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001章无力

乌云密布，阴暗无光的天空，若隐若现的电流，伴随着一阵湿润，昭示大雨将至。

        天地之下，立之为人。

        破旧的城门，正阳两个大字尤其显眼。

        此时一群身着灰蓝色官服，头带四方帽，腰间分别长刀的人，押着一个身着淡青色曲裾服的女子走来。

        女子二十来岁左右，眉宇间尽显英气，纵双手被反剪捆绑，依然傲骨铮铮，昂头挺胸的走来。

        “周夫人，事到如今，只要你愿意劝说许将军归顺我们大炎朝，我们立刻放了你，更许许将军与周夫人高官厚禄，荣华富贵。”

        人停在城门之左侧，周围被早已得到消息前来围观的百姓围得四下水泄不通。一个着黑色大长袍，衣裳上绣着精致虎兽纹，腰间挂着同色青竹荷包，晶莹剔透青玉的四十来岁男人站在女子的面前开口。肩章昭示着主宰了女子生死。

        “你们所谓炎朝，异族蛮夷，屠我百姓，毁我家园，杀光灭尽我九囿人了，如今想要太平安生，便要学我九囿人规矩，劝我们臣服，以仁义待我等？

        “细想我们多少人惨死于尔等之手？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刻骨铭心。你想让我们忘记，呸！要我劝我夫归顺，除非海枯石烂。你们要杀便杀。”这一位周夫人横眉冷对，视死如归。想要她劝说丈夫，绝无可能。

        一看再次劝说终是无用，中年男子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又视死如归，那我就成全你。”

        话毕，朝身后的人一挥手，示意箭手上前。

        中年男子退到一旁，同时扫过周围的人。大动静处死眼前的这一位，他自有别的盘算，就是不知道鱼儿会不会上勾。

        人群中老老少少不少，中年男子扫完了一眼，虽从人群中看出了不少不忍之人，却没有他所熟悉的面容，更没有他等待的人。

        罢了罢了，鱼儿上不上钩，有一个周夫人也可以杀一儆佰了。

        中年男子想到这一点，不再迟疑，意示箭手准备，速战速决。

        那一位周夫人被押着迎对围观的百姓，其中有多少她曾经熟悉的人，都不能让她有所迟疑，直到看到一个年幼的身影。

        周夫人眼中流露出了惊恐，好在她掩饰地好，并没有让人看出半点端倪。

        可是，可是，她并不希望自己死在她的孩子面前。

        人群中，一个七八岁的女童被人死死地拉着，拉她的是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我告诉你，要不是看你听话，就你提的要求，我都不乐意搭理你。你也得识象些，别给我惹祸上身。”

        女孩看着被绑且要行刑的女人，眼中含泪，喃语地道：“我不动，我不动，你让我看看，你再让我看看。”

        带着哭腔的哀求。尖嘴猴腮的男人听着即看向前方，道：“小小年纪竟然喜欢看这样血腥的场面，你胆子不小啊。莫不是，你和上面的女人有什么关系？”

        话到这里，低下头看了女孩，一双细长的眼睛半眯起，透着打量和算计。

        “对，是有关系，你把我推出去，交给他们。”女孩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强装镇定地开口。

        原本生疑的人，这一刻马上警惕地道：“小丫头年纪不大，心眼不小。我告诉你，你落在我手上，跑不掉。”

        是的，尖嘴猴腮的男人正是人贩子，小女孩落在了他手里，得帮他赚上一笔。

        “嗖！”于此时前头一人射出箭，射在那傲骨铮铮的女子身上，血溅而出，小女孩惊得欲往前冲，好在尖嘴猴腮的男人将她拉住，更是厉声地警告道：“不许动，你不许动听见了吗？”

        话说着更是将小女孩往后拖，欲离开这里。

        小女孩惊得泪再也忍不住，哭喊道：“我不动，我不动，你让我再看一眼，再看一眼。”

        挣扎地往前，和尖嘴猴腮的男人拼着力气，她死死地咬住下唇，眼睛都不敢眨地看着前方，看着那身中箭的人嘴唇动了动，她能清楚地看到她说了什么，更是泪流满面。

        不曾倒下的人，叫射箭的人一顿。

        中年男人再次挥手，他故意以射杀替砍首，就是为了给人更多的时间。不过看来没有人会出手了。

        为了确保人得死了，一箭，两箭，又是在胸口的位置。纤细的女子，再也支撑不住倒下。

        小女孩已然叫泪水迷了眼，她想冲上去，冲上去救她的啊。

        她恨自己的无能，恨这个世道的黑暗。她要改变这个世道，她一定要改变这个世道，绝不再让任何人遭遇无辜杀戮！

        “叮咚，3100年纪念版，强国富民高科技系统成功绑定宿主。”小女孩悲愤之时，脑子响起一道声音，小女孩根本顾不上。

        尖嘴猴腮之人感受到小女孩的挣扎，再也支撑不住，一手将小女孩抱起，这就要带小女孩离开。

        小女孩悲愤交加，一口咬在男人手掌的虎口。

        “啊！”小女孩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咬得男人虎口见血，男人吃疼，将小女孩丢了出去。

