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

洛阳北门前，左慈强撑着受伤的身体继续和张辽战在一起。

        鬼圣贾诩则是面对背着双手的张角询问，“张角啊，你我同为天下四大宗师，本是为了这天下和平而出力，没想到你却打破平衡，闹出这么大动静来。当皇帝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张角面容木讷看着贾诩那一张长脸，“贾诩啊，你真的觉得四大宗师的名头已经让你满足了吗？也对，你本来就是一方帝王，高高在上，自然不明白。”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就那么想当皇帝？”贾诩很是气恼，作为帝王，深深明白战乱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带来的灾难。

        “皇帝算什么，我要成为神，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张角脸上开始有了光彩，“天师道只是一个工具，是我的一个尝试。”

        “谬论，张角，你有什么资格把自己高高摆起，放在万民众生之上，须知世间人人生而平等······”还没等贾诩说完，张角一声怒叱打断了他。

        “愚蠢。众生平等，这只是那些平凡人，那些弱者在给自己打气，自我麻醉罢了。人从来就不是平等的，这是残酷冰冷的事实。无数人选择去无视，无非是不敢正视现实，不敢正视自己。这个世界无论怎么变换，这个世界总是有那么一群人是高于其他人存在的。为什么这样，为什么其他人成不了四大宗师，就是因为我们有着与众不同的能力，也拥有超乎常人的命运轨迹，我们对于这个世界的作用或者说改变要大于任何人。

        看看你我今天的所做所为，站在这天下的中心，这个皇城面前，你我之间的胜负将决定这个世界的归属。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所谓的平等众人也可以如此改变历史吧。”张角面露狰狞。

        “张角，你说的是没错，不过有些强词夺理。要知道即便是你我也不是孤零零就可以创造改变历史的。你现在的一切都是得益于你的那个天师道，得益于所有的教徒。你所拥有的力量是基于这一个个平凡众生对你这个不平凡人的信赖感。

        只可惜你错误地理解了这个信赖感，过于膨胀自己的野心了。他们这些人依靠的并非是你超出他们的能力，你本事再大也只能切实帮助自己身边的人，远在天边的那些你的信徒依靠的只不过自我崇拜的那个你，是个表象，是他们心中刻画得那个你。

        没有这些平凡的众生，你难道以为可以走到今日这一步吗？你的那些合作伙伴哪个不都是有利所图，才选择与你合作。”贾诩一脸不忿地回应，殊不知他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判断和冷静，说出的话恰恰中了张角的意图。

        “哈哈，贾诩，你总算说到点子上了。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枉你为天下智者第一人，竟然说出这等小儿言论。刚才你说这些人心中刻画得我，没错。这就是历史为什么会记住我，而不是他们。因为我可以吸引无数的平凡人对我的一点一滴进行加工和改造，这就是名声的由来。他们通过自己的想象，按照自己的需求打造我的形象，添加不存在的精神。

        你不也是一样吗？你难道不知道在你西凉鬼国普通的民众眼中的你是什么样子？

        恐怕是你在鬼族王座上坐得太久，日夜享受万民各种敬仰，大概已经忘了自己的本心了吧。仔细想想在各种言语背后，有谁知道真实的我们？是日后人们所谈论的传奇，神话吗？不是！那些都是他们所想，而不是我们真正的自己。

        这难道不是最大的讽刺吗？被这些凡人崇拜的我们却不是他们真正需要的那个人，或者神。他们只看到自己需要的，而不会看到真正的我们。一个简单的标签就可以替代我们的存在。我们沉浸在其中，迷失自己，也同时忘记了到底他们是些什么人，我们慢慢也就成了这些凡人中的一个。当有一天你不再附和他们的形象地时候，你的一切也将不复存在，甚至他们会反过头来攻击你。

        我正是看明白了这个世界，这个人心，才选择战斗，不为任何人，就是为了自己，找回原本的自己。多少年后，世人只会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改变了历史，至于好坏都会有人评价，他们说的好就真的是好的吗，说得坏就真的是坏吗？后来的人无论怎么评价都不符合，因为不在我们这个时代，不作为我这个人本身，是永远看不清楚改变历史的我到底是好是坏。”

        贾诩因为张角刚才这番言论，顿时陷入了沉默。张角说得没错，自己这些年很少有机会反视自己的内心，一直以四大宗师自居，修为也是停滞不前。张角所作所为带来的后果是很残酷，但是扪心自问他直指自己内心的一番话确实可以理解，而且他之前的所有布置和计谋确实证明了张角真的是找准了自己的本心，从内心出发，只为自己战斗。但从这方面，还真没法说什么去反驳。

        “张角，为了你的一己私欲，你难道就真的一点恻隐之心也没有吗？这个世上总有你关心，对你重要的人。你想过他们吗？”贾诩还是不甘心，毕竟千万条无辜的人命在自己背后的洛阳，天下更多的人命需要自己去为他们争取。或许我还没有看清楚自己的本心，但是我绝不允许滥杀无辜的存在。一个人无论多么高贵，多么强大，也不能随意决定其他人的生死。

