻找通往幽冥的支流，东拐西转时而回旋，偶尔碰撞到石壁略显颠簸却也是有惊无险。

    在这片漆黑中萧朔寒反而十分平静，他毫无保留地向惊风述说苦闷：“为什么？我留他在京城，给他领侍卫内大臣的官职，这可是在皇帝身边官阶最高的武将。我拿他当亲信对待，他却一刀削来回报我。我本打算明年就给他兵符去往北疆，阿怒就跟他名字一样在战场上带着股旁人没有的怒意，他的绰号是疯少尉，疯子的疯，就是说他在战场上那股不惧刀斧斩马杀敌的疯劲！他为什么会选择杀我？杀了我之后他能全身而退吗？他被抓到的话会处以凌迟之刑。要不我们在此等等他吧！”

    惊风冷道：“他身为臣子敢杀皇帝那就该让他去尝那千刀万剐的滋味。你还可怜他？”

    萧朔寒苦笑了下：“我都沦落到被心腹斩首的地步了，又有什么资格可怜旁人？我想听他回答我的问题，我想知道弄混淆的人到底是谁？”

    一旁的波波抿抿唇对他说道：“朔寒，这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你进入幽冥会根据你上一世的因果进入轮回开启新的人生。已经忘记的人和事就让他如烟云一样随风而逝，不必执着！“

    “新的人生？“萧朔寒闻言，原本晦暗无光的双眸忽而焕亮，”波波，你的意思是神尊殿下已经解除掉我的诅咒，放我进入轮回了？“

    “诅咒？什么诅咒？他干嘛诅咒你？！“波波想笑，无邪现在自身难保还能咒谁？

    原本在一旁忧郁沉默的惊风唇角抽动了下，带着讽意说道：“所以说了凡是论因果。神尊殿下自己种的因，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报了这个果！“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说清楚！“波波急道。

    惊风遂将那日在神域紫薇大殿上发生的事说予波波，波波这才知道自从她调整灵枢参数之后就无邪送入妖界避祸，这中间还发生了这样一件荒唐的事。波波回味无邪的咒言，他要让萧朔寒以痛这样的方式确认爱情，要让他轻而易举地明白自己的爱意。这…这像是在为某位被这位萧皇遗忘的爱人所实施的报复，波波很是奇怪，萧朔寒身为人族皇帝，拥有九州天下包括这尘世间的绝色佳人，而他本人丰神俊秀加上在南海仙境浸淫二十年已然镀上了层层在凡尘难见的仙灵气韵。这样的人物加上九五至尊的身份应该有不少的思慕者，若说其间有情伤也不是不可能。可这值得无邪下咒来报复他吗？还连带上风歇雨…一个永世为皇，一个永世为后…呃，太后…波波揣测无邪的心思想他的目的是将两人推上高位掌控九州，为他清扫神域作外围保障。

    只可惜，妖界沦陷，自己被人暗杀他也紧跟着来到幽冥。想到此波波叹了口气。

    她柔声说道：“朔寒，这中间或许有误会。我们先去幽冥让我爹想想办法。“波波口中的幽冥神君就像个万精油似的，或许在所有孩子们的眼里，父亲都是无所不能。

    “你爹？从没听你提到过你爹啊！“萧朔寒愣怔，不过他很快释然，能活三百多岁的波波其父亲当然非凡。

    波波说道：“也是在我蒙难的时候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朔寒，真是抱歉。不管是阿怒或是无邪，都对不住你。真是抱歉了。“

    萧朔寒摇摇头，兀自怅然。

    此时冥河穿过怪石嶙峋的溶洞，进入幽冥境之后河道豁然开朗，汹涌湍急的水流也趋于平静。一切都是墨蓝至黑紫的颜色，包括潺潺流淌的河水都是黑色的。没有丁点声响，包括流水趋于静态，除了依旧向前行驶的渡船。

