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

赵云兄弟三人和管亥坐在老王车行的屋顶上在讨论到底是什么人跟踪他们。按照管亥的理解除了修罗族可以确定以外，其他的两组人还不能下定论。每天都有一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有钱人来长安落脚，以至于整个长安城在城南拓开了一大部分新的居住地。自己这群人和当地帮会没有任何交集，按说不至于被盯梢，应该是别的诸侯势力。

        “管叔，还有大哥三弟，咱们也别琢磨这个了。”太史慈依旧提了一小壶酒不时喝上几口，嘬了一小口后继续说，“我说，咱们现在人也来了，该想想以后靠什么营生吧？”

        “二弟，你有什么想法？”赵云自认只知道当兵，当将军，“我除了小时候跟着家里务农，然后就跟着师傅学武，后来参军。这一闲下来还真想不出自己能做什么？”

        “嘿嘿。”太史慈又小嘬一口，“大哥，要我说你们跟我一起学行船，咱们这一路来看到不少百姓押船送货，你想想现在都在打仗，一群老百姓多危险，不如咱们替他们押船送货。”

        “二哥，你算了吧，上船也就你能行，我跟大哥上去后真遇到贼人别说动手，自己都站不稳。”张辽对于太史慈的提议嗤之以鼻，“对了，二哥你的点子让我有个想法。咱们可以帮着这个王大爷干呢？他这一辈子替人运货，租车。现在这诺大的老王车行就他一个人，咱们可以和他说，添点钱重新开业。咱们几个都可以外出送货，既可以四处游历，又可以赚钱营生。”

        太史慈换了个姿势然后又嘬一口打了个饱嗝：“三弟，你说的我不是没想过，但是人家这是祖辈家族，你没听王大爷说他惦记自己的那个儿子希望他来接班。咱们刚来又是外人，能行吗？”

        赵云想了想：“其实我觉到倒有可能，咱们只是帮忙干活又不是当家，顶多添点钱到年底分红。更何况我想这王大爷也想重振这车行，等他儿子回来我们继续帮忙不当家不就完了。管叔，您说呢？”

        “这个不好说，咱们刚来就和人家说入伙，怎么看都像是要打他家族的意思，不如等一等，双方都更加了解之后再说。这期间如果老爷子又需要我们就主动帮忙，同时咱们也可以透风给他让他帮忙找些事情给我们做，如果他希望我们留下帮忙经营这个车行自然最好，如果不提这方面的事情咱们也不得罪人。”管亥老江湖，人情世故个方面都照顾的到。

        赵云最后定论：“好！就按照管叔的意思来办。这几天大家就在这里休息，然后四处转转熟悉下环境，同时注意和王大爷的关系。对了，三弟你明天和玲绮说说让她多陪王大爷说话，我看他挺喜欢孩子的。咱们几个说话的本事都不怎么样，别到时候弄巧成拙。”

        第二天一大早就看到王大爷在后院马厩喂马，吕玲绮三蹦两跳地就来到王大爷身边。“大爷，您又准备出车送货啊？”

        “呵呵，丫头说笑了。不瞒你说，老头子我这半年来一直没接过，要不是碰到你们那个二公子出钱让我接你们来，估计老头子都难以挨到深秋，唉，平日里也对亏了四周的老街坊不时接济。再说我老人家现在就一个人，谁还雇我去押货走车啊？”

        吕玲绮眼珠一转：“那大爷您可以招徒弟啊？”

        “呵呵，丫头你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啊。老头子刚才不是说了吗没，哪里有钱去招揽徒弟。再说这年头哪个小年轻的还愿意受这份苦，赚辛苦钱。有点本事的都去参军或者给有钱人当保镖了。你想想我们这走车的，一路上受风尘之苦不说，还要担心劫匪，赚的钱仅够养家糊口的，每日除了祈祷平安，就是盼望能遇到个大主顾给的钱多。”

