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是他

她开心的鼓掌，“洛云轩，你的记忆力超强，那我们这就去试一试。你的妈妈一直留着这处公寓，之前的那个号码说不定她还在用，我们试一试再说。”
  她一直在鼓励他，她的鼓励让他渐渐抚去心中的不安。
  他们去了公共电话亭，他拨打出心中那个久违的号码。
  他饱含期待，唯恐等待的是失望。
  终于电话拨出去了。
  听着电话里的彩铃声，他心中五味杂陈。
  洛云轩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他的眼眶微红。
  这个号码是通的，若是不换人的话，那还是妈妈在用。
  若换人的话……
  他的心猛然一沉，他喉咙好似塞了棉花一般，堵得他呼吸不畅，握住电话的手不由紧了几分。
  因为手指紧紧攥住电话，他手背上的青筋层层迭起。
  终于电话接通了，电话那端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你好，请问你找谁？”
  “请问，你可是苏念女士？”他的声音发抖。
  “是我，你是？”
  这个声音很熟悉，是妈妈的声音。
  “妈妈，我是小轩。”说出这几个字，他近乎用了全部的力气。
  “小轩？小轩？你真的是小轩？”那端的声音格外的焦急，她着急的说道，“你，真是小轩？你现在在哪里？小轩？”
  少年红了眼眶，哽咽，“妈妈，我在爱依公馆附近。我很想念你做的红豆糕……”红豆糕中有妈妈的味道，令他想念许久。
  “好，好，小轩，小轩，你在那等着妈妈，不要乱跑，千万别乱跑，妈妈这就去接你，小轩，记得妈妈说的话，千万别乱跑。妈妈接到你，就给你做你喜欢吃的红豆糕。”
  “嗯，妈妈，我不乱跑。”
  他长睫微颤，眸中晶莹闪烁。一切好似做梦一般，听着思念许久的声音，他一阵心安。他已经不是八岁小孩子，他已经十八岁了，妈妈还以为他是小孩子。当年他八岁走失，带给妈妈沉痛的打击。
  “小轩，给妈妈十五分钟的时间，妈妈马上过去，不要挂断电话，小轩。”
  “好。”
  “我的小轩，妈妈真的很想你，妈妈出发了，很快很快就过去了。”
  沐娇娇瞧见洛云轩眼眶红了，他的眼角弥漫出水汽，泪珠滚落。
  他粗鲁的擦拭掉。
  她望着他英俊的侧脸，一阵神伤。
  她此刻心中酸涩，他毕竟八岁就被抓走，在实验室被折磨了十年。
  他是那样的凄惨，真的很令人心疼，她眼眶不由红了红。
  听着他不时轻声嗯着，不知道他的妈妈跟他说着什么话。
  *
  就在这时，一辆豪车停下。
  车门打开，一位保养得宜的夫人走下车，她一身剪裁得体的青色长裙勾勒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她乌黑的发丝在脑后简单盘了起来，看上去很婉约。
  她很美，此刻她满面都是泪水，看着不远处那瘦高的少年，她无数次幻想着小轩长大后的样子，终于有一天她再度见到了他，这真的不是梦吗？她声音沙哑，“小轩，妈妈在这！”
  少年侧头，看着不远处的夫人，她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比之前瘦了些，他眸子再度湿润了。
  他挂了电话。
  静静的看着她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
  少年眼眶通红，鼻尖酸涩，喉咙堵得厉害。
  十年了，十年了。
  整整十年，没有跟妈妈见面。
  苏念疾步走至他的跟前，她想跑的，可她觉得自己因为激动，腿有些发软，她怕自己的狼狈吓到儿子，此刻她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泪眼婆娑。
  真是小轩，真的是小轩。她抬手轻轻触碰着他的脸颊，“小轩，真的是你，小轩。妈妈一直留着这个号码，就是想着万一有一天，我的小轩能记起，给我打这个电话。这个号码知道的人不多，妈妈一直期盼着能再度见到小轩。”
  “十年了，十年了，我的小轩长得这么高了，这十年，你去了哪里？妈妈一直在找你，我用尽一切办法在寻找你，可是妈妈根本找不到你，你到底去了哪里？”
  她紧紧将他给拥住。
  泪水打湿了他的衣服。
  “我的小轩，我的小轩……这不是梦吧？小轩？小轩，你终于回到妈妈身边了。”
  “你不知道多少人来冒充你，妈妈终于见到我的小轩了。”多少次的失望，令她心灰意冷，她终于见到她的小轩。
  “我的小轩长得这么高了，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我的小轩。”
  “小轩，妈妈真的很想你，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走失了十年……”
  她将他紧紧拥住，“我的小轩这么瘦，妈妈没有照顾好你，是妈妈的错……”
  沐娇娇看到这一幕，眼眶微红。
  她抬手擦着眼泪。
  洛云轩眼角都是泪。
  他们就这样拥抱着，好一会儿。
  他才低声，“妈妈，这是大街上。”
  她哽咽，“好，好，妈妈这就带你回家。我们回家，妈妈给小轩做红豆糕。”
  他点了点头。
  夫人这才注意到洛云轩身边的少女，她此刻红着眼眶，在偷偷擦着眼泪。
  “小轩，这位是？”
  洛云轩瞄了她一眼，神情复杂，好一会儿方才说道，“妈，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点点头，“这样啊，太好了。那就带着她一起回家。”
  夫人擦着眼泪，“你叫什么名字？”
  “阿姨，我叫沐娇娇。”
  “沐娇娇，很好听的名字，跟你人一样，娇娇嫩嫩的。”
  她不好意思点点头。
  跟着夫人上了车，去了夫人居住的复式二层小洋楼。
  沐娇娇打量着眼前这气派的复式二层小洋楼，心下雀跃不已，她终于能睡好觉，吃好饭啦。
  *
  “小轩，饿不饿？妈妈这就亲自去为你做红豆糕？”她紧张的看着他，唯恐一眨眼，自己的儿子就会消失不见。
  少年摇摇头，“妈妈，我暂时不饿，跟我说说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苏念叹息一声，眸光有些飘忽，“我这十年浑浑噩噩，每天都在找你。我无数次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你，我一边寻找你，一边做点小生意。好在妈妈运气不错，做的服装生意还可以，小轩，倒是你，怎么这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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