        看到贾诩还在死死硬撑，张角也不打算多废话，“贾诩，你说不过我的观点了吧。我已经说了，这场大战只是为了找回自己，证明自己，其他人自然可以决定他们愿意做什么，我没有强迫。我只争取自己的，问心无愧。”

        “既然如此，张角那就让我们的生死来决定历史的走向吧，最后我想送你一句话。”贾诩知道再说下去也毫无意义，动手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机会只有一次，但是机会这扇大门确是向两个方向开放的。”

        “老东西，你无非就是想说，我抓住这次机会，同时有丧命的可能。嘿嘿，可惜不是你来取我的命。”张角嘴角微微翘起，手杖狂舞，整个天地之间顿时一股炽热，火气蔓延，只见张角全身沐浴在溶溶烈火之中，犹如火神祝融再世，凤凰涅磐。

        好厉害的黄天无极功法，加上张角的火属性攻击，伤害恐怕要加倍了。贾诩不甘怠慢，于是双臂张开，整个身子成大字型展开。一股深紫色的雾气涌起，这是贾诩天下独一无二的毒属性。

        这股紫气不是一般的毒，而是随着时间深入骨髓，令人筋骨软散掉，浑身提不起内力的毒。当然这只对会武功的人有用，普通人没有内力也就不存在被毒的可能。

        面对贾诩的毒气，张角也大意不得，这老东西拼了，连这样的毒都使出来了。不敢近身攻击，张角只能控制手中的烈火化作一道道斩击，如同钢刀一般砍向贾诩。

        不少被贾诩闪避过的火焰落在洛阳墙头的大汉卫兵身上，顿时卫兵整个身体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身边沾染到丁点火花的同伴也是瞬时燃烧起来，也就片刻工夫，整个人就烧成了黑黑的焦炭，散发着阵阵恶臭。城头上的何进赶忙安排士兵远离城墙，自己早就躲得远远的。

        “张角，你这把火也就吓吓人还行，我可不怕。”贾诩不能在躲闪，否则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伤害。于是把紫色毒气凝聚成一条鞭子，劈空一甩，攻击张角的手杖。先毁了你的兵器。

        张角看到贾诩凝气成鞭也不由得佩服对方内力深厚，双手合十，手杖头上再次喷出一团暴烈的火焰正中长鞭。火花四射，而毒气的那股紫色也是烟消云散，顿时全场所有人都被这股冲击打倒。方圆几十丈除了功力深厚的左慈和张辽，就连高手如管亥都退到了圈外。

        两人的冲击波直接飞向天空，砰的爆裂开来，所有人都觉得浑身被毒气侵袭，发软无力同时热浪袭来。

        贾诩满脸通红，胸口起伏不已，张角也是连咳好几声，呼吸不太顺畅。刚才那一下，两人平分秋色。

        张角不打算给对方任何喘息之机，于是双臂飞舞，无数炙热的真气如同道道火焰从各个方向攻击贾诩。

        贾诩也不甘示弱，继续毒气长鞭见缝插针，从各道火焰的空隙内窜击，不断寻找张角全身各处穴道。

        两人各逞看家本领，斗得你来我往，看的人惊心动魄。就连一旁对战的左慈和张辽也停下来各自给自己人助战。

        贾诩的鞭影神秘莫测，诡异非常，张角也是使出全身解数，浑身沐浴在烈火里不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现在两人就是在比拼内力，看谁能坚持的时间长。两人都把这一仗当作自己最后的战役下手十分狠辣。

        击斗了不知道几百回合后，张角的火焰不再像之前那么浓烈，右肋因为舞动手杖的缘故有了一丝空隙，贾诩的内力也是几乎消耗殆尽，于是趁着这个难得机会毒鞭神乎其技地突袭张角的肋部。

        砰！张角其实早就做好打算，两人都是后力不足，只有拼着受伤才能赚得对方，右肋下挨了贾诩一击，同时张角的手杖带着火焰狠狠砸在贾诩的脑袋上。

        贾诩才知道自己上当，只好闪头避过，但是对方来势太快，闪避不及，左侧半边脸全部被烧焦，左眼顿时瞎掉。只觉得头痛不止，贾诩一声痛吼，长鞭舞动身前，退出了战圈。身边左慈赶忙前去护卫。

        张角虽然得手但是身上那一下也是不轻，狂吐鲜血不说，整个右半边身子已经完全麻痹，手杖也握不住掉在地上，同样无力再战。张辽看到师傅的惨状也是飞到身前紧紧护卫。

        两大宗师两败俱伤，但是现在的形势对张角一方有利，先前左慈已经伤在张辽手上，只不过后来比斗张辽没下杀手，而现在贾诩已经不可能再动武了。现在整个洛阳城还能有谁前来救援呢？

        对面虽然张角废掉了，但是张辽年轻气盛，劲力正旺，后面还有一个管亥也是高手，除了自己洛阳没有人能挡，这可如何是好？左慈感到今天恐怕就是自己和老鬼的忌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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