    萧朔寒在这压抑如噩梦般的环境中生出了恐惧，河道两旁鬼影绰绰，似黑色光火。当萧朔寒站起身矗立船头之时，那些静止的鬼影忽而涌动开来，呜呜咽咽压抑地啜泣。萧朔寒定睛一看，从乌压压的鬼影中看到了他死在杭州城暗杀中的侍卫长，这位侍卫长是他自小时起的玩伴也是最忠实的御前侍卫。杭州妖祸之后他返回京城，才进入船舱便发生了爆炸。这位与他同岁的侍卫长将他塞进木柜并用躯体挡住了冲他而来的冲击波，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再见故人萧朔寒激动得呼吸急促，胸口起伏。萧朔寒开口叫他的名向少时那样朝他挥手，却见他表情木然的挤出了给僵硬的笑容。

    渡船继续前行，萧朔寒看见了被自己下令坑杀的林氏族人，男女老少一千多人。还有两次魔祸而死的将士…愈十万之众，还有巩固皇位而绞杀的皇室宗亲……他们就这样簇拥在河道两岸，期期艾艾的呜咽啜泣。

    萧朔寒颓然无力的退下船首，这些都是他的业障，都是他即将进入轮回需要承担的因果。这些人族的魂魄没有神魂那般豪迈万千，也不似妖魂那样恣意放肆。这些冥界中的人魂无论悲喜忧乐都是一副凄然悲切的样子。

    “他们都还未入轮回吗？“萧朔寒问向波波。

    波波答道：“九州、妖界经历几轮战乱，生育率低至谷底。没有足够多的新生儿托这些魂魄入世。“

    萧朔寒闻言再觉自己罪孽深重，他自语道：“如今帝国人口相比较我登基之时减少了三分之二。十年内乱，让百姓颠沛流离。两轮魔魂打光了人间将士，死亡十万兵甲。那将是需要历经三代人才能填补上的人口缺失。歇雨一人在朝得有多艰难！我真是太无用了！“

    惊风安慰地拍拍他肩膀，没再多说什么。

    萧朔寒又道：“至我登基后第三年便出现皇城献祭之时，帝国内乱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或许我真的不是位合格的帝王，如果能让我重新开始是否也是种弥补？”他以为世世为皇是让重复萧朔寒的人生。

    等三人上了接应码头，沿河两岸的魂魄依旧只是在呜咽，这些与萧朔寒有因果渊源的魂魄只是选择注视与呜咽。然而因为鬼影数量太多，鬼影绰绰连绵成片如海潮一般，鬼哭之声此起彼伏如潮如浪。瘆人之状。

    波波和惊风带着萧皇魂魄进入幽冥大殿，当值鬼王翻看生死薄查看萧朔寒的生平。“萧皇，你在位十二年只有最初三年国运亨通，百姓安乐。之后杭城城祸，死亡生灵无数，皇城献祭与江南魔祸让这两座城池百姓损失过半，而皇城魔祸以致九州兵甲绝迹，修门断代。治下十二年，九州仅三年未在倒悬，你有什么可说的？”

    萧朔寒跪在殿前说道：“这些都是发生在我治下之事，是我愧对他们。我愿顺应因果接受轮回。”

    “鬼王大人，难道萧皇在位时就没有点点功劳吗？功过不能相抵吗？”波波急道。

    鬼王再度往后翻看，边看边拈须点头似在赞许：“小殿下，萧皇的功绩颇多。但是因果面前，功过不相抵。善缘接善因得善果而已。”

    鬼王看向萧朔寒继续说道：“萧朔寒这一世了结尘缘断尽，你若没有挂念的话便入黄泉道转世轮回吧。”

    萧朔寒踌躇片刻方才说道：“神族太子殿下曾对我下咒，要我永世为皇。我下一世是不是可以回到我上一世初始之时？重走一世？”

    鬼王闻言变了脸色，呵斥道：“轮回的齿轮都是攀咬向前的，哪有一世反复轮回。你若做出与之前不一样的决定岂非会改变很多人的命数，我们冥界不得乱成一锅粥了？！”

    萧朔寒急道：“可我不重复此生的话，再世为人也并非能投身皇室，或许我连人间道都投不了，说不定为畜生、为修罗。这…又如何能保证我是萧皇？我若以异姓之身坐上皇位，那岂非代表天下大乱，如何能解倒悬之苦？“

