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5 章 无涯报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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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和波波还想着无涯泽浣在神域还能算作是他们的后招,可谁知无涯也进入幽冥而且还是被罚历劫。一行人走向接应码头,才看到波光粼粼就听见沿河两岸的惊呼声,那些神魂又在高喊战神至尊无敌之类的口号。
波无定厌烦地对无邪说道:“你们把渡冥河当成红地毯走秀了吗?下次若再有神魂渡幽冥,是不是要给你们架个转播台向三界同步播报?!”
无邪再度尬笑,一旁波波上前挽着波无定说道:“爹爹,要是等娘神魂入幽冥之时,那排面不知道要比现在大多少呢?!这些难以入世的神魂呆在幽冥委实寂寞,就当给他们个由头出来放风吧。”
“放风?!真当我这里是收容所?这些神魂是自己不愿降低命格进入轮回,吃幽冥住幽冥还惯出这幅傲娇模样。”波无定当真生气。
波波急到:“爹爹,我小叔子来幽冥,你好歹对人家笑一笑。别生气了!风度,幽冥神君得有风度!”
波无定拍拍她手背,只能称好。
队伍最末的瑶光被千面鬼王拍了拍肩膀,带着她走到僻静处。鬼王问她道:“有个鬼差来报说你在酒馆里对着无邪抛媚眼,是不是真的。”
瑶光点点头,问道:“是你派人跟踪殿下的?”
“什么派人跟踪他,跟踪他的人不是你吗?”
瑶光明白整个冥司都归千面鬼王管理,要在行动中安排个鬼差监视自己又有何难?!她直言说道:“我在酒馆还发现个鬼差在跟踪他。”
鬼王微愠:“这个不是重点,你干嘛对他频送秋波?”
瑶光闻言笑道:“他可是我的偶像,我看他几眼又如何?”
“你喜欢他?”千面鬼王纵有千面现在也只是一副生气到悚然的表情,连带那张脸也变成蓝黑色跟戏台上唱鬼音的面具傀似的让人害怕。
“我对他的感情哪里是喜欢这种低级程度能表达的?”瑶光不怕这位严厉又恐怖的鬼王:“你控制一下你的表情,又变恐怖了。不是你说让我放开些吗?我跟着无邪进小酒馆不该做出副在外偷情的模样?”
“嘶~你说得挺顺口,你是去查案的不是去卖弄风情的。我让你放开些,是想让你放下对魂魄的成见,跟我在一起。没说你对外人放开!”鬼王恢复常态,眸色柔和许多,“我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瑶光两颊微红,这位千面鬼王什么都好,独在这事上喜欢直来直去。第一次向她表白就说自己会订张大床,把瑶光吓得向幽冥神君投诉这死变态。她虽已是普通魂魄没了当神时的那股优越感,但小女生对爱情纯洁又美好的向往还在。
她瞪视鬼王冷声道:“我才进入冥司不久,还未做出番成就。没心思考虑这些问题,幽冥岁月漫长你再给我点时间。”
千面鬼王见她肩头有一缕细发,抬手轻拈抚到背后。瑶光受不了如此暧昧的动作,往后退步一冷道:“你干什么?小心叫旁人看见。”
千面鬼王冷睨了眼外围的魂魄说道:“就是要让他们看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看上的魂,别在你身上花心思!”
“神经!”瑶光啐了他一句便又飘回队伍。
千面鬼王跟在她身后继续说道:“等会你跟我去盘查下护阳玉佩。”
“我又不是珍宝司的人,干嘛跟你去。”
鬼王趁机贴在她耳后低语:“这也是你们联合调查组的任务。”
瑶光躲着他那股气息,怕两人暧昧的举动引来旁人窥视遂点头应予。
一众魂魄与冥司并未留意队伍之后的片刻风情,渡船船头白衣无涯怅然孤立。波波想起在大荒初见他的模样,意气风发的少年双眸中的光彩叫她自惭形秽。而如今,脱掉稚气之后的战神面如刀削斧劈棱角分明,眸光锐利不怒自威。只是这份让人望而生畏的威仪之下,眉宇间却隐隐透着些许疏离与愁怨。
待船停稳,他才走上码头。先走到无邪面前唤了声大哥,他自责道:“是我无用,没能忍下那股恶气,没能留在神域帮你们。”
无邪只是虚搂了下弟弟,说道:“什么都别说了,你若在神域,你我如参商。如今能在幽冥重聚也是天地的恩典。先回家吧。”
幽冥神君波无定嗯哼了声,无邪连忙将无涯拉到他面前,介绍其身份。无涯遂向他行礼问安,他是被罚下界中神职最高者。波无定亲自领着他前往幽冥大殿,到了内殿波无定问道:“请问少尊殿下的命符何在?”
“命符?我自被押上云英台受了雷刑之后就魂入幽冥并未有命符。”无涯愣怔。
波无定闻言倒吸口气,身旁的千面鬼王赶紧给递了杯添加鲸脂的安魂茶,波无定将茶盏拍在桌上恼道:“我又不是魂魄喝这玩意儿干什么?”
