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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生书阵法


  松树顶上,孩子的身子如黑点般大小,停在了原点,一动不动。

  从司马不俗的角度看去,猜想孩子正在打量着什么。



  “轰”的一声,山体一阵摇晃,老头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头撞到地面,差点昏厥过去。

  “哎呦喂,今天我是倒了八辈子血楣了啊!地震都被我遇到上了?

  老头又想逃之夭夭了,抬头喵了一眼,天上孩子的黑点,居然变成了熊熊燃烧的荧蓝色火焰。

  “我的妈呀!孩子空中玩自焚啊!随即用“识魂”察觉了下,却发现天上的那股似是孩子的魂气,又加强了好多分。

  “难道这魂气真是这“屎盆子”的?那就见鬼了啊,不是说这孩子是个废物吗?

  “这孩子不会是魔娃吧?老头想到这里,背后又是一阵冷汗。“这么折腾下去,我这老骨头的小心脏怎么受得了呐!

  空中的荧蓝火焰,向着松树的树冠处开始移动。

  霎那间又是一阵摇晃,这次不是山体,而是那棵几百年的大树。

  很快大树像失水般,蔫了下来,树枝树叶也在空中慢慢风化,变成灰烬向四周飘散去。

  原先二百多米的巨树,就这样在老头的眼前凭空消失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司马不适感到刚才的那股强大魂气,此刻一会强烈一会又黯淡,同时天上的那个荧蓝火焰闪闪烁烁,像极其不稳定要往下掉一样。

  “我的妈呀,魂气不稳!掉下来还不摔个粉身碎骨啊!

  司马不俗焦急得在地上走来走去,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自己没有修为,又不能飞上去救这孩子。

  果然,天上的荧蓝火焰正忽明忽暗地往下坠,变得越来越大,看这速度,一时半会就会摔下来。

  “师兄啊,你可别怪我啊,我可什么都没做呐,这孩子自己飞上去的!

  老头此刻嘴上一边为自己开脱,一边还在想办法怎么救他。

  随后老头又否定了自己,“哎呦喂,这都能救得了,我不成了大罗神仙啦!算了算了!我还是先逃吧,免得引来麻烦~

  空中,孩子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身上的荧蓝色火焰消失殆尽,连一点缓冲的时间都不剩,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

  老头一股烟地往山下溜去,刚跑下第二层台阶,转头看看了天,孩子倒挂的脸印进了他的眼睛里。

  他突然心中萌生了一丝不忍,心里可怜起孩子来:真是多灾多难,父母被杀,又中魂毒,一时贪玩飞上天,还玩火自焚,就要摔成个肉酱酱!几个惨都不够形容这孩子呀!

  想到孩子的身世遭遇,老头一时间觉得心头堵得慌,摸了摸胸口,却发现有一个硬物横躺在怀里,掏出来一看,居然是一本书,封面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生书》

  老头猛得一拍大腿,狂喜得大叫出来:“哎呀,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忘了还有这本奇书,当初识魂之术,便是从此书中学来的呀!

  “我记得里面有讲到“天地凶阵”,眼下的凶险,我记得好像是……

  司马不俗正努力回想书中的记载,隐约记得之前翻阅到过类似的凶阵,也有相应的破解之法。

  “哎呀!忘了……!当时边解手(注:上厕所)边看,注意力没集中啊!

  老头越翻越快,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嘴里嘀咕着:“孩子啊,找不到可别怪我啊,爷爷可是尽过力了。

  就在这时,老头翻动的手骤停,眼睛里一道光忽闪,喜极而泣道:“就是它了!

