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抓贼了

第196章  抓贼了

沈静姝说的那些东西，狗蛋大多数都没吃过。

但他回忆起果脯在嘴里酸甜的滋味，想其他东西应该也不会差。

他开始摩拳擦掌起来。

谷山村最富庶的一家他也悄悄进去摸过，才摸来两个白面馍馍。

以往来谷山村的知青都朴素低调，他就从没想过来知青点。

要不是那个姓沈的女知青，给猫蛋送了些好吃的，他都不知道全村最有料的地方原来在这！

狗蛋在知青点外蹲着，一直等到夜阑人静。眼看着男女知青宿舍的煤油灯熄了有一阵子了，他赶了赶身边嗡嗡乱飞的蚊子，从矮草堆里冒出来。

“他爷爷的，老子今天要干票大的，这几个知青天天大鱼大肉，一定还带了不少钱跟粮票。”

狗蛋低低咒骂了声，蹑手蹑脚地朝知青点院子里摸去。

他走到大灶前，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香味。

“那个什么‘余香’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这鲜味可太诱人了。”

但他掀开锅盖一看，里面只有蒸鱼鲞留的一些汤水，他用手指蘸了点，淡淡的，索然无味。

狗蛋又在四周看了看，忽然眼尖地瞥见架子上那块熏黑的肉条。

他多久没尝过肉味了，当即猴急猴急地跑去把肉条揣进裤腰带里。“嘿嘿！还不赖嘛！这可比老李家好多了。”

老李头的儿子在镇上工作，算是吃商业粮的，每回来谷山村都给老李头带不少好吃的。

可是老李头抠门得很，那些吃的锁在柜子里都发毛了也不舍得拿出来。

狗蛋摸了两回，光摸到发硬的馍馍。

狗蛋鄙夷地往地上啐了口，转过头继续翻箱倒柜，看还有没有更好的东西。

他可是从那个男知青嘴里听到什么虾啊蟹的了，那都是海边人能吃到的东西，在北大荒甭说吃了，简直看都看不到，想也不敢想。

狗蛋淌着涎水，痴痴想着那些美食，根本没留意到自己身后多了两道人影。

那两个人手持木棍，在这里守株待兔很久了。

狗蛋从柜子里又翻出一个油纸包，抖开来一看，是一种金黄金黄的酥饼，飘着一股油香。

他头一次见这样精细的饼子，顿时两眼放光，颤着手从油纸中取出一块。

可他才咬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嚼两下，脖子上就重重地挨了一闷棍。

狗蛋晕过去前只有一个想法：这他爷爷的是什么饼，吃起来真他娘的痛！

后来，他是被一桶冷水浇醒的。

夜里的水冰凉清透，从他头顶浇下去，冷得他一个哆嗦，睁开眼睛。

沈静姝半蹲在他面前，拿着根跟他手臂差不多粗的木棍，正一下一下在手心拍打。

那张清秀无害的小脸，在银色月光的映照下，透着股渗人的寒凉。

“醒了？”

狗蛋不是第一次偷东西被抓包，可不止为何，他看着沈静姝此刻的样子，心里莫名感到一阵害怕。

他整个人都被捆起来了，嘴也被堵上，只能发出唔唔的叫声。

沈静姝给冯友娣递了个眼神，冯友娣伸手一把抽出他嘴里的抹布。

“你绑老子干啥！臭婆娘！你你你……你想干嘛！”

看来他还不是很清醒。

沈静姝用粪瓢舀了些水，继续往狗蛋脸上浇。

狗蛋怒火中烧地叫喊起来：“呸呸呸！臭婆娘，你有本事松开老子，信不信老子能抽死你！”

沈静姝冷笑着提醒他：“你还可以叫得再大声一点，把知青点的人全吵醒了，咱们知青可跟村民不一样，不会打你一顿就了事的，男知青们年轻体壮，随便两个人就能把你揪起来扭送公安局，像你这样的，至少要关几个月。”

狗蛋听了这话浑身一哆嗦。

跟他一起混的狐朋狗友，有些也有小偷小摸的习惯，有一个偷了一家知识分子，人家直接就报公安处理了，关了好几个月才放出来。

听说在监狱里天天都要挨打，那个家伙被放出来后，瘦得跟个猴一样，浑身上下没块好皮。

他可不想步那后尘。

“我我我……我不喊了，我把肉条还你们，你们放了我吧！我家里有个卧床的老娘，还有个年幼的妹妹呢！”

狗蛋看抓住他的人不过是两个丫头，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跟她们买起惨来。

女知青一贯心软，说不定会酌情放了他。

冯友娣脸上的神情果然没那么紧绷了。倒是沈静姝，一副油盐不进的姿态。

“你现在倒想起你的老娘和妹妹了？你要是真在意她们，做什么不好，偏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你要想让我们不报公安也可以，你自己剁只手下来。”

沈静姝朝灶台边锋利的菜刀看了一眼。

狗蛋吓得脖子一缩。

“我……我给你赔不是了还不行吗？我保证，以后觉得不找你茬，看见你就绕道，你……你们饶了我行不？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拿了块肉而已……”

“一块肉？别说是一块肉了，一根针也是偷。”沈静姝一把拿过菜刀扔到狗蛋脚边，“你自己选。”

狗蛋颤颤巍巍地，抬头看看沈静姝，又低头看看菜刀。

不管是被送到公安局，还是自断一臂，都不是他愿意的。

他惊恐地向后挪了挪，忽得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我告诉你一件事，一件跟你有关的要紧事，你能不能放过我？”

狗蛋用一种祈求的眼神看着沈静姝。

他拼命地想在她脸上找到一抹动摇的神情，偏偏她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你要是胡编乱造什么，我也得放了你？这种亏本的买卖不跟你做，你最好快点做选择，不然我就去把男知青们叫醒，让他们送你去公安局。”

沈静姝撂下这些话，立即站起身，作势要往男知青宿舍的方向走去。

“别别别！”狗蛋更加恐慌，他扭动着全身，极力讨好地对沈静姝道：“我发誓，我发誓我说的一定是真的，是我亲耳听到的，不会有假！如果我说了假话，我狗蛋不得好死！”

他既然敢这么说，那么有人算计她的事是真实存在的。

沈静姝眸光泠然：“好，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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