“爹爹,你干嘛又发火?发火伤身,安魂茶对长留幽冥的人或魂都有加持作用。我亲自给你泡的,你喝口顺顺气!”波波将茶盏递到波无定面前。
无涯这才知道幽冥神君居然是波波的父亲,真是藏的够深的。
波无定接过女儿递来的茶才又喝下,波波见他面色缓和之后遂问其生气的缘由。波无定哼了口气遂道:“既是下界历劫,又为何不配命符?难道历劫命数还要让幽冥来定吗?”
波波不是很懂问其缘由。
波无定解释:“历劫的命数是既定的,比如少尊殿下犯了弑神之罪历劫便会历杀身之劫。可是谁来杀他?要让对方不担这份杀戮的因果,就需要司命来写剧本来安排魂魄演场戏!什么都没有,叫我如何送少尊殿下前往轮回?还有少尊殿下神性纯正如此,谁托其进入轮回?神域不给几个魂魄配合他历劫吗?”
无邪闻言才知道历劫居然还得费这些周章,他忽然觉得神域历劫计划会把他搞崩溃。
无涯闻言拱手行礼道:“神君大人见谅,晚辈莽撞犯下弑神之罪实属临时起意。事发仓促或许司命仙君跟晚辈一样还未反应过来。烦请神君大人等待些时日,或许晚些时候司命就会放出命符灵虫渡入幽冥。”
见他温文有礼似一副乖巧少年郎的模样,波无定也不好意思再发火。波波见父亲态度缓和后,便领着无涯要先回家休整。
可无涯心里牵挂泽浣,雷刑那刻他一心赴死,他怕他还想不通。他的阿泽随性逍遥如何忍心让他生出赴死之心?
波波安慰他说泽浣已经出任帝国国师,在人间等他。
无涯知道他已离开神域安心不少,三人回到小院,见到惊风拎着酒食也到了。四人进屋说话,聊到惊风和波波是接应司鬼差之后,无涯想让波波带他去人间看一眼泽浣。
“这…这不行,你现在是神魂,能量场太强。只能跟你哥在幽冥呆着。”波波说道。
“就没有办法了吗?”无涯期期艾艾,“所谓后悔与遗憾,只有到了身死那刻才能明白是何滋味。没有我在身边,泽浣该……”
“他能自我调节的!无涯,别担心他了!”波波急到。而无邪抿酒浅笑,无涯担心的才不是泽浣会痛苦而是泽浣会放飞自我。
果然无涯急到:“想那三百年我追着他到处跑,他…可会玩了。九州、外邦到处跑。我稍微大意一些就让他躲进青云山还遇见了个人间小子,陪了他五十年。”
“无涯,那是你手不知轻重,把人家打回小狐身被人收养照顾了五十年。”波波没好气的说道,“泽浣表面上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可特别重情重义,他把那小子当家人看待呢!”
“所以我才不放心他一人在人间啊,他那样的天姿国色,又是国师之尊。难保没人觊觎他的美色,利用他的身份,起歹心。”无涯带着酒意也带着哭腔,“大哥,大嫂,我真后悔啊,不该杀那厮。我的阿泽再遇到个人间小子该怎么办啊!可我又怕他孤独寂寞,他从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你们就以为他能忍受孤独,他喜欢玩就是因为拍寂寞啊!我不在他身边,他会很难受的。大哥,我真后悔不该莽撞杀神啊!我的阿泽该怎么办啊!我不忍他孤独又害怕他找人陪伴。”
无涯果真就哀号起来,惊风放下酒杯拍拍他肩膀说道:“那人该杀,待你上去历劫之后便能与他长相厮守。你要对他有信心啊!”
无涯呜咽,伤情难以平复:“我是对自己没信心!我不过就是仗着少尊身份压他一筹,若我不是神域少尊于他就是天壤悬隔,我…我其实一直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他要是趁我不在身边变心跑了该怎么办?”
波波忍着笑,委实看不惯他这幅凄婉自怜的模样:“算了,我去找我爹想办法让你上去看看他。”
“大嫂,就数你最好了!”无涯哭道,“那还等什么,你现在就去见你爹吧”。
波波被无涯催着去往幽冥大殿,波无定闻言无涯想上界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却左右逃不过波波的哀求。遂丢了件黑色斗篷给她道:“这个能挡住他那身强大的能量,上去只能呆六个时辰,多了没有。不回来他就还能当游魂散魄!”
波波接过黑袍谢了父恩便回家去见无涯。
波波、惊风和无涯到了东京城,恰逢皇都新春开年(莲)祈福。
新婚的萧皇与风后主持开莲大殿,奉莲殿观礼台至山下一路都占满了观礼百姓。至幼齿之龄便每年都做的仪式让萧皇意兴阑珊,身边的皇后更是个冰山美人除了美貌与高贵而外一无是处。
泽浣一身黑袍,上绣莲花金纹,他戴着帽子将容颜遮掩。这已经是他出任国师护持九州的第四十三个年头,如无涯担心的那样孤独盘剥掉了泽浣的魂魄,把他折磨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一具再无悲喜欢愉的苍白躯体。
观礼结束之后,人们陆续离开奉莲殿。刚化成人形的猞猁是个小道童模样,送走最后一批达官显贵之后他关上了大门。
见无涯意味不明地盯着那明眸皓齿的小童儿,波波赶紧解释到那是猞猁。泽浣已经收了猞猁和鼹鼠为徒,万年不曾开山立派的天眼狐居然收了两只低智生灵。
波波对无涯说道:“你只有六个时辰,等我再来的时候你就得跟我离开回幽冥知道吗?”
