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哥谭惯例

“你确定要我待命么？”

        梅兰达掸了掸烟灰，“当然。“

        我挑了挑眉。

        梅兰达点了点她的太阳穴，”直觉，卡尔，直觉。”

        “不要让他们知道就好。”

        “当然，乌鸦。”

        我们谈论的是企鹅的宴会，他从阿卡姆出来就好像做了次心灵马杀鸡，马上又投入到了水深火热的斗争中，并且更加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了。

        我们知道他一肚子坏水，但是我们要挣钱，如果你想问钱重要还是命重要，我想说，嘿，奥斯瓦尔德先生可是个体面的绅士。

        “你来这做什么？”说这话的是我伟大的室友，贤惠精明的伦勃朗先生。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杰克。”

        “你是来这工作么？你一定是来这工作你个穷光蛋！”

        “确实如此，我的朋友。”

        “狗屎！”

        他气急败坏的扯下领带一溜烟的跑了，看样子一分钱没要到还被人骂了。看他逃跑时回头看我的眼神和比出的手势我就知道等我回家一定有倒霉差事等着我。

        我吹了个口哨，罗德回头震惊地看着我。

        “你能收留我一晚上么？”我做口型。

        罗德拧着眉毛倒退着扭身去响应奥斯瓦尔德先生的召唤去了，我在背后嘘他，他跑得更快了。

        一点冷风吹过，我汗毛倒竖，急转过头，看到一位先生整理他的西装，我狐疑地转回了头，没想到他走到我面前来自我介绍：“你好，我名字是肯。你叫”

        “卡尔，先生，一个侍者罢了。”

        他笑了出来：“而我不过是个记者罢了，我甚至不是哥谭人。”

        我装作打量他的样子：”嗯哼，先生，我不知道怎么说，你确实看起来很正直。”

        我们相对哈哈大笑。

        灯光暗了下来，奥斯瓦尔德开始演讲他的伟大计划，他的稿件润色得相当有水平，但他的嗓音和他的形象一样一言难尽。

        礼貌的掌声过后他的手下依然在欢呼，直到他颇为享受的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香槟大厅终于安静下来，我才发现他保镖的光头比水晶吊灯还夺人眼球。

        空气中传来丝丝缕缕的腥甜味，震动中混有硝烟的颗粒味道，企鹅很快变了脸色，梅兰达和罗德背着手打开了应急通道悄悄消失了。我也从阳台翻下去离开，准备前往地下停车场拿出我的工具箱。

        还没等我到车附近，一辆黑色面包车急停在我的小货车旁边，一组训练有序的黑衣人员手持机枪鱼贯而出，留下一名司机留守待命。我不得不转身回到了酒店。

        还没进到酒店里，梅兰达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了一个工具室里的小密室，一个西装笔挺的小孩坐在沙发椅里朝我笑，天花板上不时震动后落下灰尘，罗德的油头照单全收。

        “这次是谁？”

        “谜语人。我看见他了。”

        “他一个人搞不出这么大的动静。”

        “狗屎，大厅刚装修完，不知道这次保险能报销多少。”

        “这就是他不在冰山餐厅办酒会的原因么？老混蛋。”

        “希望结束之后房顶还在。”

        话音未落天花板又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梅兰达笑出声来：“这回保不住了。”话落所有人又都沉默了。

        但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工具室传来了一声枪响，然后就是重物撞击到机关门上的声音，血液顺着门缝流淌进来。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盯着门，并且前所未有的发现靴子落地的声音是那样响亮：我会死么？今天就是那一天么？

        “清理干净了么？”

        “是。”

        “走。”

        那天我们屏息站了很久。

        “……警方回应，企鹅人奥斯瓦尔德科波特与谜语人爱德华尼格玛将为此次袭击负责。具体案件进展由布洛克探员进行解答……”

        “为什么他们两个总打起来？”

        “私事。”

        “私事应该回家打。”

        “呕，恶心！”杰克拿抱枕打我。

        等我们消灭了桌子上的汉堡可乐后，时间已经很晚了，连哥谭也变得安静。我们没有打开最大的那盏灯，只是让街边的路灯漫射进这个小空间。

        “我们都知道那不是真的。这段时间你得小心点。”

        “尽人事听天命，攒够了钱我就走，这次是个好机会。”

        “狗屎，没等攒够钱脑袋就掉了。”

        “富贵险中求。”

        我能感觉出杰克还有未尽之言，但是我不能听他的，哥谭的活多得不可思议，而我还想攒一些养老金抓紧退休。

        这在我身边的人看来不可思议，他们不理解，我不是哥谭人，没有长长的前科和糟糕的履历，也有一技之长，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停留，虽然我看上去有些奇怪，但是我这样的人完全可以在纽约存活，要是捯饬捯饬，多笑笑，混进大都会也毫无违和感。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朋友。我知道这座城市糜烂冷酷，对她的一切臣民不屑一顾，人命比起塑料袋还像一次性消耗品，我的存在就好像乱葬岗的秃鹫和乌鸦，十分称景又令人憎恶。

        我就好像在大灾之年等待着坏事降临到我身上，在此之前我就钉在原地不走。

        我在等待什么？又有什么能庇佑我呢？

        我年岁未长心却已经垂垂老矣，我不是仰望着骑士的小女孩，我也没有丧失对未来的全部期望，我知道一个人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度过，但除此以外我还能怎么做呢，在一切变得更好或者更坏之前，我应当如何做？

        在我自怨自艾自哀自怜时，杰克早已经睡去了。哥谭警局又亮起了蝙蝠灯，我知道这一夜许多人将彻夜不眠，此夜过后哥谭又有我用武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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