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地

天水城一直都是韩遂的实力范围，自从董卓安排自己成为新一代西凉鬼国的帝皇开始，韩遂就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原来的都城陈仓上面，他把天水城交给了成宜、杨秋两人来负责。而此时两人都得到了诸侯联军刘璋所部先锋在吴懿和雷铜的带领下，一万人的部队已经朝自己方向开进。

        天水城居高临下，建造在祁连山脉中，所在的地势皆为山地，适合防御，难以攻击，更何况吴懿手下只有区区万人，绝对不是自己等人的对手。

        “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就这么点人也赶来进攻。”成宜满脸的不屑。

        “别掉以轻心，虽然这次人少，但是难免有后续部队。”杨秋相比其更加谨慎一些。

        切！成宜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不止于，主公不是传来消息说汉中张鲁已经投靠了修罗族了吗？相比他会替我们阻挡的。”

        杨秋无奈地谈了口气，“你就不动脑子想想吗？如果张鲁真的愿意替我们阻挡，还能放过这一万人的先头部队？我看他们纯粹是偷懒，等着看热闹。”

        成宜面色一怔，“不对吧。不是说有死神樊稠亲自负责吗？他总不能坐看张鲁的无动于衷吧？”

        杨秋一想也是，沉思了一下说：“那就只有另外一种情况。”

        “啊？什么情况？”成宜脑子不好使，也懒得去动脑子想。

        杨秋郑重地对不以为然地成宜说：“成宜啊，我们恐怕是实验品。”

        成宜顿时被搞懵了，“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想想看，如果有死神樊稠亲自到场，我们面前还能出现一支刘璋的部队，说明什么？说明修罗族还是没有放过我们，借我们的手来表示忠心。如果我们不能通过这次战斗剿灭对方的部队，就是背叛。”杨秋有些沉重地回答。

        成宜这下也明白了，有些不安地说：“那我们主公那里是否明白？”

        “当然，主公那里人才众多，肯定有人能看出修罗族的用意。唉！我们背叛过自己的国家，就要一辈子都背负着这个骂名，没有人会真心实意地和我们做事，没有人相信我们。”杨秋心里落差不是一般地大。自己从心底来说是反对当时韩遂的决策，但是自己只是个家将，没有话语权，更何况当时的修罗族高奏凯歌，节节胜利，总不能拼死所有的鬼国百姓吧，至少现在鬼族的百姓还在自己的照看之下，虽然他们很不待见自己这些背叛者，但是好歹也能活着。

        成宜就没想那么多：“老杨，这简单啊，我们把要来得刘璋军给灭了不就完了吗？”

        杨秋没有回答，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就算这次我们完成了，还会有下一次，连自己国家和民族都能背叛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对自己的效忠表示信任。如果不是需要自己等人的力量，董卓恐怕不会接受主公韩遂的投降。

        现在要做的也只能是整军备战，消灭即将到来的刘璋军队。

        离天水城还有五十里地，吴懿不断排除斥候、探马四处察看，都没有任何韩遂军队的动静，难道他们就打算固守在天水城？

        “子远兄，我们这一路来也没遇到任何韩遂的部队，相比他们因为过去的背叛承担着巨大压力，这次天下诸侯共讨董卓，变相给了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是不是因此才不出兵？”雷铜也是有些疑惑。

        吴懿想了想，雷铜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但是万事要小心，对方不出兵可能有别的打算，甚至安排着埋伏也说不定，想到这里吴懿四处看看，发现周围都是光秃秃的山丘，地势不算太高，不适合安排伏兵，紧张的心算是放下一些。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今晚还是不要前进了。“传令下去，于当街要道，山坳处立寨扎营。各部分都保持警惕，提防偷袭。”

        雷铜依照命令传了下去，同时也提醒手下士兵附近寻找水源。

        成宜带头在天水城头上巡逻，收到消息，对方没有冒进而是当街扎营，“不错嘛，对方也不是个善茬啊。”

        “很明显，对方领军的是一个有经验的将领。”杨秋心中对城外的敌人有了另一层的估计。

        “嘿嘿，那样才好。打起来才带劲！”成宜一脸的兴奋。

        杨秋淡淡笑了笑，“我倒是希望对方直接投降。”