  只见司马不俗,匆忙盘坐在地上,双手放置胸前,合而又分,合而又合,这样来回了三次,第四次时彻底合掌,嘴上念着晦涩的口诀,估计连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按照书中的步骤照做。

  老头闭眼凝神,书中接下去的内容,已记在了心中。

  当他掌心感到有炽热之气后,左掌在右掌上逆时针旋转,直至左手五指,指向下落的孩子,老头大喊一句:天地凶,水助涨,遇木则化坎,天灵地灵,绝处逢“生”。

  “呼”的一声,不知道从哪里刮来几阵巨风,周围数十棵大树被连根拔起,很快被吹散了形状,变成木屑浮在空中,极速地旋转,随后又慢慢聚合到一起,演化出一个“木伏羲八卦图”,有灵气般飘向孩子。

  “木伏羲八卦图”阴阳两处,分别闪着冰火光芒,在孩子下方一路跟随下坠。直至触碰到地面时,孩子竟然丝毫未损地,落到了八卦图上。

  而后却是一阵微风吹过,“木伏伏羲八卦图”瞬间如烟散去,化为乌有。

  司马不俗的额头汗如豆大,勉强撑起身子走到孩子身边,他想要大笑出来,可是刚才使出的阵法,已几乎耗光了他的气力。

  孩子倒好,也不哭闹,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很快就睡了过去,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的右手紧紧握拳,里面好像抓着什么东西,才睡过去片刻,手一松竟从手里滑落出一个东西。

  是一根深绿色的针,样子像极了刚才那棵老松树上的松针叶,滚到地上叮咚作响,听声音根本不像是植物,分明就是玉石。

  司马不俗捡到手心,把玩了一小会,终于明白了这东西是什么,也明白了一开始的“不对劲”,都和这跟玉松针有关。

  若是其他人,看到这根松针,最多就是称赞它是一块,体如凝脂,脉理坚密,质厚温润的绝世好玉,可在老头眼里,再好的玉,如果没有内蕴精光,不过就是一块普通石头。

  这并不是一块普通石头,老头已经通过“识魂”察觉出了,玉松针内部有魂气在翻滚,这魂气正是和道图身上发出的魂气,完全一致,先前的“分裂感”,就是道图本人和具有非同寻常魂气的它,所营造出来的。

  司马不俗做出了一个大胆猜测。

  刚才的老松树,几百年里一直孕育在道图散出的至阳魂气中,已有了成仙的趋势,不再依赖树根,而是完全靠吸收魂气存活。

  松针叶子变得坚硬无比,化成了近似玉的材质,储存着魂气,极其不易随时间凋零。如果一直这么下去,它会屹立在天地间,数千年都不枯竭。

  “可是,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其中一根松针像突变了一样,把其他松针里微弱的魂气,全部吸取了过来,整棵树木所有的能量来源,都集中在了这根松针上,换句话说,松树的生命延续,不再依赖树根,而是这根松针。”

  司马不俗像是在跟空气解说自己的发现,手背在后面,花白头发,一身麻布素衣,被风扬起,没有仙风道骨,却有世外高人的感觉。

  一个场景像灵光一闪,在老头的脑中徘徊:师兄的强大魂气,是否有那么一刻,正好划过这根松针,被它一下子吸收了很多。魂气具有灵性,遇到和自己一样的魂气,会主动聚合,一部分魂气,正是聚合到了松针上,另外一些破空而去。

  “如果这么说来,这根松针也不是吸收了其他松针,而是它们的魂气,主动聚合到了这根更强的松针上,这是这棵灵性老树自己的选择,就好像是为了炼化宝物。”

  “师兄的魂气,不过是加快了炼化结果,现在这根玉松针,应该已经炼就,被孩子拔下来后,老树也就精尽而亡,有一种老师傅百年磨一剑,被人一朝就偷走,当场气绝身亡的感觉。”

  婴儿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听到了老头的讲话,嘴角动了动,含糊不清的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

  司马不俗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孩子身上,仔细打量着他,确定此刻的孩子身上,没有半点魂气,就像刚才的魂气,被瞬间封闭了一样。

  “魂气是一种不可磨灭的力量,人的肉身就算消亡后,魂气或转化成巨风,吹遍神州,或以惊雷响彻云霄,或转化成其他形式,但不可能凭空消失。”

  司马不俗看他的眼神,困惑不已,一时间难以自圆其说。

  随着对孩子的困惑越来越大,司马不俗反而深了对他的兴趣,终于下定决定暂时抚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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