        吕玲绮听了这些话真正觉得自己这次离家是对的，没想到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家的生活看似平淡，其实也是五味杂陈，看来哥哥说的对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大爷，其实您又没有想过让我那几个哥哥们帮您干活呢？”

        “哈哈，你这丫头还真逗。你们一看都是家大业大的千金少爷小姐，那个夫人也是个名门大户的人家出身，看看你们身边的管家和护院一个个都是魁梧高大，怎么会干我们这种小老百姓的脏活累活呢？”

        吕玲绮毕竟年纪小，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愣在那里。

        张辽这时走了过来，把自己妹妹拉到身边：“王大爷，其实小妹说的是真心话。你看我们这群人住在您这里吃在您这里，总这样闲着也不是那回事。再说我们听您说起自己的故事知道您一心希望自己的家族能传下去，您的儿子为什么不回来接班我们不清楚。可是您总不能一直让这车行空着吧。我们对您的车行一点觊觎的心思也没有，真的就是想好好找个营生然后凭自己的双手做点事情，安稳地过日子。您可以完全放心，我们可以跟着您一点点学习，给您做事。我们有足够的生活费用您不需要花钱在我们身上，什么时候等车行做起来，那个时候您愿意再雇用我们做工到时候再算工钱好了。”

        王大爷一脸震惊：“你们几个娃是说真的？”无论如何他也想不明白这群人为什么有那么多钱放着好的生活不去享受，随便买一家店铺做点什么都好，干吗非要受苦受累弄得跟贫苦百姓一样过日子。

        张辽对着王大爷深深一鞠躬：“大爷，我们是真心的。至于原因是很复杂，您只知道我们是真心愿意做一个平头老百姓，就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挣那么一点点血汗钱，就想好好过个平稳日子。”

        王大爷不住的摇头：“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我家是个穷户，我那小子非要朝外面跑去闯荡，说是赚了大钱就回来，结果一去没有音信。知道他有了娃还是别的乡亲给带回来的消息。你们呢？一个个腰缠万贯，你们昨天买来吃的东西喝的酒都是我这一辈子从没尝过的，却偏偏要当一个穷人？太奇怪了，太奇怪了。你们给我老头子一点时间吧，让我消化一下。”然后摇着头走近屋内一天没有出来。

        “三弟，是不是你说的太直接了？”太史慈觉得自己等人的步子迈得有些大，生怕惊到王大爷。

        “我看不至于，三弟把该说的也都说了。估计是一下子没缓过来，等几天吧。对了，这事咱们谁也不能在王大爷面前提了，让他主动和我们说。”赵云考虑的相对细致些。

        过了几天，大家谁也没提，一行人就这样每天除了外出了解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就在车行里默默地帮忙收拾，该修补的马车给修好，长满杂草的宅院也给清理了，漏水的屋顶也给修葺好。

        王大爷一直看在眼里，他能感觉到这群人是真心愿意留下做事，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给他们一个机会也没什么不好，再说自己一个撑了十几年的车行不能再这样荒废下去。王大爷慢慢走了出来，看着正在给马厩补栏杆和帮马洗澡的这几个年轻人：“咳。我说你们几个孩子啊，老头子我想了几天决定用你们。”

        太史慈性子最爽快，马上丢掉手中的木板和锤子：“真的？太好了，大爷谢谢你。我们兄弟们一定会好好干。”

        “别急，别急！”王大爷捋了捋胡须，“既然你们是真心做事那就要听我的安排。这车行有自己的规矩，你们如果愿意就要认真遵守。我先说说条件，你们听了考虑好再回答。”

        “大爷您说。”赵云也放下马刷子，整理了衣衫稳稳站着就像他的那杆银枪笔直。太史慈、张辽和宋宪、魏续也是如此。

        看到几个晚辈如此恭敬，王大爷也是心里满意：“这第一，你们要忘记自己原本的身份，你们从此以后就是车行的伙计，是我的徒弟，一切都要听我这个师傅的。行不行？”

