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楚见低头看着木板上的顾惜，对方身形单薄，从楚见出现的那一刻就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这让楚见幻视一些被圈养过又流浪的小动物，它们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盯路过的行人，期待着能有好人心软将它们领回家。

        可楚见从来不是什么心软的人，她开口，十分冷漠无情：“打开手机，不到半小时就有人能为你送来蜡烛和电筒，实在不行，找家酒店。”

        对方顿住了，风一吹过，顾惜轻微地抖了抖，她将腰伏得更低，轻轻晃动上身，模样很是楚楚可怜：“好姐姐，让我进来吧，我冷。”

        她一边的肩带顺着动作滑落，楚见的视线从脖间转移到锁骨。

        顾惜确实很白，柔和的月光给她镀上一层莹莹的滤镜，整个人像是会出现在梦境里的一场幻觉。

        她的锁骨立体而小巧，像两只舒展的蝶翼。锁骨往下看，是起伏的波涛，有纤细柔韧的腰肢对比，这两团的存在感更为明显，没有肩带束缚的前襟被前面的起伏将将卡住，端是一片活色生香。

        楚见的手指无意识地颤动两下，不自觉想起几个小时前奇妙手感。

        见楚见久未开口，对面便得寸进尺，顾惜又前进了几步，四肢舒展，轻轻一跳便到了楚见的阳台上，离楚见站立的窗口只有一臂之遥。

        楚见回过神来，抱臂站在窗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回去。”

        顾惜停了下来：“楚见姐姐”

        “唰”地一下，楚见当着她的面关上了窗，甚至还面无表情地拉上了窗帘。

        不可理喻，她想，回到浴室继续洗澡。

        回到浴室的楚见忽然变得很不顺，先是沐浴露从置物架上掉下来撒得一地都是，再是水温忽冷忽热让人烦躁，她囵囤冲了个凉便再度走了出来。

        冲完凉之后楚见打开桌面的财经报纸，但是好一会儿都没能看得进去，她将报纸扔到桌面，烦躁地盯着窗外：不知道顾惜有没有打电话叫人送蜡烛或者电筒过来，或者已经到了新的酒店？说起来她的书房里还有一只蓄能的台灯

        过了一会儿，楚见脩然起身：该死的，她不会还在阳台上吧！

        楚见两步跨到窗口，用力拉开窗帘——小阳台上空荡荡的，哪还有顾惜的人影？

        楚见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恼怒：不过是一个不知所谓、轻浮放荡的女人，自己居然还为她担心！

        就在她打算再度关上窗子时，窗台下传来一阵窸窸声，楚见凝神望去：难道院子里进了什么小动物？

        黑暗笼罩着一团阴影，等楚见看清那是什么，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你疯了，在那里干什么？”

        ——顾惜确实没待在阳台上，阳台旁边有一架园丁修剪树木时留下的梯子，顾惜把梯子架在阳台和一楼地面之间，整个懒洋洋地坐在梯架上，俯趴着小憩。从楚见这个角度，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整个人悬在半空中，看起来危险至极。

        楚见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格外突出，顾惜被惊动，猫伸懒腰般舒展双手，打了个绵长的哈欠，接着才转头看向楚见：“人家怕黑嘛~”

        顾惜所在的位置确实刚好被楚见窗口透出的光照耀着，顾惜大半个人都沐浴在暖光中。

        楚见冷冷地看着她，就在顾惜以为她会再度关上窗走掉时，楚见却来到小阳台上，朝着顾惜伸出手：“上来。”

        顾惜愣了一瞬，接着绽开一个发自内心的、灿烂的笑容：“楚见姐姐，你真好。”

        顾惜被安置在楚见办公的沙发上，楚见给她找了件大衣披上，还端了杯热水。

        顾惜乖巧地双手捧杯，小口小口抿着热水，等到全身都暖和下来，她放下杯子：“楚见姐姐，我可以去洗个澡吗？”

        楚见没开口，她便双手合十，十分真诚地请求：“拜托拜托，我今天回家受了一肚子气，从宴会结束到现在还没卸妆呢。”

        楚见眼皮动了动，从衣柜里丢给她一件崭新的浴袍。

        顾惜接过浴袍，没一会儿，浴室内就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楚见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苦醇的香味在房间里蔓延开来。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下，顾惜从浴室里探出身子：“楚见姐姐，有拖鞋吗？”

        楚见的衣柜里虽然有新的浴巾，却没有新的拖鞋，她犹豫了一下，递了双自己的拖鞋过去。

        楚见的鞋比顾惜脚大一码，顾惜踩在地上的时候，发出拖拖拉拉的声响，在寂静的黑夜里分外明显。

        楚见听着她在地毯上走来走去，哼着不知名小调，一会儿去拿冰箱里的饮料，一会儿去翻书架上的书，吵吵闹闹，不得安宁。

        楚见咳了一声，顾惜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别人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坐在沙发上乖乖不动。

        只是虽然表面上安分了，她的脚趾却像弹琴一般动来动去。

        不同于纤细的腰身和瘦削的锁骨，顾惜的脚趾颇为圆润，看起来白白嫩嫩充满肉感，上面涂着裸粉色的指甲油，动起来好似一个个面团捏的小糕点，楚见不自觉多看了两眼。

        玩了一会儿脚趾，顾惜实在忍不住开口：“楚见姐姐，这么晚了，是不是该睡觉了呀？”

        楚见看她一眼，顾惜立马道：“楚见姐姐，我腰不好，医生说不能睡沙发，今晚就只能借用你的床，和你睡一起了”

        楚见慢吞吞地等她说完，才一点头：“行。”

        顾惜有点没反应过来：“啊？我们一起睡吗”

        楚见没接话，顾惜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弯眼笑起来。

        她绕着床走了一圈，拍拍蓬松的枕头，又理理皱起的床单角，嘴里小声嘟囔：“好大的床。”然后张开双手，夸张地扑到床上：“好软！”

        她翻身上床，迅速地埋进被窝，朝着楚见招手：“楚见姐姐，这么晚了，快来睡觉吧。”

        楚见抿了一口咖啡：“你先睡。”

        顾惜把被子提到耳朵旁，只露出一双水润的大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楚见，过了一会儿，实在坚持不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只是到底是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加上心里记挂着楚见，没一会儿顾惜又醒了过来。

        她身边冷冰冰的，楚见开着一盏台灯坐在书桌前，没有丝毫休息的打算。

        顾惜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语气抱怨：“有那么多事情要忙吗？快来睡觉了，明天再做吧。”

        楚见没有理她，顾惜强撑着站起来，走上前摇晃不稳地扶住她的肩：“这些人怎么不分时间地给你发消息”

        一边说一边睁大眼睛看向屏幕。

        楚见闻到她身上柑橘味洗发水的清香，明明是自己用惯了的东西，但是在顾惜身上，似乎就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楚见拉开了几分距离：“你不是想睡床吗？现在床在那里，你不去床上来这里干什么？”

        顾惜停在原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她吃吃地笑起来，许是还不太清醒，说出的话语比先前更为直接放浪：“楚见姐姐，我以为你知道呢。”

        顾惜双手背在身后，仿佛等待老师批判的小学生，但是双眼却直直地望着楚见，里面的欲望惊心动魄：

        “我不是想睡床，我是想跟你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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