    鬼王闻言瞬间露出凶狠之相，他拍案骂道：“神域简直致三界规矩于不顾，既要下咒为何我这里并未收到来自司命的特殊命符？待报予神君大人再作定夺！“

    见鬼王如此生气，萧朔寒也不敢多言只是跟在波波身后低声抱怨：“难道要我投身在萧氏小辈身上，还要尊歇雨为长辈吗？“

    惊风和波波闻言也只能尬笑。

    待波无定得知此事之后，脸臭得不必鬼王差。他对波波说道：“先请你相公来此，我问问清楚。“

    波波见他真生气，便问其缘由。波无定向她解释道三界的规矩其实都是用来保护神人得，神人以诅咒的方式改变凡人命数是件极损神格之事。

    “神人诅咒本就违背道义，更何况无邪下的诅咒还不是一般的小病小痛。世世为皇？凡间魂魄若要为皇为王，那便要承受帝王之气，并且需累积几世的不凡之因。如果萧朔寒永世为皇那比逆天改命还会遭受天谴，他要是因诅咒遭天谴最终都会落在无邪身上。他当真不要自己的神格了？就算萧朔寒的命硬能承受住帝王之气，但谁人能保一姓江山永固？如果他治国无方，这天下谁给他兜着？！”

    波波闻言才知其中厉害。

    闲置在家的无邪送走波波之后便开始收拾家务，两人初来幽冥家当少也没什么可做的。幽冥的光源来自烛阴，烛阴不死光源不灭，亦不分昼夜，幽冥的时间流速比人间慢，时辰全听统一报时。待他沿河进入地下采了够了波波所说的蘑菇之后，也还没听见下一时的报时响声。

    才回到家的无邪刚放下竹篮就看到波波和千面鬼王。

    “你来的真是时候，刚采的蘑菇，待我洗净做饭。”他笑道。

    “无邪啊，你怎么能给萧朔寒下诅咒呢？”波波瞪着他埋怨。

    无邪像是才想起这件事般笑道：“就是想推他上位，不然皇城魔祸之事波及到他就得退位。继任萧皇背后是否另有神人，我不敢冒险。一个诅咒我撤了便是。”

    “撤什么啊，萧朔寒死了魂魄来了幽冥。你的诅咒生效了！我爹正为这事犯难呢！”

    “这么快就死了？我记得他还有十五年寿岁。”

    波波拉着他，两人边走边道：“被阿怒杀了，风家小妹们都死在妖界沦陷那日。这件事逼得阿怒和薇薇躲进了无望仙境，还带走了湖州粮饷与驻军。风歇雨和萧朔寒要拿人治罪又处死了林志桓，逼死了风三。阿怒一为脱身而为报仇就杀了萧朔寒还把他的头甩进风歇雨的婚房，吓得她难产。”

    “嘿，这小子还真是混账。”无邪戏谑说道，没听出对阿怒有多少责备。

    波波再瞪了他一眼：“你还不知道厉害，萧朔寒死了，诅咒生效。你现在又不是神尊殿下了，看你怎么消除诅咒！”

    两人见到波无定，无邪也毫无隐瞒地将自己下咒的缘由全盘托出。当得无名已离开蓝星之时，波无定怅然。而神域历劫计划又会因无邪的离开而暂时中断。

    波无定因无名而追忆往昔，对无邪说道：“你可知道这个幽冥界其实是因你而拓的。”

    无邪摇头。波波向他解释道当初带他来到蓝星让他在人族部落的新生凡躯苏醒，当小婴孩抱到她面前时，她难掩欢喜被当时人族误以为得神明喜爱而当场献祭，小婴儿还未全睁开眼睛便死在了祭台之上。

    无名和她当即赶往度索山才发现这些被孢子改造之后的魂魄全被神荼、郁垒拘魂，以魂魄能量供养度索山。孢子改造之前的蓝星生灵并没有魂魄一说，他们几乎是单体复制繁衍，在主体消亡之时其记忆以及所有能量都会通过灵脉进入到新生体内故而根本不用考虑魂魄托生这种事情。比之泽浣和阿炳这样没有接受主体嬗变传递信息与能量的个体是没有前世的，所有即便两人的修为达到可观前世的境界也只能看到自己空白如纸的前世。

