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双黑vs蛊王

森绘理并不是一个容易感性的人。

        让她差点失去理智的原因，是夏油家里面的景象实在是太匪夷所思，太反人类了。

        你见过杀掉自己父母的儿子吗？

        森绘理今天见到了。

        满目的红色，满鼻子的血腥味。

        这是夏油杰爸爸妈妈血的味道。

        粘稠的红顺着地板蜿蜒而至，熟悉的男友站在血泊尸体中一脸的平静。

        这一幕让森绘理整个人都差点呆掉。

        而杀掉夏油杰父母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们的儿子夏油杰。

        他亲手送自己的父母上了西天。

        被惊呆在原地，森绘理皱着眉看着已经发现了她的夏油杰。

        震惊之余，她喃喃的问：“为什么？”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或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个问题相当于白问，就从夏油杰手上沾染的鲜血来看，他没什么好狡辩的。

        “没有。”夏油杰摇头，他的脸上甚至出现了温柔的笑。

        仔细打量了一下森绘理的穿着，他柔声夸赞道：“绘理今天打扮的很好看，可惜结婚的事情要往后拖一拖了。”

        闻言，森绘理厉声质问道：“为什么要杀掉自己的父母！杰，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这是通往我理想的必经之路，”穿着高专的黑色校服，在父母凝固于脸上惊恐不可置信的死亡神色下，夏油杰张开双手，整个人危险的可怕，“普通人只是未进化完全的猴子，他们只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糟。而我们咒术师不一样，我们才是适合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完美的人类。”

        他在说什么蠢话？

        就因为这种原因，所以杀掉了自己的父母？！

        夏油杰。

        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了么。

        “我很清醒，”也许是森绘理面上的情绪太过于露骨，夏油杰踩着鲜血走到女友的面前，“事实上，我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清醒的时刻。”

        睁着的眼中，墨紫色的瞳孔中一片平静，森绘理找不出后悔，挣扎，纠结，犹豫等情绪。

        可以说，杀死父母是夏油杰在极度清醒的状态下做的决定。

        “和我一起，绘理，”他对森绘理抛出橄榄枝，温柔的声音掺杂着蛊惑的味道，“和我一起建立新的世界，一个只有咒术师的和平世界。”

        直到现在，森绘理才明白夏油杰到底想要干什么。

        只有咒术师的世界。

        他是想要消灭世界上的所有咒灵。

        咒术师不会产生咒灵，只要世界上满是拥有咒力的人，自然就不会有咒灵的诞生。

        这件事情很难做到，可夏油杰却正在尝试，甚至不惜为此弑杀亲人。

        在如此重要的日子里，森绘理做梦都不敢想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面对这样的惨状，已经进入疯批状态的男友，要是换作普通人的话，说不定已经崩溃了。

        见她不说话，夏油杰缓缓的对面前的少女伸出了手。

        在他的手快要接触到森绘理的肩膀时，一只手从森绘理的身后伸出，抓住了夏油杰的手腕。

        白皙的肌肤，在黑色的校服上格外的显眼。

        黑与白的交织，让气氛陡然焦灼起来。

        “你在对我们的大小姐灌输什么恶心的思想呢。”是太宰治的声音。

        夏油杰不悦的挑眉向后看了一眼，随后，在中原中也猛的窜进来的强力攻势下，他选择了后退。

        揉了揉手腕，太宰治看不出喜怒的走到中原中也的另一面，和他呈包围的架势将夏油杰围在了中间。

        ——哒哒哒。

        缓慢而清晰的皮鞋声停在森绘理的身边，森鸥外用手帕捂着鼻子，略带嫌弃的说：“你让我失望了，夏油君。”

        “让一个曾经算计过我的猴子失望么，那还真是抱歉。”面对森鸥外，夏油杰抛下了以往的尊敬，转为满脸的不屑，“少对我指手画脚的，虽然你是绘理的爸爸，但我的世界可不需要你这种猴子。”

        他身周空气危险的涌动，在他的术式发动下，两只咒灵出现在他的身边。

        是夏油杰收集过的一级咒灵。

        他是认真的。

        在森绘理上前一步挡在森鸥外身前的动作下，夏油杰说：“让开，绘理。”

        “和我的父母一样，那只猴子不配当你的父亲。”

        他在怨恨。

        怨恨生养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会是普通人。

        “有意思。”森鸥外轻笑一声，他用上位者的眼神刺激着夏油杰，浑身上下都表明他没把他放在眼里。

        “有本事的话，就杀过来看看吧。”

        “——小子。”