        切！成宜表示对杨秋的鄙视。“怎么，要不要我带兵钱去骚扰一下？”

        “不用，我们没必要浪费手下兄弟的性命，不是有守城连努吗？我们就等着他们来。”杨秋制止了成宜的躁动。

        成宜虽然听了进去，但是还是不以为然。

        第二天，杨秋起床后到城头上巡察，四处找不到成宜的身影，问了守夜的士兵才知道成宜一大早就带了两千骑兵去叫阵了。这个混蛋！杨秋暗骂一声，只能嘱咐所有士兵提高警惕，所有连努准备好。自己下城楼带领本部三千精骑前去接应。

        吴懿等人扎好营寨，休息妥当之后，雷铜就带领着两千士兵先行，在离天水城还有不到十里地的时候正巧碰到了成宜的骑兵部队。

        哈哈，这下有的玩了。成宜大老远就看到对面有部队过来，而且全是步兵，自己这边都是骑射高手，一定可以好好虐一下对方。

        雷铜也同样看到烟尘滚滚的骑兵部队，不好！对方机动力强，我手下都是步兵。雷铜迅速打量四周，发现右侧有一处高坡，马上指挥手下部队登高列好阵势，随行的只有三百弓箭手，对付骑兵只有靠他们。同时安排人去回报吴懿前来支援。

        对面骑兵越来越近，领头的是一个光头大胡子，满脸横肉，手中拎着阔口大刀骑着马朝自己的方向赶来。

        “对面的小子，别躲啊，出来陪爷爷玩两招。”成宜粗豪的声音传来。

        雷铜恨不得上去拔了这个家伙的皮，但是自己一方兵种处于劣势，打仗不光靠武勇，更重要的是脑子。看到对方的骑兵已经靠近了。是时候了，“放箭！”雷铜一声令下，身后三百弓箭手朝天发射，三百箭矢穿过天空落在对面的骑兵身上。有一些凭借着出众的骑术躲了过去，有些运气好避开了，但是大部分冲在前面的骑兵都被射翻在地。

        “继续，分两队轮流射击。”虽然雷铜安排得当，但是毕竟对方骑兵数量众多，移动速度也更加快，所以在倒下四五百人之后，多数的骑兵还是随着成宜杀了过来。好在雷铜临危不乱，及时安排自己的步兵到高处防御，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对方骑兵的冲击力。

        “撞！”雷铜指挥着手下持盾的兵士向前对冲，专门针对马匹攻击。

        “刺！”手持长枪的士兵则分散开来，三人一组，遇到落马的敌军就开始攻击。

        “放！”后面的弓箭手继续分队射击着后队的骑兵。

        成宜没有料到对方竟然组织的如此流畅，反观自己的骑兵部队则混乱如散沙，分散在四周，没有成型。成宜心里焦躁：“兔崽子们，都聚到一起，冲！给我冲！”

        雷铜看到对方也开始聚成一个尖刀阵形，知道现在是短兵相接的时候了，“兄弟们，杀啊！”

        己方部队刚才一番战斗损失寥寥，反观成宜的骑兵剩下还不到一千人，而且骑兵在近身攻击下移动不变，丧失了空间。

        看到成宜手中大刀随处砍杀自己的士兵，雷铜二话不说挺起铁枪扎了过去。

        “总算来了。杀这些小卒子一点滋味都没有。”成宜放声大笑，兜起大刀冲着雷铜的脑袋就劈了过去。

        雷铜铁枪飞舞，火星四溅，格档着成宜的大刀。

        气力还真足，我的双臂都被砍得有些酸疼。雷铜交手之后，知道对方的实力高过自己，尤其是力量远不是自己可以相比的。现在握枪的虎口被震得火辣辣的疼。一直以为自己在西南也算是排得上号的高手，没想到真的小觑了天下英豪。对面随便一个将领就高过自己，要是遇到那些名扬四海的高手还怎么办？看来名头这东西，不是闹着玩的。

