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高利贷

周庭听说孙胖子让长乐赌坊的人打了，不由的奇怪，开口问到:“孙师傅，你怎么会和长乐赌坊的人扯上关系？”

        孙胖子满面委屈的指了指那个周庭没见过的年轻人:“让他跟您说，哎吆！”

        “走吧咱们进屋再说。”周庭转身打开了房门，顾松和那个年轻人扶着孙胖子进了屋。

        落座之后周庭开了口:“这位是？”

        那个年轻人脸涨的通红，局促不安的说到:“周老板，我是刘妈妈的儿子，我叫刘斌。”

        “那孙师傅怎么会被长乐赌坊的人给打了呀？又为什么让我问你呢？”周庭不解的问到。

        刘斌吭哧瘪肚了半天，周庭才听明白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刘斌早年丧父，与母亲刘妈妈相依为命，为了补贴家用，十二岁就出来给别人帮工补贴家用。

        刘斌为人老实，一向与人为善，从不惹事，也算交了几个朋友，没想到结果却被朋友给坑了。

        刘斌帮工的地方是个粮站，粮站的还有个伙计叫程三，平时和刘斌相处的不错。

        上个月的一天，下工后的刘斌被程三拉去一起喝酒，刘斌喝了不少，稀里糊涂的被程三拉去了长乐赌坊。

        刘斌虽然从没到过赌坊，却也知道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任凭程三怎么鼓动，就是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赌。

        刘斌不赌，程三赌呀，刚开始程三的手气还真不错，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赢了二两多银子。要知道他们在粮站当伙计，一个月的工钱也才五钱银子，这足足顶的上他们四个月的工钱。

        可这好运气不可能一直站在程三这边，赢来的二两多银子不大一会就又输了回去。

        刘斌拉着程三想要走，哪知道程三赌红了眼，死活就是不走，最后不仅输光了自己的钱，还借了赌场五两银子的高利贷。

        五两银子输完，赌场也不再借银子了，程三才灰溜溜的出了赌场。

        本来这事和刘斌没有关系，可是第二天程三跑路了，长乐赌坊找不到程三，就找到了刘斌头上。

        要说这刘斌也是窝囊，禁不住长乐赌坊打手的几句吓唬，竟然把给程三担保的字据给签了。这事刘斌一直没敢和刘妈妈讲，直到今天，被长乐赌坊逼的实在没有办法，才跟刘妈妈说了。

        这可把老太太给吓坏了，顿时没了主意，长乐赌坊又惹不起，只能四处借钱，打算给儿子补上这个窟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孙胖子借钱。

        孙胖子这人一向热心，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可把他给气坏了，臭骂了刘斌一顿，生气归生气，忙还是要帮的。

        孙胖子和刘妈妈东挪西借算是凑够了五两银子，就带着刘斌到长乐赌坊还钱，没想到五两银子的本金，一个月利滚利竟然变成了十五两。

        孙胖子登时就急了，大骂赌场坑人，在赌场闹了起来，这一闹不要紧，把长乐赌坊的东家冯远道闹了出来。

        这种事冯远道见的多了，也不和孙胖子废话，招呼了几个打手把孙胖子揍了一顿，轰出了赌场，还告诉刘斌，三天内还不上银子，就收了刘家的房子。

        钱又还不上，惹又惹不起，孙胖子想了半天只能回到客栈找周庭想办法了。

        事情的经过讲完，周庭不禁暗暗乍舌，这长乐赌坊的利息未免也太高了，一个月的时间竟然翻了三倍。

        “顾掌柜，先到账上支十五两银子给我，我到长乐赌坊去一趟。”

        顾松有些为难的说到:“东家，没有这样的规矩啊，不能谁家遇到事情都从咱们柜上”

        不等顾松说完，周庭打断到:“听我的吧，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刘妈妈也是咱们这的老人了，不能让她无家可归。”

        “好，我这就去取银子。”

        顾松站起身来，出了房门，边走边想，既然你周庭愿意管这闲事，我又何必枉做小人。

        周庭又仔细看了看孙胖子的伤势，确定只是皮外伤之后才放下心来。

        顾松取了银子，不情不愿的交给了周庭。

        长乐赌坊是肃州最大的赌坊，背后是肃州别驾郑侣，冯远道作为长乐赌坊的东家，在这肃州地面可谓是手眼通天，黑白两道通吃。

        不过最近他却有些心烦，此时他正一边喝酒，一边琢磨着怎么才能挽回些损失。

        富商黄大年的侄子黄耀祖欠的三千多两银子怕是要不回来了。

        听说黄耀祖被抓之后，他赶紧去了趟福禄县，想要见见黄耀祖，看看能比能把银子要回来，结果到了福禄县就碰了钉子。知县徐正一点面子不给，他连黄耀祖的面都没见着。

        等他风风火火的赶回肃州，发现黄大年的产业都已经换了东家。冯远道又找到郑侣，结果郑侣也是毫无办法，黄大年的生意都已经换了东家，总不能上门硬抢吧。

        冯远道端起酒杯刚要喝，忽然外边有看场的打手回报:“东家，有个叫周庭的求见。”

        周庭，这名字有些耳熟，在哪听过却想不起来，冯远道放下酒杯说到:“带他进来吧。”

        周庭跟着赌场打手来到冯远道的房间，客气的上前一步，开口说到:“冯老板，在下周庭。”

        冯远道大刺刺坐着没动，抬了抬手，算是还了礼，开口说到:“不知阁下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冯远道想起来了，周庭就是接手黄大年客栈的人，自己正琢磨着怎么能从这几个接手黄大年生意的人身上捞点油水，以填补黄耀祖那三千多两银子的损失，没想到这周庭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周庭从怀里掏出顾松给的十五两银子，轻轻的放在冯远道面前的桌子上，说到:“冯老板，这是刘斌欠你的银子，我今天来就是来还钱的。”

        “刘斌？”冯远道转头看向带周庭进来的打手。

        “东家，就是今天带一个大胖子来闹事那个。”那打手知道，欠赌场银子的人不少，冯远道不会每个都记得名字。

        “哦，想起来了。”冯远道拿起桌上的银子掂了掂，扔给了手下说到:“看看够不够。”

        “东家，这够十五两。”那个打手答到。

        冯远道转头对周庭说到:“周庭，刘斌欠的十五两银子倒是够了，不过今天那个胖子来闹事，给我造成的损失，你打算怎么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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