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饭局（一）

《谈笑静胡沙》这部戏终于杀青了。杀青宴后，制片人开始忙起戏的宣传发售。为了增加《谈笑静胡沙》的曝光度，顾制片联系了好几个节目和访谈，除了导演，主要演员自然也要出席。

        作为男一号的张畅担当起宣传的重任。他是新晋流量小生，加之有个双胞胎哥哥在出演电影《盗杀》，媒体还不忘渲染了一下他丰厚的家底，种种因素的叠加，让他一时之间声名鹊起。

        不知是因戏生情还是宣传需要，张畅还和戏中的女一号传出了一些暧昧的花边新闻。媒体穷追猛打，挖出了两人私下吃饭、逛街的偷拍照片，更是让《谈笑静胡沙》在大众中的知名度一再飙升。

        出演男二号的梁立宵则凭借俊雅的古装扮相赢得了关注。有几个节目点名要让主演们穿着戏服露面。

        张畅的古装扮相本来也算不错，而当梁立宵跟在后面上场亮相时，观众中还是发出了难以抑制的喟叹。

        长身玉立、风流倜傥，这些词在观众的心目中开始鲜活起来。好些年没有出现一个扮起古装来这样形神兼备的人了。

        凡此种种，都让《谈笑静胡沙》在坊间的影响力大增。

        一天，顾制片打来电话，让梁立宵去参加一个饭局。“一些购片人和媒体朋友特别提出希望能看到张畅和你。”他在电话里如是说。

        这部戏拍摄下来，梁立宵对顾制片的印象不错。而且拍戏前签的合同里，也有“演员需要配合作品的宣发”这个条款，所以顾制片的电话即便换个强硬的口气，梁立宵也要答应。

        刚好律所有事，王斯竹就让小罗陪他去。

        饭局定在晚上六点半。地点没有说，只是让顾制片带着他们先在公司等着。到了五点半，对方派了车来接。

        没有见到女主演的身影，梁立宵感到有些奇怪。

        顾制片打了电话，说剧组这边也要派车去。对方却说派车可以，但必须配司机。顾制片算了算人，就让公司出了两部车。

        对方的车在前面带路，剧组派的两部车跟在后面。

        车开了近一个小时，总算到了地方，是一处私人会所。两个年轻的服务生前来迎接他们。其中一个见了顾制片，径直走过去，恭敬地和他说话。

        顾制片的脸色变了变，走到远处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可能触怒了他，便听到顾制片的嗓音略略提高了些。不过他很快又压低了声音。

        讲了几分钟电话，顾制片才走回来。他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身子也有些僵。清了清喉咙，说：“这里只允许会员进去。对方给大家在旁边的一个酒店安排了酒席和ktv包间。你们去那儿吃好玩好。等我们这里结束了再联系大家。”

        那个服务生指挥着剧组的几个工作人员和张畅的助理以及小罗上车离开。

        张畅问梁立宵：“你是这里的会员？”

        梁立宵摇了摇头。

        陪着他们的服务生笑着解释道：“不用担心，贵宾正在里面等着几位。几位请跟我来。”说完在前面领着他们进了会所大门。

        服务生带着他们进了一个包间，门内放着一个巨大的紫檀木屏风。绕过屏风往里，摆放着一张可供20人吃饭的圆桌。

        桌上已经坐了七八人，放眼望去，其中一个是男的，其余都是女的。

        一个坐在桌子中央、身着valentino白衬衫加蓝色半身裙的女人站起来，高兴地说：“终于等到你们了！”

        顾制片走上前，和她握了握手，说：“张主任，你好！”然后向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介绍说：“这位是星云卫视的张主任。”

        张畅和梁立宵齐声向她问好。

        张主任打量了一番，走到两人身边，笑着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说着和两人分别握手。

        座上的八人有些挨着坐，有些中间隔着个座儿。桌子对面的椅子已经搬走，只剩下十一把椅子。

        “来，你坐这儿。”张主任笑着看向梁立宵，指了指身边的空座。

        另一个穿米色v领鱼尾西服套装的女人起身对张畅招手：“你来这里坐。”她旁边的座位也空了一个。

        “顾制片，你来坐我旁边。”另一个女人笑着说。

        顾制片笑着说：“他们俩第一次见到在座的各位，我先替他们俩介绍一下。”

        张畅和梁立宵微笑着站在顾制片身边。

        张主任开口道：“我在这里存了几瓶好酒，今晚正好替大家助助兴。”说着服务生端着一瓶红酒，逐一向酒杯中倒上红酒。

        “大家只管喝，务必要喝得尽兴。”张主任说着，从桌上端了酒杯递给顾制片、张畅和梁立宵。

        三人接过酒杯，道了谢。

        张主任又指着坐在她右手边最末的男人，说：“顾制片，你从老郭那儿开始吧。”