        森绘理猛地扭头看向森鸥外，她很不赞同在这种情况下，她的爸爸还要刺激夏油杰。

        面对女儿充满反对意味的眼神，森鸥外轻飘飘的残忍说出：“男朋友太过于叛逆也很令人感到苦恼呢，在适当的时候选择舍弃，也可以当做是一种最优解。”

        说完，他下达命令：“拿下他。”

        在森鸥外下达命令的下一秒，中原中也以一道残影的速度冲到了夏油杰的身边。

        都是攻击力超强的人，力量与力量的对撞让整栋房子开始支撑不住。

        下一秒，房子倒塌，森绘理和森鸥外瞬间转换在了安静的街道上。

        就算是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人出来查看，可以确定的是，整个居民区都被港口黑手党给控制住了。

        现在的夏油杰还不是双黑的对手，哪怕他紧接着又释放出了一个特级的咒灵。

        在这场战斗中，只要有太宰治在，夏油杰就完全没有胜算。

        原因无他。

        ——太宰治能克制一切的超自然力量。

        无论是咒术，异能力还是火焰的力量，或者是别的什么，只要被他触碰到，都会被起【人间失格】的异能力无效化掉。

        再加上，夏油杰对上的还有能够操控重力，破坏力十分惊人的中原中也。

        那两只一级，再被中原中也踢过之后，就被重力无情的压在碎石瓦砾间，再也站不起来。

        现在只剩下特级咒灵在辅助夏油杰战斗。

        在森绘理的认知中，能够对上双黑还完全不落下风的，除非是夏油杰和五条悟合作对战，否则，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遇到双黑都要完蛋。

        现场的对战很激烈，最终在夏油杰不慎间被太宰治搭上了肩膀，而在中原中也的攻击下结束战斗。

        夏油杰失败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看着他被踢进墙壁里，再看向身边躺着的夏油杰的父母，森绘理陷入了纠结之中。

        “绘理。”

        森鸥外的手覆上了森绘理柔软的发顶。

        他的声音很凉，森绘理控制不住的内心发寒。

        “面对这种情况，你该知道要怎么做的。”轻声说着，森鸥外像抚摸一只小狗一样的，摸着自己女儿的头。

        “还记得爸爸说过的话吗？”

        “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绝对的理性。”

        “不可以任由冲动主使大脑。”

        强迫自己将目光对上战场，放上被中原中也的重力钳制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夏油杰身上。

        半晌，森绘理冷声应道：“我知道。”

        她知道该怎么做。

        爸爸不止一次的教过她，该怎样处置不听话的宠物。

        可是……杰不是宠物。

        他是她的未婚夫，要好的朋友，更是知己一样的存在。

        森鸥外收回手，意有所指的说：“自己选择的路，无论多么痛苦，即使是跪着也要走完。”

        “去吧，绘理。”

        像是一个被提线的木偶娃娃，森绘理伸手接过广津柳浪恭敬递过来的枪，僵硬的迈步朝狼狈不堪的夏油杰走去。

        呈攻击姿势单膝蹲在碎石上的中原中也，见她过来站起来身。

        犹豫再三，看着森绘理僵硬的脚步，以及暗淡无光的眼睛。

        他低声说：“下不了手的话，可以告诉我。”

        森绘理停下脚步，她看向中原中也，赭发少年的脸上是绝对的认真，他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嗫喏了几下唇瓣，闭口不言等待她的回答。

        “不，”森绘理坚定的摇头，她看向仰面躺在地上的夏油杰，深呼吸一口气，拒绝了中原中也的好意，“我要亲自送他上路。”

        她走到夏油杰身边，蹲下。

        俯视着男友狼狈的样子，她问：“受伤严重吗？”

        夏油杰眯起眼睛，意味不明的说：“还死不了。”

        “杰，你太自大了。”交往两年之久，这是森绘理第一次对他说重话。

        夏油杰缄口不言。

        明明以前他最会讨她开心了。

        现在却只能沉默以待。

        ——咔哒。

        手枪上膛的声音格外响耳，下一秒，黝黑的枪口就抵到了夏油杰的脑袋上。

        “怀着愧疚死去吧，杰。”森绘理这样说道。

        她想要夏油杰为今天发生的一切愧疚。

        毕竟，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

        中原中也收回了施加在夏油杰身上的重力，让森绘理得以动手。

        “对不起，”在森绘理即将开枪的前一瞬，夏油杰面色温柔的道歉，“我不想让你不开心的，可我实在是压抑不了自己的心。”

        “我知道。”她轻声回应。

        在开枪的前一秒，森绘理发动术式，夏油杰消失在她面前。

        一声枪响过后，整个世界都寂静了下来。

        森绘理盯着被夏油杰压出的人形坑，还有她开枪打出的子弹孔，紧紧咬着后槽牙才压抑住了眼中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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