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地狱不过如此

“浩霆！浩霆！救命啊！娘，您还好吗？”苏昭昭惊慌失措地呼喊着。

        沈浩霆担心刺激到她，吩咐下人把她带到隔壁房间休息，然后亲自把沈母的尸体抱出房间，临走留下一句“看好她。”

        下人们见老夫人死了，看情形就是里面这位疯了的少夫人做的，一个个的眼神都恨不得把她撕碎。

        苏晚晴怔怔地跌坐在床边，她明白现在已经是百口莫辩了。

        事情发生的时候，屋子里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死去的沈老夫人，还有一个是“双目失明”的苏昭昭。

        老夫人被一招毙命，杀人凶器是她的发簪，而苏昭昭又是“瞎子”，凶手简直太明显了。

        她没有想到苏昭昭为了报仇，竟然连老夫人都不放过。

        不对。

        苏昭昭不是已经杀了无辜的青云吗？

        苏晚晴到这个时候才清醒，终究是她低估了苏昭昭的恨，还以为她有一点良心。

        现在她成了杀害沈浩霆母亲的凶手，沈浩霆会不会直接把她杀了？

        她不知道。

        又过了半个时辰，屋子的门被推开，沈浩霆一个人走进来，每走一步他都问自己为什么会相信苏晚晴会是个有良知的人，若是她还被铁链锁住的话，娘就不会出事。

        “为什么？为什么杀了我娘？你若是恨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他的声音有几分沙哑，低声质问着，见苏晚晴不回答，直接一把抓住她的领子把她拎起来，见她的脸涨红，他恨不得立刻掐死她。

        “我没有想到你这么恶毒！”他红着眼吼道，手上的力气不断加重。

        苏晚晴只觉得视线模糊，整个人只剩下脚尖还能触碰到地面，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就这么掐死她吧。

        她第一次觉得好累，带着仇恨活着很累，爱而不得也很累。

        “我才不会这么便宜你！”沈浩霆把她甩到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

        落地的瞬间她撞到桌角，又是一阵头晕眼花，不过呼吸总算是顺畅了，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顾不得头上的伤口。

        “怕死？你怎么不想想我娘！我真后悔对你仁慈！苏晚晴，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会报官，把你做的丑事一件一件地公之于众，这是你应得的！来人，送这个毒妇去官府！我亲自去和大人说！”他真想亲手杀了她，但比起死这种痛快的结果，还是让她多受一点罪比较好。

        苏晚晴的意识还未完全恢复，就被两个下人拖到官府，在官府不知道跪了多久，就在她快要昏倒的时候被人拉着手按了手印，最后被两个衙役扔到了狱中。

        ……

        “喂！醒醒！醒醒！当这里是王府呢！还睡得挺香的！”

        谁在说话？

        苏晚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额头上的伤不知道被谁碰到了，她疼得龇牙咧嘴，定睛看到眼前的一切时，被吓了一跳。

        这就是官府的大牢吗？

        昏暗潮湿，还有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女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好像野兽看到猎物一眼，双眼冒着光。

        她咽了咽口水，默默地往后挪。

        却不曾想，刚刚动了一下，就被旁边的黑衣女人揪着头发又拽了回来。

        “还敢跑？你胆子不小啊！给奶奶我老实一点儿！”拽她头发的黑衣女人长着一副尖酸刻薄样儿，冷眼打量着她，半晌，往地上啐了一口，“你就是苏家大小姐？长得真是好看，不过你这心肠可不怎么样啊！听说你不仅偷男人，伤了沈府的姨娘，还杀了自己的婆婆？您这桩桩件件这可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话音一落，十几个人便大笑起来，继而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看着人模人样的！”

        “大户人家竟然就出来这么个东西？苏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祖上缺德啊！”

        “这种货色，送到青楼，估计也要被赶出来的！”

        “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杀人不眨眼啊！”

        还有很多不堪入耳的话，苏晚晴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这些虽说都是女人，但见识过苏昭昭的手段，她不敢想象这些人会对她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而且沈浩霆似乎说过不会便宜她，那这些人很可能都收了沈家的好处。

        “摇头？对了，听说你是个哑巴，这样吧，你给我擦擦脚如何？用你这身贵料子给我擦擦脚，我这脚也就金贵起来了！”黑衣女人大大咧咧地坐到地上，把双脚放到她面前。

        众人哄堂大笑，准备看戏。

        苏晚晴看了一眼她的脚，黑乎乎的，黏腻腻的，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

        她本能地往后退，却被另外一个人踢回来。

        “快点儿！否则没有你的好日子过！我告诉你，我可听说了，你是死是活要等三天后才知道，这三天，你要是不给奶奶我伺候舒服了，我就好好折腾你！”黑衣女人抬手狠狠地拧了她耳朵一下，见她吃痛，心中舒服多了，干脆把双脚放在她腿上，等着她擦脚。

        苏晚晴不为所动，左右三天后也是要死的，她绝对不会忍受这样的屈辱，还不如死了！

        她咬咬牙，猛地起身冲向墙壁，眼看着就要撞上去了，却被人拦住，拽回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拳头如同雨点一般落下，耳边是不堪入耳的谩骂声。

        她觉得地狱不过如此。

        如果可以把她打死的话，那她会感激的……

        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十分安静，她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全身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痛的。

        她竟然还没死！

        苏晚晴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见众人都已经盖着被子睡着了，只剩下她一个人躺在地上。

        这牢里就几张木板床，她们十几个人睡都是挤在一起的，更何况她是个异类。

        她慢慢地挪到墙角，随便找了一些干草垫在地上，把身体蜷缩成一团，这样能够暖和一些。

        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她害怕她们会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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