        “没问题。”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好！说谁都会，你们第二步要做的就是从此只能穿我给你们准备的伙计粗布衣服，吃的也必须按照规定的份额，也就是说你们从此要告别锦衣玉食的生活。行不行？”

        赵云几个人对视了几眼，都笑了，“没问题。”

        “等一下！”太史慈有些扭捏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能不能喝酒？”

        王大爷哧地乐了：“当然可以，不过我给你们的工钱可买不起好酒，都是最普通的烈酒。当然你们也可以用自己的钱买酒，但是那样的话你们就请离开。我的伙计和徒弟必须要遵守车行的规矩。你们的钱我不会要，你们自己保管，但是只要你们跟着我干活就不能动用那些钱。”

        “没问题，只要有酒，好劣无所谓。嘿嘿”太史慈最后回答。

        王大爷一看这几个小子还来真的，连好喝酒的都能忍耐，好样的。“这第三嘛，就是你们要从最初开始学习，先从和马的沟通练起。当然你们可能从小家里就有那些骏马，但是这里的马都很一般，甚至是低劣所以性格上有些倔强和古怪，你们一定要做到人马合一，成为一家人。每天给马喂草料带出去遛马。另外你们几个都是练武的，这去武馆学武就省了。不过我们车行最重要的是路，不管是四通八达的官道还是各地羊肠小道，你们都要清楚，每一处的风土人情也要清楚。另外这路还有一层含义，那就是人事，咱们需要和各地的人打交道，所以和气生财，不能得罪人。你们几个我看一个个都是傲气的很，尤其是你。”王大爷手指着张辽，“你最小，所以阅历最浅，从小我看你身边的家人没少栽培你，你的几个哥哥也都很疼你，你本事也不小，所以呢你的性格可能一直都是被人捧着的。但是当了我徒弟和伙计，就要低着头笑脸迎人，学会说好话软话，能做到吗？”

        果然是走南闯北的老人家，眼光就是毒辣。张辽一脸苦笑，确实自己的性格在那里摆着，如果对方没本事又态度恶劣自己肯定不可能有好脸，但是既然选择了这个行当那就要听王大爷的话，“好吧，我听您的。我会慢慢学习，慢慢转变。”

        王大爷一听很满意，这种性格上的事情需要长年累月培养，如果张辽痛快答应反倒是假话。“最后一点，从明天开始你们去准备重新开张的东西，咱们这老王车行要从头开始。那个你是老大。”王大爷指着赵云，“你的性子很稳重，明天你跟我出去拜访各位乡亲，把关系疏通好，然后看看谁家有需要我们接单。”

        赵云尊敬的一躬身：“是。”

        “对了，你们有谁会算账啊？我老头子不识字。”王大爷突然想起这个问题，以前都是请各先生来算，现在自己这边没钱请不起。

        “这个我干娘来吧，她之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除了武功也读书识字，算账应该不是问题。”赵云想起公孙夫人每日闲着长嘘短叹不是回事，不如给她找个事情干。

        “好，那就让那位夫人算账。你们都想好了？从此以后就要当我的徒弟和伙计了？”

        几个人相互瞅了瞅齐声说：“师傅！弟子们愿意。还请师傅日后多多指教。”

        三天后，城东老王车行重新开张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长安，对于这个老字号车行大家都是有感情的，现在能重新起航，众多百姓都是很开心。这里服务待人和善，伙计实诚从不多要价，货物运输业很放心，偶尔有被抢劫的事情，但是无论车行怎么困难他们都会赔偿没有拖欠。加上老王的人品，邻里都很信任。这天开业来了无数人，不少老客户都准备重新下单子，其中包括郭援，他和自己的师弟关定一起前来，特意给老王祝贺还询问老王需不需要自己的弟子们。如果需要第一趟押车不用给钱，弟子们免费保护车行送货。

        当然这个时候少不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当地的帮会和竞争对手修罗族郑记车行的人，他们也夹杂在人群中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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