    为了带走无邪的魂魄，也为安顿这些魂魄，才开拓幽冥制定轮回。

    波无定说道：“既然你想要让神域历劫成为常态就少不了我们幽冥的协助，没有经验可言我们也只能投石问路。不如就从你们这几个人开始吧。”

    鬼才将萧朔寒领了进来，无邪再见他也只能说句抱歉。萧朔寒反而没那么消极，在得知自己原本还有十五年寿岁时，他以为自己还能回到临死前的那刻，遂道：“其实这样也好，我再回去还能帮歇雨分担一二。”

    波无定赞许地道：“你能这样想便好，原本你前世尘缘未了。你若能凭自己破除诅咒于自己相当于是历劫了。”

    “历劫？神人才历劫。我这样不过是重复自己的果报而已。”萧朔寒悻悻而语。

    波无定说道：“你在同一设定里重复轮回也是种历练，如果以凡躯真抗下了雷刑之痛，跟神人历劫又有何差别。凡所遇见，皆为历练。”

    萧朔寒听他这样一讲心情更好，当他被波波陪同前往幽冥时还壮志凌云般地表示要好好珍惜这个重生的机会。听得波波为其拍手叫好。可过了望乡台，上了奈何桥端起那碗孟婆汤之时，

    萧朔寒才砸吧出点味儿来：“波波，不是让我重生到死前那一刻吗？重生这也要消除我的记忆？”

    波波看了眼他背上的命符说道：“谁说是重生，你是萧皇怎么能重生？时间轴只前进不后退！”

    “那我上去算是再度投胎？”

    波波点点头。

    “不行！”萧朔寒将孟婆汤放下，“我的设定是萧皇，我投谁也要跟风歇雨争一轮国祚，这天下岂非又会陷入动荡！”

    波波摇摇头：“你放下，你投胎为人承天受命符合法度。”

    “怎么会？我有太子萧钰，风歇雨现在是帝国皇后。我投谁也不行啊！”

    波波解释道：“萧钰被微澜接到凤阙修行回不了人间。风歇雨生了个儿子，那就是帝国的未来。”

    萧朔寒惊悚：“你让我投进我小儿子躯体？！那怎么能行？我还得叫歇雨一声娘亲？”

    波波装傻充愣：“叫母后，你生下来就是太子。”

    “不行，这太违背人伦道德了。她是我妻子，我怎么能叫她母后。不行…”萧朔寒想要返回幽冥却被孟婆拦下，这位老妪冥司笑道：“黄泉无回头！你已再生为人，当抛去前尘。喝了这碗老婆子熬了万年的汤，忘记前世种种，且入轮回吧。”

    老冥司的话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力，让萧朔寒端起那碗汤一口喝了下去。

    萧朔寒在小皇子的躯体里苏醒，跟着风歇雨陆续在北疆呆了十年，又前往南召收复湖州。在湖州受南召藩属国国书之时，他也不过是十一岁的孩童。递送国书的孩子是与他同龄的南召国主风谷，跟在风谷身边的还有一位小郡主。当时明月皎洁，小皇子只觉湖州的山风清凉，南召国主和小郡主都生的出尘如仙。

    再回京城已是山河灿烂，北疆南域初定的帝国似旭日东升。

    他跟着一头银发的国师大人站在奉莲殿主持开莲大典，池水中那经年不谢的圣莲在他的指尖随着涤荡人心的磬音徐徐盛开。灵光普渡京畿百姓，神迹如此，无上恩典。

    包括小皇子在内，所有人都相信他是天选之皇。

    至十八独立监国，风歇雨迁出中宫殿退居千秋殿，称太后。也就是这一年，太子带着他心仪的姑娘走到风歇雨面前，恳请赐婚。那位姑娘眉目含情，柔情似水，风歇雨不知道是该替太子高兴还是该为自己悲哀。她甚至没有心生嫉妒的资格，唯一能宽慰她的便是这位姑娘并不爱他。因为，太子不痛。

