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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章 使者


  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从皇城出发,一路向东,除了车夫外,马车前后分别有四名侍卫驾马随行。

  正值春夏交替,沿途柳绿花红,风景如画。

  晓风温暖和煦,而马车之内的气氛却恰恰相反,霆霓靠在马车的一角闭眼假寐,一动不动。

  竹沥则单臂慵懒地搭在窗子上,心不在焉地瞥着窗外的景色,不时地转头看向她。

  两厢无话。

  正午的时候阳光变得火热,马车停在一片小树林里,侍卫们借这个时间休憩下来,补充体力。

  一个侍卫将大饼和水送进马车,竹沥接过来,看向霆霓问道:“吃点东西。”

  她看了眼干巴巴的大饼,实在没有胃口,便说道:“你吃吧,我下去走走。”

  坐了半天的马车,她早已手脚僵麻,下了马车并不远走,只在附近林中缓缓漫步。

  新生的树叶嫩生生的,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晶莹的光亮,刺得她眼睛涩涩的。

  她在茵茵草地上闲蹲下来,漫无目的地揪下手边一朵不知名的紫色小花,嗅了嗅,味道很清淡。

  “想解手?”身后传来一个散漫的声音。

  霆霓回眸看向他,甩了个白眼,无话,又转过头。

  竹沥走到她身边,手上捏着半块烧饼,不紧不慢地咀嚼着,说道:“你若真想解手,我可以帮你挡着……脸!”他说着把半块烧饼移到她的面前。

  大饼隐隐的面香透入她鼻息,她越过参差不齐的饼边扫了她一眼,别开了脸:“心领了。”

  手上继续拈转着纤细的花茎。

  他气息微颤,笑了出来。

  可是笑到一半,笑容顿时僵住了,目光紧紧盯着她的手上,表情骤然变得严肃:“快扔了。”

  见他这副神色,霆霓看了眼手上的紫色小花,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花有问题!

  她赶紧丢在了地上,摊开手掌一看,遭了!

  她的是手心已经出现了几处的紫色斑块,已有中毒之症!

  她目光惊慌地举头看向他。

  竹沥咬了口手上的大饼,皱着眉,咀嚼了片刻,又道:“你起身,看看头晕吗?”

  霆霓依言站了起来,果然眼前一黑,她顿时失去了平衡:“晕!”

  竹沥身体一动,一把撑住她的手臂,摇头叹了口气:“果然。”

  霆霓看向自己紫青的掌心,又看向地上这种紫色的毒花。

  这种花几乎是随处可见的,居然有这样的毒性。

  “这毒怎么解?”她无措地看着他。

  竹沥微微垂眼看着她,表情渐渐变得痛苦,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怎么了?”她彻底懵了。

  终于,只听他喉咙地“咕咚”一声,像是咽下了什么东西,十分艰难。

  他将手中剩下的大饼丢进了树林深处,感慨道:“难怪你不肯吃,确实太干了。”

  她满面无奈,又问了一遍:“怎么能解毒?”

  他抬起她的手,看着掌心处,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不用担心,很简单。”

  她闻言心中稍安:“简单?”

  “流汗即破,你在林中跑一跑,跳一跳。”

  霆霓难以置信:“就,跑一跑?”

  若是换成别的郎中,她指不定会说人家是庸医,但说话的人是他,她甚至没有理由质疑。

  她看了眼掌心的毒斑,只好依言跑了起来。

  此时虽然天气温暖,但毕竟不是夏天,树林附近也相对清凉,她跑下来两圈仍没有丝毫汗意。

  如果能找到负重的东西就容易多了,她抬眼四下寻觅,大树,马车?马?

  她最终把目光移向了竹沥。

  他正悠闲地背靠着树,津津有味地看着她跑圈。

  这时发现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他不由得紧张地站直了身体。

  她目光坚毅地朝他走过来。

  他有所预感,连连摆手说:“我刚吃了东西,不宜运动。”

  她站在他跟前,微微仰视着他,以一种不容反驳的口吻说道:“郎中医病,总得辛苦些。”

  她本意是想扛着他跑,但此时站在他面前,她便有了自知之明,总得量力而行。

  突然她手臂一动,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袖口,飞快地在树林里穿梭起来。

  他虽然嘴上不情不愿,可被她这样一拉,心里不禁悠然欣悦,侧头痴痴地看着她。

  她正卖力的奔跑着,和煦的清风迎面吹来,拂动着她缕缕轻盈的发丝,一张发白的面容也渐渐透出红润的颜色。

  趁她不注意,他将袖口从她手心一下子抽了出来。

  取而代之的,是他温厚的手掌,牢牢地握了上去。

  她微微愣了一下,稍稍侧脸向后瞥了一眼,却并没有停,继续拉着他狂奔。

  远处的侍卫们,无论是啃烧饼,还是喝水的,亦或是喂马的,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统一地望着在树林中欢快穿梭的两个人,俨然两只被关的久了,又重归丛林的兔子,满世界地撒欢。

  看着他们二人这般,侍卫们竟不自觉地露出了姨母笑。

  “这姑娘忒好哄,一片树林就玩得这么开心。”

  “还不是人家竹公子长了一副好容貌,凭你我,哪怕金子做的树林,也甭想让姑娘疯成这样。”

  ……

  霆霓终于跑不动了,整个人瘫倒在树下,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亮晶晶的细汗。

  她仰面合眼,斑驳的阳光透过枝叶洒在她脸上,此时此刻,只觉得温暖而放松。

  如此狂奔一场,固然是累,更多的却是酣畅淋漓,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心头好似轻快了许多。

  竹沥靠着树休息,调匀了气息,说道:“你看看手掌,好些了吗?”