        两军对阵，只有厮杀，雷铜撤不出手，只有咬牙死扛。

        成宜自然能感觉到对面这个年轻的将领不是自己对手，顶多是三星中级的实力，于是裂开大嘴，哈哈直笑，一边打一边念叨。“小子，别打了，你不行。就你这两下子，刘璋可真是糊涂，派你这样的人当先锋。哈哈，笑死我了。”

        虽然口里不同，手中的大刀可是速度越来越快，力道也越来越大。

        终于，雷铜实在是顶不住了，手中铁枪被砍飞，整个人被强大的力道给砸翻在地。

        “小子，你输了。任命吧！”成宜把大刀扛在肩头，昂着光秃秃的大脑袋，用下巴对地上的雷铜说。

        雷铜没有理会，只是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看了一下四周冲着成宜嘿嘿一笑：“笨蛋，输得是你好吧。”

        成宜顿时恼羞成怒，但是回头一看，发现自己带来的两千骑兵全军覆灭，只有自己还站在当场，对方的步兵大约还有一千多人，把自己团团围住，一个个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就像自己是他们的杀父仇人一般。怎么会这样？这下我可完了，地上这小子杀不得，不然自己就要被这群士兵乱刀砍死。

        想到这里，成宜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你···你小子，想干什么？”

        雷铜缓缓坐起来，“当先锋，武功自然重要，但是脑子更重要，像你这样只知道砍人，不管手下兄弟死活，算什么将军。”他也不跟成宜废话，“来人，把这家伙绑了！”

        成宜不敢动手，被几个孔武有力的士兵上前卸的兵器，找过绳索给捆了个结实。

        这时候北面重重的马蹄声传来，雷铜心叫不好，敌人的援军。成宜看到远处是杨秋的旗帜，马上高声大喊：“老杨，救我啊！”

        “把他嘴巴给我堵上。”

        听到雷铜吩咐，手下士兵从地上死尸的衣服上扯下几块布条直接塞在成宜嘴里。一边塞一边恐吓他：“你他娘的再整妖蛾子，我就把你下面的把儿给摘了。”

        成宜不敢乱动，身边这些士兵一个个五大三粗都不是善类，说不定能干出这样的事来，他现在只祈求杨秋快点赶到把自己救走。

        就在雷铜担心的时候，自己这方的部队在吴懿的带领下也赶到了。吴懿没有和雷铜打招呼，直接带军拦截住朝山坡下冲锋的杨秋骑兵部队。

        “列阵！弓箭手上两侧高地，轮流射击。长枪兵注意突刺！”吴懿一脸凝重。自己所带部队不多只有两千，对方看尘土的迹象不少于两千，现在需要山坡上的雷铜配合自己。于是他着人通知雷铜，看准自己的旗令，随时带军从侧翼攻击截断对方的骑兵部队。

        杨秋其实早期就看到了对方部队的陈列，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棘手的对手。成宜的部队不见一人，想必已经败阵，本人也被俘虏了，只不过现在看不清楚在哪里。

        这个蠢货，就知道砍人，这下好了，让你砍，砍不死别人把自己折进去了。废物！杨秋恼恨成宜暴躁急进，但是没有办法，同朝为官，毕竟是自己的同胞，人还是要救的。不过看眼前的形势，只怕难度很大。

        发现对方在一侧的山坡上还有大约千人的部队，杨秋不敢乱来，不然自己的队伍被拦腰截断可就得不偿失了。于是他制止手下人的行军步伐，慢慢地带人来到对方跟前。

        “对面领军者何人？”来者是客，杨秋作为主人自然是先发话。

        吴懿没有回答，冲着身后的士兵比划了一个手势。突然之间，所有的两千士兵同时暴喝：“仁义之师，救天下危局，当我者死！杀！杀！杀！”

        杨秋和他的骑兵部队吓了一大跳，这算怎么回事。

        吴懿手中令旗一挥，两侧埋伏的弓箭手开始放箭。漫天的箭羽朝骑兵射来。

        杨秋知道自己等人站在这里就是活靶子，于是马上指挥所有人后撤，今日是不可能成功了，对方士气旺盛，战意浓重，撤退吧，先据守城池，再想办法。丢下几百句尸体和马匹，杨秋带人撤回了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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