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染竹

她笑起来好美啊！她身上的气质和这万春楼里的寻芳客大大不同，没有那么浮造之气，反而有一种灵气，虽然她的笑如孩童般天真，可她眼里的睿智不容错认，她就像大海一样让人迷醉，让人忍不住想靠好近些，再近些。

        “可以开始讲了吗？”看出他的呆愣，我出声招唤，却没有让他起身，人往往在压迫下才会诚实。跪着讲的故事也许能更精彩些。

        “是”他的脸瞬间胀红，那男儿家特有的羞态，惹人怜爱。

        “家母当年位居侍部上书，可后来因为一首诗被圣上下旨满门抄斩，说那首是反诗，家父一向文弱，只是一位书女，可没想到无意中的一首诗竟犯下了这等大罪，当时爹为了保全我，就让家中一位一向感激父亲的姐姐，送我到了万春楼，交给了菊叔叔，我在这万春楼内已经呆了三年了，一直在做杂役的工作，本来主子来时菊叔叔是想让我离开万春楼的，可后来他又和我说，这位主子看上去不是凡人，定会有所作为，而且他也会留下来，问我要不要也留下，我离开万春楼也不知能去哪，而且看到主子修建的问情楼，我就决定留下伺候主子。”

        他说话时我一直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这个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的男子，长得并不算上美艳，但也算得中上之姿，有些稍粗些的眉，但称托得他本来略大的眼睛更有神，很明显的双眼皮，看上竟然带着纯真和顽皮，高挺的鼻，花瓣般的唇形，红艳艳的，因为想起往事，鼻尖微红，眼中泪光也在闪烁，被轻咬过的唇更加红艳，这一刻的他竟分外的迷人，不仅仅是怜爱，竟有些心动。

        似乎注意到我的观查，他的脸又红了几分，更加惹人怜爱。我深吸口气，平静了心跳；“你家还有人存活下来吗？”看着他泪滴睡意滴落我竟觉得这问题问得太过残忍。

        “没了。”他略带哽咽的声音更让我自责。

        “你会算帐吗？”

        “小时候和私塾师傅学过些，但没算过。”头略微低了些。

        “会武功吗？”

        “不会”头又低了些。

        “管理过下人吗？”

        “在府里见过管家管”这回不只是头低了些连声音也小了些。

        “你觉得你能管好一家铺子吗？”他的头更低了些，但马上就高扬了起来，似乎刚才没听见我在说什么，眼睛里也闪过一种叫做自信的光芒，那自信的神采分外耀眼，那一刻竟让人移不开视线。

        “能”

        “你听说过命当吗？”

        “啊？”呆愣过后，他使足劲的点头，我真有些提心他会把头点下来，而且那眼里崇拜的目光也让我自豪。

        “听说过，在边城最出名的命当，而且还有着不一样的方式经营，即使在京城也有很多人谈论，根本就震惊了整个圣灵国，听说来那里当命，当自己的人最多，甚至有人当了自己让命当为他个人的，也有当了命让命当为他们做件事的，总之命当就是无所不能就对了。”

        看着他越来越光彩的样子，我不禁要怀疑命当跟他是有关系的。“我就让你在京城开一家命当好不好？”

        染竹瞪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边城的命当是您开的？”

        我轻轻一笑，仿佛所有的光都聚焦在我身上，让人不敢直视。“是，但命当不只会出现在边城也会出现在京城会任何我觉得好玩的地方。”

        “我愿意，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为主子办好命当的差的。”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我笑得更甜。

        “我已经找人买下了一家铺子，从明天起你就不要再出现在问情楼了，但不可以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就是梅菊问起也不可以说，以后你在命当接货就戴面纱吧，不许让人看见你的容貌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至于价位我会给你大概列个表，其它的你就自行处理吧，因为你的身份特殊，你就住在命当，尽量不要外出，也算对你的身份做个遮掩。”

        “是，一切全听主子的吩咐。”这时候的他已从刚进来的恭谨变得恭敬，在古代就是这样好，收服人心很容易，可能是他们本身的奴性在操控，认了主子由其是终身的主子，就会多出一份敬偎。

        “记住我的话，不许告诉任何人你的身份，绝不可以让人知道你是命当的管事，命当我一向交给我最信任的属下打理，这次会用你也是因为你独自一人又有着那样的背景，在问晴楼人多嘴杂，又经常有官府出现，万一认出你来……还是去命当安全些，以后命当我就交给你了，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染竹定不负主子信任保命之恩，定以命相护，绝无私心。”

        “嗯！还有你要记住，以后即使是在外面或任何地方我不主动和你说话，你就要假装不认识我懂吗？”

        “是”

        “你下去收拾一下，明早离开这儿，梅菊那你就说我有任务相授，不能说，懂了吗？”

        “是，染竹告退。”

        看着染竹走出来，锦和小墨才走进我的卧房。“主子命当交给他这样一个没啥能耐的公子能成事吗？”

        我看看小墨，轻轻一笑。“他出身大家，光府中的争宠和下人间的心机就不是普通家的孩子能体会的，并且他能在万春楼里呆了三年还没让人看出什么，虽然有菊管事相护可他自己也定有份才能和隐忍吧，并且他没有身份，表面上还是一个已死之人，这样的人才最合适成为命当的管事。”

        “是，主子做什么事定然是考虑周全的，全天下有几个主子这样优秀的人呢！”

        “小墨你今天这么乖巧，定然是有所图吧。”我面上平静可眼里泄露了些许笑意。这个我看着长大的女孩也这么大了，都可以娶夫生子了，她在我心里就如我的妹妹般。

        “主子，你怎么这样说，我是真的崇拜您才这么说的，您怎么可以这么侮辱我。”小墨不满的撅起小嘴。我笑出声来。

        “不说就算了，现在主子我心情不错也许你说了我就应了，但你要是等下次再说也许我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我站起身走到窗边向楼下的湖水望去。

        “主子，您怎么这样嘛，也没什么事，上次你让我和锦去找的房子，我们找好了，在南面大街上，不算太偏僻，但也不是闹市，道路很宽敞而且很清静，最重要的是房子很漂亮，亭台楼阁样样不缺，湖里锦也找人放了鱼苗，也栽了粉荷，美得不得了，我也要和主子去住新房，我可不想留在这。”

        “是谁说让你留在这的，你这么吵我还怕你吓跑了我的客人哪。”

        “主子！”小墨不满我对她的评语。

        “附近都是些什么人？”

        “回主子，右边是普通商人，左边比较特别，是当今右相的府抵，虽然右相并不回来住，府上只有一些下人和右相的公子。”

        “锦，你为什么只说儿子，难道右相重女轻男，只让女儿和她住在一起？”我可是听说右相清廉的没话说，人品也正直。

        “不，是锦没说清楚，右相只有一个公子并无其他子女。”小墨已忘了刚才的怒气，抢在锦前面回答。

        “哦，那右相会不会是为了保护公子呢？”

        “也有可能，因为传闻中并没有人见过右相的公子，一人也没有，而且右相府中的下人嘴巴极严，竟然没有人泄露过消息。”锦探查的很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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