  霆霓猛地想起,立即伸出手掌来看,只见原本那些紫青色的斑块此时已经非常淡了,她喜出望外:“真的,真的……”

  她指尖一抹,那淡紫的颜色竟随着手心上的汗水溶开了。

  她蓦地坐了起来,用袖口擦拭中毒的手掌,刚擦了两下,那浅淡的颜色竟全部掉了。

  “这……”她傻了眼,抬头看向竹沥,却发现他早已走向马车方向,没差几步就要上马车了。

  她脑海中闪过一道闪电。

  中毒?

  跑一跑就能解毒了……

  她这才恍然大悟。

  她手上沾染的不过是那花的汁液,用清水洗净就好了,有那么缺水吗,非得用汗水来洗?

  她怎么这么蠢!

  她腾地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朝着马车走去。

  “你耍我!”

  她掀开轿帘,双眼向刀子一般朝他飞过去。

  却不想他却早已闭上了眼睛,躲过一击。

  他正仰面躺在马车的侧座上,手臂枕在头下,那侧坐并不宽,可他躺的却是稳稳的。

  霆霓用剑鞘捅了捅他,一种不肯善罢甘休的气势:“给我个解释!”

  竹沥的没有睁眼,声音慵懒道:“《黄帝内经》有云:久卧伤气,久坐伤内。怒伤肝,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跑一跑挺好。”

  “我想跑便跑,不想跑便不跑,你怎能拿中毒这等事诳我?!”她质问道。

  他慢悠悠睁开了眼,带着几分倦怠的迷离之色,看着她,轻柔地说道:“霆霓姑娘不妨细想一下,中毒是谁说的,头晕又是谁说的?”

  回想之下,她不禁怄气地抿紧了嘴。

  从头到尾确实都是她下的定论,紫色斑点便是中毒之象,久蹲导致的气血不畅也成了毒发之症。

  可明明就是他一步步诱导的……

  事到如今,她却百口莫辩。

  “公子,出发了。”

  随着马车外侍卫的声音,马车再次颠簸起来。

  霆霓也不想再看她,索性一路闭目养神。

  傍晚时分,天色转眼间就暗沉下去,天空聚成一大片黑压压的云,原本水木清华的初夏景色,仿佛顿时褪去了色泽。

  车夫转头向着马车内说道:“公子,眼看着要下雨了。”

  潮湿的阴风不断袭卷的轿帘,竹沥透过浮动的缺口看向外面,说道:“就近找家客栈吧。”

  沿途的酒家客栈并不少,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他们的马车恰好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前。

  乡野客栈几乎没有什么客人,客栈之中相当简陋,饭菜也比较粗糙,他们草草填饱了肚子,便各自回房了。

  霆霓托着一盏油灯上了二楼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窄床,一张断了面的桌子和一把长木凳。

  她将油灯放在桌上,回身锁上了门。

  就在她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窗外黑沉的天空像是被剑划开了一道口子,蓝光乍现,周围霎时一亮之后又很快归于黑暗。

  她的心脏猛然皱紧。

  “轰隆隆”一声,惊天动地,仿佛整座客栈都颤抖了。

  她缩在破旧的小床上,抱着膝盖,牙齿紧紧抵在手指节上,似乎这样的姿势能让她汲取到一丝安全感。

  一年有四季,她最喜欢冬天,不是因为下雪,也不是因为过年,仅仅因为冬天没有雷电。

  世上男子千千万万,她从前最想嫁给礼谦岚,不是因为他是一教之主,也不是因为他丰神俊逸的外表,仅仅因为他能给她安全感。

  她忽然自嘲地轻笑了一下,如此想来,她是一个多么功利的人啊。

  偏偏,礼谦岚就是这样纵容她的。

  除非他身在千里之外的战场,否则他不论在忙什么,每逢这样的天气,他都会提前回到礼园,出现在她身旁,直到她安然入睡才离开。

  而她,哪怕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要能拉着他的袖口,她就感到莫名的安心,像是一种命中注定的救赎。

  只可惜,她太没用了,她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他死去,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至今连他的死因都不清楚,更别说给他报仇。

  她的眼泪嗒嗒地滴落在膝盖上,没有哭出声,浑身压抑地颤抖起来。

  窗外电闪雷鸣,伴着瓢泼般的雨声响成一片。

  这场雨仿佛带着足以摧毁万物的嚣张,暴戾地撕扯着黑暗中一颗颗残破不堪的心。

  混乱中,她仿佛听见房门有响动,不确定是不是幻听,她用力抽了抽鼻子,凝神去听。

  又是两声。果然有人敲门。

  “谁?”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完全是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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