无涯点点头。
波波不放心地再次嘱咐:“不能跟他有交集,不能脱掉这身黑袍。不能让人察觉到你的存在!你要记住,这些是规矩,为的是保护你!”
无涯再次点点头,飘向奉莲主殿,大殿空寂。都是当初他们布置那番模样,一桌,一案,一床,一塌再无其他。虽无几样家具,但包括小小笔架都是泽浣细心挑选的,那时的他们是多么盼望那场婚礼。而因为无涯自己将这场婚期推入到无法确定的地步,无涯想到此不由得眼胀鼻酸。
书案上放着一轴纸,一半写尽寂寞一半述尽衷肠。无涯指尖划过丹青墨迹,每一笔每一画都如利刃搅烂他的心。
天色渐暗,小道童搂着鼹鼠走到独立黄昏的仙人身后,恭敬行礼道:“师尊,殿阁已清理完毕。大门已关,您请休息吧。”
泽浣说道:“好,木桐子,明天我想回趟天庭。你这一年好生守殿,有事就用幻化镜找我!”
“是,师尊。”猞猁抱着鼹鼠离开了大殿。
无涯飘到他跟前,那双扫入鬓角的狭长美目尽是哀怨。莲花池中的莲花似乎感知到了无涯的存在,焕出一轮荧光,却被无涯比了个禁言手势而只能缄默。无涯身上的黑袍非但隔绝了他的能量,还有他的气息。
泽浣脱去莲纹黑袍搭在软塌上,一袭白袍的仙人走上平台对着莲花跪坐在软垫上,四十三年未再笑过的他哀如秋池。一张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表情木然。
泽浣下意识地翻动了下衣袖,双目空洞再无神采:“莲花也在叹息吗?又是一年,为什么他还未进入人间?”他悻悻然的地下头,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无涯想伸手为他拭泪,手指却只是穿过他的脸庞。
“他让我把头发留长再来与我成婚,可为什么我等了他那么多年他都没能再现?!我很没用是不是,都是因为我才让他犯了弑神之罪。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回到我身边?!我只能等待吗?我在奉莲殿不敢离开半步,我怕泄露他的命数而不敢为其占卜问卦。难道我只能等待吗?”泽浣再也不顾自己清丽脱俗形象,捧着脸嘤嘤地啜泣。
无邪自戕、无涯被罚都是神域最高机密。为了杜绝被人起疑窥探,他还要伪装成昔日那番自在逍遥的模样。
可但凡了解他一点的人都知道,泽浣仙尊最是忍不住寂寞,他在凡尘从来都是一位旅人一位过客。他从不会驻足停留,他从不会因为人、物而放慢脚步。因为他怕寂寞,而他这一守便是四十多年。
他守着奉莲殿神迹,护着九州太平,四十多载不敢倦怠。让诸神列仙以为他心升了对权利的贪恋,而真相不过是他要等待一个人的出现。
无涯的修为已被封印,他没有能力给泽浣任何暗示,他恨这般无能的自己。他只能将魂魄散为颗粒包裹泽浣。也就是在颗粒覆盖住银发仙人的那一刻,两人的冥识相通,相隔两界的魂魄感应到了彼此。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
访旧半为鬼,惊呼热衷肠。
曾经的神人仙者以为流年不倦,光阴不怠。宁愿成全各自的骄傲与任性浪费三百年的时光,也不愿停下脚步,静下心来凝视相望。
唯有分离教会了他们如凡人那般珍惜时光。
泽浣带着无涯来到自己的冥识境,天眼狐的冥识境居然是已经消失掉的大荒。曾经的仙境,团聚着蓝星最纯最粹的灵力,这些灵气供养着这位大荒遗孤。而如今他将自己的灵力场毫无保留地共享给了无涯,仿若将自己的命门交到了对方手上。
他们就那样紧紧相拥,不敢说话也不敢松手。仿佛这样的相遇与相拥会因小如呼吸的动作而惊扰消失。
无涯:我的阿泽走出奉莲殿。去欣赏那如画图的尘世,去感受那四季分明的时光。不要怀疑自己,因果自定,一切与你无关。
泽浣:从此刻开始,我不会再黯然神伤、不会再妄自菲薄,我会好好生活,我会再因这个春华秋实、夏绚冬寂的人间而欢喜,我会自得自在,你会在奉莲殿地等你回来。
无涯:我会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回到你的身边。重聚之后的我会为你珍重,亦不会再让你尝到孤独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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