        小女孩被甩倒在地，连打了几个滚才坐稳，同一时间，小女孩大声喊道：“小偷，他是小偷。我刚刚看到他偷了你们的钱。”

        原本因为刑场上的射杀而惊心不矣的人，听到小女孩叫唤，就算是那些官兵都坐不住，第一时间围过来，想看看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这儿偷东西。

        小女孩喊完人，看着人群将那尖嘴猴腮的男人围住，而随着行刑完毕，中年男子已经自行留去，四周官兵听到动静都围在尖嘴猴腮的男人处，小女孩小跑上刑台，跑到倒在地上，并没有咽气的女人面前。

        “阿娘。”小女孩呼唤着。

        “晏清，走，快走。”眼前倒下的女人名叫周眉，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儿许晏清，她更想让许晏清离开，走得远远的，不要留在这里，这里太危险。

        “阿娘，对不起，阿娘。”如果她足够强大，她就可以救走周眉。可是现在，她连扶都扶不起周眉。

        “走，去找你阿爹，好好照顾你弟弟。”周眉想让许晏清走，许晏清也必须走。

        她听见刚刚许晏清的喊话了，她不知许晏清为什么会落在那个男人手里，可是许晏清如果不捉住机会现在离开，她就走不了。

        “走，走，走啊！”周眉身中数箭，血染了一地，脸色变得苍白无色，嘴唇发白，眼中含泪，却只记得让许晏清赶紧离开，离得这里远远的。

        许晏清想拒绝，她不想走，她不能走。

        “晏清，你听阿娘的话，快走，快走。”周眉泪流不止，身上的痛，如何也不及对许晏清的担忧。

        如果许晏清不走，她也会死在这里的。

        周眉再一次厉声喊道：“走啊！”

        许晏清利用人性牵制住了尖嘴猴腮的男人，可那未必能牵制太久。这个时候尖嘴猴腮男已经在跟人解释，甚至指着许晏清的方向，引得官兵们都看向许晏清，透着打量。

        她救不了周眉，她救不了周眉。如果不走，她也会死在这里！

        “阿娘，我会为你报仇的，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周眉身中数箭，到现在血流不止却不断气，她有多痛，又有多难受，许晏清绝不可能忘。

        许晏清握紧拳头，站了起来，撒腿就跑，到最后都不敢回头看上一眼。她只怕再看一眼，她就走不了了。

        挥洒的泪水，不敢迟疑的脚步。路上行人匆匆，许晏清与他们擦肩而去，沿途走过，闻孩童的哭闹声，母亲抱着孩子，哄孩子的声音，更是心如刀割，以后，她再也没有阿娘，再也没有了。

        许晏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不敢停下，悲痛之余，她须得考虑自己该往哪里去。

        周眉被捉，原本他们姐弟四人应该离开这处梵县，路上遇到追捕，为躲避想杀他们一家的官兵，许晏清和三个弟弟走散了。

        孤伶伶的一个孩子，许晏清落入了人贩子的手里，若不是许晏清这些日子装得十分乖巧，绝不可能有机会见周眉一面。

        家，住了八年的家回不去了。曾经许晏清熟悉的人，她更不敢让他们知道她在哪里，不说自身的安危，也怕害了别人。

        兵荒马乱的年代，她吃过亏，更清楚像她这样一个孩子漂泊，不知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雨，哗啦啦的落下，许晏清站在街头上，猛然回头。

        她不是真正的八岁孩子，如果说上天让她带着上辈子的记忆，让她出生即从父母口中知道，如今所谓的炎朝有多黑暗。

        炎朝为突赫人所建，往前几十年，突赫趁我九囿内乱，一举南下攻城，对九囿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偏前朝启朝随着贪官污吏横行，纵然异族入侵，皆放任不管。以至突赫人长驱直入，屠戮中原。

        上辈子许晏清听人说过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之惨状，唯有真正身处于其中才知道，动荡的世道究竟有多黑暗，真真是人命如草芥。

        “叮咚，宿主是否要开启新手大礼包？”许晏清被雨水浇得发冷，连忙避到檐下，真正开始考虑，她究竟该何去何从。偏这个时候，脑子又响起了一道声音。

        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听见，许晏清根本顾不上，而现在，许晏清再一次听到，并不作声。

        “本系统为宿主介绍一下，我是3100纪念版，以强国富民为己任，独一无二的高科技系统。

        “创造我的人都是宿主无法想像的高科技人才。当然，本系统随机投放，刚刚读取到宿主有强烈改变世界的念头，系统自动绑定宿主。”

        许晏清不说话，脑子里那道机械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许晏清不是毫无见识的人，高科技的系统吗？读取她想改变世界的决心，所以自动绑定她吗？

        “你很有用？”许晏清问。

        “当然。我可是高科技系统。”

        “那你能帮我救我阿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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