        顾制片带着两人走到那个男人身边，说：“这位是星云卫视的购片部郭副主任。”

        郭副主任起身和他们碰过杯，用玩笑的口气说：“老顾，那个‘副’字听着不舒服啊。来，这杯我干了，以后见面至少口头上叫我一声主任，让我过过瘾。”

        那个身穿米色v领鱼尾西服套装的女人笑道：“老郭，张主任在呢啊，你想篡权啊？”

        郭副主任笑着说：“就是因为张主任在，我才敢放肆。要背着张主任，我就不敢了。”

        众人听了，呵呵一笑。

        顾制片赶紧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笑着说：“知道了，郭主任。你们也敬郭主任一杯。”后面这句话是对张畅和梁立宵说的。

        郭副主任伸手拦住举起杯的两人，说：“你们先把我敬的酒喝了，再听顾制片的话回敬我一杯吧。”

        刚刚说话那女人又开口道：“老郭这话说的对，一码归一码，你们快喝，我来替你们倒酒。”说着从服务生手中接过醒酒器，走到他们旁边。

        张畅和梁立宵仰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们身边站着的女人赶忙替他们四人倒上酒。

        顾制片向张畅和梁立宵介绍道：“你们快谢谢康周卫视的钟台长。”

        钟副台长笑着轻推了一把顾制片，说：“老顾倒是会活学活用啊。不必急着谢我，一会儿让他们多和我喝两杯就行。”

        张畅笑着说：“那是当然。钟台长，您去坐着，让他来倒酒就好。”说完喊了一声服务生。

        郭副主任笑着拍拍张畅的肩：“小伙子，不错啊。钟台长，你看人家小伙子心疼你，去歇着吧。”

        钟副台长笑眯眯地回了座儿。

        张畅说：“郭主任，来我敬您。我干了，您随意。”说完仰头把杯中的红酒喝完。

        郭副主任笑着说：“好！好！年轻人有气魄。”右手担在桌上却没有动。

        梁立宵也笑着说：“郭主任，我也敬您。”说完把杯中酒都喝了下去。

        “不错，不错。”郭副主任这才抬起酒杯一口干了。

        顾制片领着他们二人往前挪到坐在郭副主任左侧的女人说：“这位是红枫卫视的购片李主任。”

        三人都向李主任敬了酒，然后走到下一个女人身边。

        顾制片介绍道：“这位是蓝桥卫视的购片佟主任。”

        四人相互敬了酒。

        来到梁立宵右手边的座位时，座位上穿着一身条纹连身裙的女人说：“老顾，我自己来吧。我是灵云杂志的主编，姓孙。”

        《灵云》是国内著名的时尚娱乐杂志。

        孙主任先和顾制片喝了一杯。然后对张畅和梁立宵说：“你们喝着这酒怎么样？”

        张畅尴尬地笑了笑，说：“挺好的。”

        孙主编微微一笑，说：“年轻人对葡萄酒没有什么认识也正常。你来说说。”说着看向梁立宵。

        梁立宵礼貌地笑着道：“我对葡萄酒也没什么研究。”

        孙主编说：“是不是刚才喝得太急了。你浅浅尝一口再说。”

        梁立宵只得喝了一小口。想了想，说：“颜色就不用说了，大家都看得到。酒里带着橡木的香气，口感略带酸涩却很柔滑，平衡度很好，回味悠长。”

        孙主编连连点头，说：“你刚才还说不懂，这不是说得很专业嘛。”

        张主任听到梁立宵夸她的红酒好，十分受用地笑着说：“既然酒好，就多喝点。”

        孙主编接过服务生手里的醒酒器，说：“既然张主任发话了，我就再给你们倒点酒吧。”然后笑着对顾制片说，“顾制片就不多倒了，喝多了伤胃。”

        三人的酒杯本来倒了有近三分之一的红酒，孙主编给梁立宵和张畅每人又加了些，有半杯多。

        孙主编先和顾制片喝了一杯，又说：“两个年轻人酒量不错，我先和你们一起喝一杯，再单独和你们每人喝一杯。”

        张畅和梁立宵只得依言敬她酒。

        张主任的两瓶红酒很快见了底。服务生问是不是要上一样的酒。

        钟副台长坐在座位上，看着张畅和梁立宵略略泛红的面颊，说：“换种酒吧，一直喝一样的酒，多没滋味。”

        张主任看向她，笑着问：“喝什么好？”

        “喝了洋酒，也喝点咱们自己的好酒。先来两瓶茅台怎么样？”钟副台长笑眯眯地扫了一圈桌上的众人，然后看了一眼张主任，最后悄悄把视线转向张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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