    在他们大婚之时，姑娘的妹妹为姐送嫁至宫中，才让太子知道当年上元灯姐猜中自己灯谜的实则是这位妹妹。因为在与她对视的那一刻，十二道雷刑之罚过身，如烈火焚身的疼痛让他身穿吉服滚下高台，惊骇四方。

    一众大臣以为太子患病，洞房成了医馆，太医忙碌一宿也没能找到病因。

    第二次疼痛来袭便是在他陪新妇归宁之时，那位妹妹跪在新婚夫妇面前，抬眼相望又让他痛至寻死。当他的手颤颤巍巍指向那位清丽佳人时，他的侍卫毫无犹豫的一剑封喉。爱人的血，仿佛是消减他疼痛的良药，在她倒地的那一刻痛苦消失。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以为是这个女子在施展秘术害他。他甚至没允许新妇入宫，后来这位被太子遗弃的妇人为保家人周全自刎谢罪。

    失去爱人的太子将心血付之于朝政，帝国终于迎来了姗姗来迟的辉煌。

    只是后宫佳丽无数，却无一人得子。后嗣是悬在新皇头顶上的一柄剑，这是京城开始流传那个二十多年前的箴言，神明的恩典，萧氏为皇，风氏为后。即便，风氏已生反骨让太后摒弃，可只要能给萧皇诞下子嗣，来自藩属国的皇后又有何不可？！

    然而对于风太后的求亲书，南召国主却直接回绝。帝国百姓不知，风氏女娃带着一代神的神行，血脉何其珍贵。

    再一年，迟迟未等佳音的风太后率兵南下，与湖州驻军合围南召。终于逼迫风薇薇同意送女入京，风太后还有一个要求要风氏想办法断掉风氏女子的情根，让她不会再让萧皇疼痛，让她只是承嗣的工具。

    这份屈辱南召只能吞下。

    再十年，风氏终于送出药女，萧皇得到子嗣之后便陷入昏迷。

    萧朔寒的魂魄再一次回到幽冥，在新生皇子白天之前，他还可以是魂魄状态。他再一次回到幽冥，没能破咒的他已经是魂魄渐稀，帝王之气耗损了他的命格。而若要让他再度返回皇嗣身体则需要用无邪的神性来弥补他耗损掉的魂魄颗粒。

    “太痛了！”萧朔寒坐在接应码头，不想再入幽冥。“雷刑过身就像是洗髓换骨，重塑躯体一般的痛。我想比之涅槃也不过如此。”

    波波与惊风只能默默相陪，一旁的无邪安慰道：“其实这种雷刑之痛也是种历练，毕竟都是我的神性渡进你的魂魄。我的神性在加持你。”

    萧朔寒想到那两次如汩汩洪流席卷全身的痛楚就变了脸色，他道：“我宁愿不要这种恩典。”

    无邪摸摸鼻梁，思忖片刻后说道：“不然就找人代替你为萧皇吧。”

    “找谁？谁愿意好容易遇到的真爱带来的感觉居然是想要去死的痛？！”萧朔寒叹了口气。

    波波与惊风算着时辰，上届的小皇子该满百天了，若是没有魂魄进入他的躯体那就该成个痴傻之儿。

    犹豫再三，波波还是说了句：“其实你作为储君或是萧皇在位期间还是值得肯定，你看人间新生儿数量已经回升到正常值，呆在幽冥的魂魄是越来越少。”

    惊风补充道：“可不是，这都是上届政通人和的表现。都是你的功劳。”

    萧朔寒叹了口气，起身道：“走吧，我该上去继续我的修行了。神尊殿下无量恩典啊！”

    这一次萧朔寒很配合的喝下孟婆汤，再度开启他的轮回。

    幽冥接纳上界魂魄就是个绝佳的情报集散地，在无邪赋闲在家之时就喜欢去城西小酒馆打发时间。在这里他可以听到来自上界的零碎信息，几乎关于九州人间的，极少涉及没落的妖界，而神域的消息基本流不到这类小酒馆。

    直到他抓到跟踪他许久的小尾巴，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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